《明月夜·晓风残》夏语

10、4、不请自入的女人

　　被噩梦惊醒的莫家泽，精神紧张，手指不禁微微痉挛。
　　“怎么做个噩梦就能吓成这样？”不怎么清亮的嗓音，伴随着喀喇喀喇的声音在他房间响起。
　　望着不请自入，坐在他房里无所事事，嗑着瓜子的人，莫家泽低垂着眼，下逐客令，“姑娘，三更半夜，怎么不在自个房里歇着。”
　　眉一挑，无忧坐在圆凳上，不动如山，二郎腿翘的高高的，“睡不着。”
　　“男女有别，姑娘还是回房早些休息。”他看着满地的瓜子壳，淡淡地说。
　　房门被推开，柴生捧着上好的龙井茶进屋，“师父，你要的茶来了，水温和茶叶都按照你说的分量调配好了。”
　　轻啜了口，无忧便放下了茶碗，“味浓了，下次记得少放两片茶叶。”
　　看着无忧的阵势，他心下有几分了然，“姑娘可是有事要商谈？”
　　无忧无害地笑了笑，纯洁的像只单纯的小白兔，“公子，你明儿个是准备打哪去啊？”
　　他看了眼，她近乎白痴的笑容，“双喜镇。”
　　“哟！真巧，我们同路。”一拍手，她的眼睛都笑咪成一线。
　　他不答腔，等着她的下文。
　　她笑得日月生辉，“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不如我们明日就一起结伴而行，要是碰见了蟒蛇精，还能将它立地正法。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不等他做出答复，她就起身回房，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莫家泽望着对面砰然关上的房门，一时无语。

　　“掌柜，结账。”
　　“盛惠，十两银子。”翻出账本，掌柜手中珠算一拨。
　　“十两？”莫家泽双眉高扬，“我住一天便收我十两银子，掌柜，你这生意是这么做的？”
　　“是十两，没错啊。”掌柜将账本给他看，“你住了一天，你朋友住了三天，加上伙食，一共十两，没错。”
　　“我朋友？”他不解。
　　“对，就是住在你对面的无忧姑娘。她说你会将将她的帐一起付的。你看无忧姑娘下来了。”掌柜指着刚起床的无忧。
　　“早啊！掌柜。嗯……莫家泽。”低头一扫掌柜手中记着房客名字的名册，无忧很顺溜的叫出了莫家泽的名字。
　　看了眼人模人样的无忧，莫家泽果断的与她撇清关系，“我不认识她。”
　　掌柜的脸色还未变，有人就先叫嚷了起来。
　　“唉唉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昨夜，我们品茶夜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你就变了。难道是昨夜我回房歇息，你就生气了吗？我知道我独自离家是我不对，你追来了，还要你独守空房，可，可……”可了半天，她干脆掩面不说了，十足的刚与官人闹了别扭的俏媳妇样。
　　掌柜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说这位客官你还是快些结了帐，领你家媳妇回去吧。”
　　莫家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额上青筋暴突，眼看就要恼羞成怒了。
　　无忧在他拔剑杀人前，颇具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林玲。”
　　莫家泽一惊，抓住她的手臂，“你说什么？”
　　原本只抱着试试地心态，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我说你先把帐结了吧。”
　　“你给我把话先说清楚。”用力抓紧她的手臂。
　　感觉手臂快被抓断了，无忧痛的眉头皱在一起，“你先把我放开，然后再把帐结了，我就和你把话好好说清楚。”
　　他结了帐，她肚里的话也酝酿的差不多了，看着他紧绷的脸，她再三小心斟酌着用句，“那个，我的钱袋在昨天晚上救人的时候，弄丢了，所以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他的脸黑了三分，他怒道，“你耍我？”
　　她迟疑地看着他，“你……想知道的，是那个叫林玲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林玲的？”他有些不确信她是否见过林玲。
　　“在你梦里。”她很爽快的给出答案。
　　他现在真得很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别再拿我寻开心，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火，黑暗，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林玲。这就是你的噩梦，对不对？”她问。
　　心一惊，他诧异地看着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能看到你的梦，进入你的梦境，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