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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下山(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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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半日,终于到达了一座繁华热闹的城池。城门上方刻着三个大字“金葉城”。
“哇,这里便是金叶城呀!”酥久儿兴奋的跳下马,一眨眼就扎进人堆不见踪影。
尉璃见朝暮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竟也不着急,好奇的问道:“暮兄不担心?”
朝暮淡淡笑道:“尉公子不必担心,久儿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朝暮如此淡然原因是临行前师父授与他两件宝贝。一件是防身用的宝剑—渐虹。既然防身便是不会被人看见,此剑极其柔软被朝暮藏匿于腰间。
而另一件是问渊。据说是一位老道赠予,形似罗盘,用处却极多。比如寻人问物,指路辨位,都能准确指出方向。
他们前往扶风也是凭借问渊指路,才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扶风的金叶城。虽然走的都是崎岖山道,遭酥久儿唾弃一路。
在进城前朝暮就把通天罗盘给了酥久儿,以防这丫头太兴奋把自己搞丢了。
这两人不慌不忙的找了个茶铺歇脚,喝茶等着酥久儿。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
朝暮有些坐不住了,再贪玩过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难道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身边的尉璃看出朝暮的焦虑,赶忙说:“暮兄,不如咱们去寻一寻吧。”
大概是酥久儿的白眼翻得过于频繁且吓人,尉璃始终不敢直呼酥久儿的名字,能省略则省略。
两人才寻了几丈远,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安静的站在一位黄袍和尚前,歪头看着什么。
“万物初有灵,灵吸日月精。可堪欲槃涅,百相必封之。”酥久儿拿着手中的竹签一字一字的念着,不解其中含义。
“这可是《诞妖录》?高僧可是从大悲寺来?”尉璃惊喜的高叫道。
酥久儿被尉璃尖细的嗓音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问:“诞妖录是什么?你又为何如此高兴?”
尉璃并未理会酥久儿,而是恭敬的走到黄袍僧人面前俯身作揖。
“施主请起,贫僧确实要去大悲寺,却不是从大悲寺中来。”
“你,你不是从大悲寺来?那你怎么知道诞妖录的经法?”尉璃一紧张又开始结巴。
“阿弥陀佛,贫僧与小施主有缘,方才请小施主占卜一签,此乃我佛缘法。”僧人闭目面和缓缓道来。
“那此签何解?”一直未开口的朝暮这时忍不住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
“那该如何化解?”
“你!”说话间,僧人猛的睁开双眼,目光凛然正盯着朝暮。
朝暮心中一惊,又听僧人继续说:“请施主也卜一签。”随即手中多出一把竹签。
平定心神后,朝暮从僧人手中仔细抽出一签,欲观其详。谁知竹签上竟是空白一片,不知其意。
“不急。”僧人又变得温和如旧,与方才的凌厉判若两人。
“请问施主姓名?”
“ 姓朝名暮,朝暮不相迟的朝暮。”
话音刚落,僧人长袖一挥,那支空白的竹签竟然显出一串字来。
众人定睛细瞧,上头写着:“醉墨欲染池间花,掌上仙子怜不得。”
“这又是何意?”酥久儿更加迷惑了,前一句诗后一句诗都快把她搞糊涂了。
僧人又念了句“阿弥陀佛”,闭目不语。
尉璃面色古怪的看了看酥久儿又看了看朝暮,小心的嘀咕着:“你们到底是不是夫妻?”
“夫妻个鬼,你找打!”酥久儿双眼瞪得比鸡蛋都要大,抬手就奔尉璃的脖子抓去。
可碍于身高,还没碰到脖子便被尉璃逮住了那只抓狂的手。朝暮不动神色的挪到两人中间,一手劈下尉璃的手。
尉璃委屈的揉着被劈红的手,较真的说:“你看还说不是夫妻!”
这时黄袍僧轻咳一声,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大师,能否别再念阿弥陀佛了,解释一下签字中的意思才是正经。”酥久儿被和尚念的不耐其烦,不知为何每听一句阿弥陀佛,酥久儿的心便像被万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忍。
“阿弥陀佛…”和尚一张口又是一句,随后又说:“敢问小施主可愿与我同去大悲寺修行?”
酥久儿杏眼一瞪叫道:“什么?去…修行?”
顿时内心有一万只野马奔腾,差点口暴粗话。一个和尚就这么烦,去了和尚庙,岂不是要送命。
朝暮闻言立刻帮酥久儿解围:“大师不知,我们二人承师门之意,要去扶风求学,不敢违背师命。”
言外之意,我们已经有师父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师父了。
僧人自然明白话中含义,并不生气,依然温和道:“既然如此,便是天意。我佛慈悲,即是有缘人,应当度其劫。来日,你可去大悲寺寻我。”这没头没尾的话是说给朝暮听的。
僧人说完又是一句“阿弥陀佛”,随即广袖一挥,身形轻盈在空中跳转几下,如同天仙起舞一般,消失天际。
这下街上的人都注意到这里,望着僧人离去的身影如神仙飞去,竟纷纷伏地朝拜。
“这大师功夫虽好,就是记性不好。”酥久儿还对未解签的事耿耿于怀。
尉璃小心翼翼的凑到朝暮的身边低声的说:“暮兄,你们当真不是夫妻或者情侣?”
朝暮并没有像酥久儿那样暴躁,而是好声好气的说:“我们是师兄妹。”
“哦。”尉璃表情复杂看不出情绪
“不过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方才那位高僧点名让你卜下签,虽然我读不懂深意,但却看得出诗中所表的是情爱之意,不就是你们两个那个什么的意思。”稍微熟悉后,知道朝暮是一个谦和的正人君子,尉璃在朝暮面前,也逐渐展露少年人的童心和八卦。
确实,随便一个人都不难看出这签子所表是情爱之意,也只有酥久儿这丫头,傻乎乎的,像被封了心识一般,都已经十四了,对情爱之事茫然不知。
不过这样也好,多一份情愫就多一份受累,朝暮宁愿酥久儿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他愿意就这样守着她,守她一世和乐。
可是世间之事本就难料,纵使浮灯三千,谁又能看清这前尘后事?大悲大喜,起起落落,乃百生之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