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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三年前。
      雪谷,一个冰雪不断并且寒风彻骨的地方,那里梅树成林,梅花和雪花交替下落,景致极美。
      而蓝日当空,必有灾祸降临。
      承宇身着白色披风,束着金冠,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身上有些许血迹,站在雪谷的断崖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似笑非笑,泪珠黯然滑落,融化了脚底处的积雪。
      “少庄主,不可!”一个紫衣少年,喊的的撕心裂肺。
      身后众多高手,持剑逼问:“明承宇,金羽令现在何处?”
      金羽令,那是号令江湖的令牌,有了它就无异于称霸整个武林。故而,江湖各派以及朝堂势力争相抢夺。
      “哈哈,千山飞雪,万人俱灭,可笑至极。”承宇忽而大笑起来,随后啐了一口唾液,声音清脆好听,充满了悲愤,“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一夜时间屠了我明峰满门。”
      “啊……啊!”紫衣少年拔出佩剑,凌空挥出,几招之内,这群人无一活口,血染红了雪谷。
      “一个莫须有的谣传!”承宇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不过吹多了这彻骨的寒风,身上不由得有些发冷。而此时的他早已不再想着如何寻死,眼底里多了些光芒,他搓搓手后方言,“愚不可及。”
      如今,多方势力觊觎金羽令,江湖的平静现已经被打破。
      这紫衣少年却很有意思……
      “随我进来吧。”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从雪谷入口走到了这隐秘的暗宫。这里看似更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与世无争又富丽堂皇,堪比皇城宫殿。可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缝隙却又雪花飘落。紫衣少年下意识用手接住雪花,凉凉的触感,很真实。
      “此处美矣,仿若仙人居所,今晚能歇在这里,我心甚喜之。”
      就在少年以为是尽头的时候,出现了各异花草,而花林尽,则水源现,旋转机关,瀑布后又有一山,山处有小门,顺着日光方向,推门而入,便是一处花谷,称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这时,承宇脱下白色狐毛披风,一袭素衣也美的耀眼,幻化一盏茶后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明峰山庄。”
      紫衣少年看的惊掉了下巴,拿起茶盏,轻呡一口:”原来世人所见的明峰山庄只是一个小小下榻处,这要是说出去,江湖上会不会把我认成是疯子?”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承宇便不见了。
      明峰山庄的密室里,一位老者摇摇头,脸上表情凝重:“公子,这是琼宇剑的三花毒,即便是华佗再世……怕也无能为力了。”
      “三花毒?”承宇若有所思,抬起头望着老者,”为何物?”
      “它本是当今皇家……为了巩固权利……地位,花重金研制的一种毒药,此毒虽然凶,却可化解。只是……琼宇剑是朱雀楼所制,此剑中本是自带煞气,能让毒素快速蔓延……无解,最终油尽灯枯而死。可朱雀楼,隐藏江湖已久,公子你又怎会?”
      听完老者的话,承宇叹了口气,轻笑一声:“也罢,命数使然,影叔,你下去吧。”
      老者,是明峰山庄的大夫,也是山庄唯一的幸存者,名唤赤影,老者毕恭毕敬的回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朱雀楼?好!很好!”
      承宇冷笑着,对于雪谷一战若有所思。
      不过,说起那紫衣少年,他本是老庄主当年游历之时救下的一名孤儿,姓柳名灼华,此来是为报昔日之恩,意外救下承宇。此刻的他,在花谷吃茶赏花,不亦乐乎:“这小庄主,无趣的很呐。”
      承宇不知何时已经现身,听罢,讽刺着:“那你还巴巴的来救,任我跳下去,岂不是美哉?”
      紫衣少年回头,此时他眼中的承宇依然白衣束冠,虽不解,却也未追问,反而油嘴滑舌一番:“唉,那岂不是罪过,外界皆传言,明峰山庄有位侠肝义胆的大小姐,想必就是阁下了。”
      “我乃男儿身。”
      “足见我灼华所听所闻也有误,还有人说你与那朱雀楼楼主一见钟情,许下山盟海誓,看来也是无稽之谈。”
      “还没来得及感谢灼华兄的救命之恩呢,灼华,灼灼然则其华,果然是好名字。”
      “名字好不好的,不打紧,只是你这男儿身嘛,还需容我查验一番尚可。”
      灼华坏笑,伸手向他的胸口处拍打,然后又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才说着:"传闻中的明峰少庄主可是女扮男装。今儿个查验,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俊儿郎,太好笑了。”
      “你……放浪,不堪。”
      “别恼别恼!我救了你,当还了恩,这下我认定你是朋友,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承宇听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多个朋友多条路,也不失为一件幸事:“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上一句莫愁前路无友人,天下唯我幸得君呐。”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摸到你身上经脉异常,你到底是怎么得罪朱雀楼的人了?”
      承宇又一次陷入沉思中:他们,果然是朱雀楼的人。招招致命,难道传说中的金羽令真的在明峰山庄?
      朱雀楼,原是江湖上三大帮派之一,与明峰山庄,赤霞宫齐名,自立派以来,朱雀楼从不参与江湖纷争,最近几年,却成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而且没有人见过楼主的真容,他们行无所踪。名虽是朱雀楼,殊不知楼非楼,而是山,人非人,而是妖。
      朱雀楼的楼主,本名驰昊,原与明峰山庄少庄主有婚约,原应入赘明家保全性命,可却在成婚当日不幸遭人追杀,幸得朱雀楼主相救,收其为子,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虽有人身,实则为妖,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曾立誓杀光害他负他之人,只有这样,他才能脱离妖身,转世成人。
      为了这个目标,朱雀楼无恶不作,好人好死,坏人惨死,是江湖上对朱雀楼的一个评价。为此,驰昊不惜一切代价制成琼宇剑,妖人无真气,却煞气逼人,与那三花毒同时输入剑内,即便华佗在世也难逃一死,阴险毒辣可见一斑。
      “为何江湖都认为金羽令在我明峰呢?”
      “一个伤心人的伤心事,不提也罢。”
      承宇说:“可……”
      “坊间传言,朱雀楼擅于用毒,打着好人好死,坏人惨死的旗号,无恶不作。”
      “你说的可是琼宇剑三花毒。”
      “正是,这三花毒——是一品红、五色梅和石蒜三花,本是皇家为了巩固皇权而秘制的,不知为何后来传入江湖中,说起琼宇剑确是朱雀楼以煞气入剑,引毒侵体后快速蔓延,至今无解。除非,是楼主亲临?”
      倘若江湖无纷争,家人不横死,试问天下人谁又想做杀人魔?
      承宇又有些理解朱雀楼楼主,继而说道:“楼主亲临又如何?现在身死又如何?不过都是同理不同命罢了。”
      朱雀楼内。
      楼主驰昊,身为男子,有一个怪癖,喜好颜色艳丽的服饰,平日更是用玉冠束发,生平最爱金银器具。今日也是如此,一身红衣,侧卧金椅,他眉宇间透着杀气,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惨死在楼主手中。
      “是你们灭了明峰山庄满门的?”
      驰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似笑非笑,忽然大声呵斥:“怎么,无人领功?”
      驰昊越是阴阳怪气,众妖人越是无一敢直视他,只能纷纷跪下求饶:“楼主息怒!”
      驰昊忽然使用轻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一女妖人下,掐住脖子,哈哈大笑:“琼宇剑可是你的杰作?”
      “楼……主……饶命!”那女妖人勉强说出话来。
      “明峰山庄于我有恩,你竟敢如此大胆。”
      嘎巴一声,那妖人脖子一歪歪,当场就死了。
      “她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即日起,朱雀楼只保护明峰山庄一干人等,若有人胆敢违我之令,插手江湖纷争,必死!”
      楼主有一心腹,也是先楼主唯一的女儿,亲眼看见他的凶残,厉声质问:“哥,我看你真是疯了,让我们去保护所谓的名门正派,你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吗?”
      “珍儿,有恩当报才是君子。”驰昊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儿呀?”
      驰昊只留给她一道背影,挥挥手,慢条斯理地道:“只身游览山水间,不羡鸳鸯也不羡仙。”
      雪珍着急的喊着:“哥,我命令你回来!”
      却只有一声回声回应她。
      “名门正派,只会害了你。”
      丫鬟红女看见她失落的样子:“小姐,楼主只是游山玩水,不会有事的。”
      雪珍嘟着嘴:“他永远都看不到我……”
      明峰山庄里,承宇与灼华同坐饮茶。平日里他只顾忙于练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闲来云下坐看云卷云舒,以前总觉得抚琴品茶这等雅事便叫做不务正业,也从没想过会有朝一日自己便是茶上客,云下宾,着实慨叹。
      灼华说:“以茶代酒,共饮此杯。”
      承宇举杯:“明峰山庄擅于幻化之术,一茶一酒一饭食,都非烟火气。”
      两人茶毕,开启习武练剑模式,和外面的纷杂相比,这里的一茶一武皆足以畅叙幽情。承宇顺势拿出一折扇,说道:“此乃为家父在世时所送,今日转赠于兄。”
      灼华双手接过,反复甄看,正面题为一山水画,后面写着峰回路转四个大字,他疑惑的问道:“为何不是明峰山庄,而是一副山水画?后面题的四个大字,想必也自有深意。”
      明承宇微微一笑,解释着:“春山云烟连绵人之欣,夏山嘉木繁荫人其坦,秋山净明摇落人若萧,冬山昏霾翳塞人目寂。看此画令人心生此意,仿佛真在此山中,此画之景外之意也。至于这字是家母所题,是'怎奈伊人独憔悴'之感慨。”
      灼华合上扇子,放在了衣服内,好生珍藏着:“这般珍品,世间再无。”
      承宇只是一笑,没有说话,再多语言也无法找回过往的日子。
      灼华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从身上取出一个匣子,里面有一枚金色令牌,上面赫然写着金羽令三个字,对承宇说道:“这个权当报明老庄主昔日救命之恩了。”
      承宇接过此物,这劳什子竟然真的存在。
      只是,承宇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思:“整个武林都在争夺,明峰山庄甚至为了它满门被屠,你却只因报恩给了我。”
      灼华说:“称霸武林固然好,可我更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
      承宇接过,收好:“也许这便是天意吧!”
      灼华突然间跪在承宇面前,连扣拜三下,这样的大礼,一般只有入师门才会如此。
      承宇起身,伸手去扶:“灼华兄,何故如此?”
      灼华趁他不注意点其穴道。
      承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扒开,却动弹不得,此刻毒素扩散,他身上的筋脉已经变了颜色,灼华说道:“不作死就不会死,明明中毒却还运功比武。”
      承宇被说的哑口无言,任凭灼华为自己疗伤,朱雀楼的毒无解,疗伤也是徒劳无益,靠着仅能动的嘴巴说道:“这毒无解。”
      灼华却道:“非也,只有朱雀楼亦可为之,如今我散尽四成功力,也只能保你半年光阴。”
      “不可。”
      灼华重伤,无力叮嘱着:“无妨,半年之内……必须找到朱雀楼楼主,方能平安无虞。”
      “可你……你……这……”
      “暂借山庄修养一番便无妨了,庄主可应我?”
      “你舍命护我,若兄不嫌……。”
      承宇口吐一口鲜血,灼华输入他身体内最后的一股真气,在他身体里上下乱串,最终承受不住,晕倒在灼华的怀里。
      正如他的名字,云霏霏承宇,定心而广志,何畏惧哉,独悲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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