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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趣从何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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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此时半个身子都歪在香枕上。不过三月,夜凉如水,这花月浓却只穿着薄纱,里面紧紧裹着一件赤色抹胸石榴裙,姣好的身材看得人血脉贲张。
“人呢?怎么还不来?”女人打了个哈欠,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
门外的丫头忙答:“就来了姑娘……”
月浓正要骂人,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几句交代后,丫头替他开了门,把人引进屋后又轻轻将门关上。
月浓在暗中笑了笑,不再开口。
屋里没有掌灯,一股艳而不腻的牡丹香充斥其间,不像一般熏香的香味,也不是胭脂的味道。屋子里很安静,扶嘉借着窗外的月光和灯火,隐约看见床上的人影。
扶嘉一副浪荡公子的口气,“天这样黑,月浓姑娘怎么不叫人点灯?”
“不点灯不是更有趣?”
女人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矫揉,但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勾人。
“你瞧不见我,我瞧不见你,趣从何来?”
“瞧不见自然有瞧不见的好处。”
扶嘉还没开口,只觉一股艳香袭来,扶嘉的腰便被一物捆住,触感像纱但又比纱强韧。扶嘉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带到床前,紧接着两只赤果的手臂便环住他的脖子,那股极好闻的牡丹香也扑面而来。
好快的身手!扶嘉心里暗惊,整个人已经被女人压在了身下。
“公子你瞧,这样是不是有趣多了?”
扶嘉挣脱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公子别怕,你生得这样俊俏,我舍不得对你怎样的。”
女人骑在扶嘉身上,以不容反抗的姿势居高临下抚摸着扶嘉的脸。
扶嘉始终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他的处境很不妙,从踏进这个房间起,他就一直处于被动。这个女人的实力被严重低估了,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失算。
扶嘉不得不耐着性子,“这么暗的光,姑娘倒瞧得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不用看也知道。”女人不安分的手慢慢从扶嘉的脸移到胸口,像蛇一样灵巧地钻进衣领,摸到了扶嘉微微发热的胸口。
“你的心跳得好快。”
“被姑娘这样对待,是个男人都会有感觉。”
女人噗嗤一笑,“你倒诚实。”说着,纤腰有意无意地往某处压了压,扶嘉一声闷哼,眼底流露出难耐的神色。
女人很得意,钳制着扶嘉的动作松了不少,扶嘉终于抓住机会,猛一用力将女人压在了身下。
女人毫不惊讶扶嘉的反应,竟咯咯笑了起来。
“公子这么性急,我还没玩够呢!”
“你想玩什么?”
“玩*你。”
女人的腿环住扶嘉精瘦的腰身,两人几乎肌肤相贴,扶嘉倒抽一口冷气。
女人轻笑,几乎以唇贴唇道:“我还没做什么,你就这样了,公子平时一定很洁身自好,嗯?”
扶嘉顿时有了种被辱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扶嘉冷笑:“姑娘,这种事还是男人主动的好。”
“是吗?我倒觉得男人更喜欢主动的女人。”
女人说着忽然含住了扶嘉的唇珠,扶嘉怒从心起,狠狠咬了女人一口。女人吃痛,嘴唇暂时离开了扶嘉,但她不安分的手却继续扶嘉身上煽风点火,她的手指非常灵活,力道和速度都恰到好处,隔着布料的粗糙感把那种肆掠的感觉放大了很多倍,让人想要又得不到满足,这种双重折磨,把扶嘉激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不喜欢?”
扶嘉狠狠地瞪着她,眼神里寒气逼人。
女人有些讶异,“你真不喜欢?”
“春月浓,你死定了!”
女人愣了愣,不知是忌惮人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是那句“你死定了”的威胁,她竟然动作稍顿,继而便放手了。
“男人不愿意,我从不勉强。”女人果然如自己所言,立即收起了方才那股撩人的媚态。
没了束缚,扶嘉也不急于逃离,反而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将她继续钳制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轻笑:“公子在此设下天罗地网,还不知道我是谁?”
扶嘉一惊,“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为了等你啊!”女人挑眉一笑,“这方圆百里的男人我都不喜欢,只有你,很合我的胃口,怎么样?要不要陪我一夜?”
扶嘉从没见过说话如此露骨的女人,即便是风尘女子,也从未有如此大胆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进大牢?”
女人眨眨眼,“送我进大牢,你舍得吗?”女人不怀好意地觑了眼扶嘉,“看看你自己的反应,还敢说不喜欢?”
扶嘉被戳破,当即大怒,一把甩开了身下的女人,“不知廉耻!”
女人像玩了什么有趣的游戏,滚在床上哈哈大笑。扶嘉早已翻身下床,迅速将散开的衣服穿好,对着门外高声道:“赵启李愚何在?”
“属下在!”扶嘉声音刚落,屋门便被人一脚踢开,走进两人,一个高壮,手臂一抡,全是小山似的疙瘩肉,便是那个叫赵启的;另一个痩长,五官长得有些奇,高颧细眼厚嘴唇,像个金鱼的脸,眼神犀利,便是那位叫李愚的。大开的门外人影攒动,皆戴交脚幞头,着圆领衫,都是衙役。
女人在暗中嗤笑几声,“大人带这么多人来,也难怪刚才不能尽兴。”
扶嘉不理她,示意赵启李愚点灯,屋子里瞬间明亮起来。
扶嘉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床上的女人,那女人屈膝而坐,手腕随意地搭在膝头,轻纱覆着,意态消闲。扶嘉自诩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但眼前这个却让他过目难忘。双瞳剪水,肤白如脂,眉心一颗美人痣,衬得整个人妍丽无匹。一袭石榴色牡丹刺绣长裙,臂套金钏,脚踝戴花团银铃,露出白玉般的裸足,一举一动,自有万种风情在。
扶嘉看着女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为了查案,曾经暗中走访过花楼,也远远见过春月浓几面,但记忆中的春月浓跟眼前这个女人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难道弄错人了?不可能。他从三天前就已经派人埋伏在周围,别说春月浓,花楼里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出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站在扶嘉身后的李愚可没想那么多,他瞪大了眼珠子,目光大剌剌落在女人身上,这么艳丽的女人,他还从来没见过,早知道春月浓是这样的绝色,刚到三花镇的时候就应该过来享受享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用胳膊肘戳了戳不动如山的赵启,赵启那个呆木头仍旧岿然不动,不见有什么反应。
女人将扶嘉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微启红唇,说出来的话却把一屋子的男人臊得魂飞魄散,没错,就是魂飞魄散,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们家大人说话。
“公子这么盯着我,我会忍不住当着他们的面扒光你再*了你。”
扶嘉盯着女人,语气冷硬:“抓起来。”
赵启反应最快,一掠身,一招擒拿手直击女人面门,那女人却轻轻松松一个侧身躲过赵启的攻击,随后银铃乍响,那女人一脚就把赵启踢翻在地。
扶嘉提醒:“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可轻敌!”
见赵启败下阵来,又得扶嘉提醒,李愚不敢轻敌,拔出腰间的朴刀就往女人的腿上砍去。那女人并不恋战,几个转身轻巧地躲过了杀招,人已经倚在大开的窗户边挑眉笑看扶嘉。
扶嘉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图,冷眼瞧着她:“这里可是三楼,跳下去不死也废了,你可想清楚。”
女人笑吟吟:“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扶嘉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女人微一用力,整个人已经坐在窗缘上,她半个身子落在窗外,那条修长白皙的美腿曲起,月光之下,整个人艳得不像话。
扶嘉望着她,眉头越来越深。
“公子要抓的人不是我,不如放我走,嗯?”
“你果真不是春月浓?”
女人挑眉,“不要把我和那个女人混为一谈,我会很不高兴。”
扶嘉默了默,“放你走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春月浓在哪?”
“三个问题,两个关于我。”女人勾了勾唇,露出满意的表情,“看来,你对我比对她有兴趣得多。”
扶嘉脸色微沉。
“大人,不必跟她废话,我不信她真敢往下跳!”赵启没抓到人,此时还在气头上。
“就是,等抓住了她,再慢慢审问。”李愚收起刀,也凑了过来。
扶嘉有些犹豫,但女人没有给他时间表态,只见她猛然撑起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就从窗户上消失了!
“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答案。”
“你……”扶嘉几乎立刻就伸出了手,但却连女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扶嘉站在窗前,窗外凉风拂面,夜近阑珊,几个吃醉酒的莽汉正在大街上跌跌撞撞地往家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旁人。
那个女人不见了。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扶嘉不爽,非常地不爽,竟然有人能在他身上占尽了便宜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大人,我立刻带人马全城搜捕!”赵启道。
扶嘉想了想,“不,按照原计划,困住三花镇,真正的春月浓一定还在花楼!”
“是。”
扶嘉两根手指轻轻点着窗沿,心里反复回想着案子的每个细节,看来,这个小小的三花镇看来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