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豪门少爷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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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条斑驳小巷中，一场斗殴刚结束，几个小混混瘫在地上嗔唤。
高挑青年手持铁棒立在混混中央，脸上没什么表情。
巷中青苔丛生，角落蛛网密集，青年嫌弃的四下看了看，最后拖来一条瘸腿长板凳，横放在地面上，抬腿踩上去，将爆炸头揪到自个儿面前。
这些混混正是昨天晚上林泉身边的人。
“爷爷、祖宗！你到底要干嘛呀？”
爆炸头一早就认出了林绝厌。
十分钟前，这位祖宗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他们的所在地，冲上来抡起棍子就揍，他起初被两棍子敲懵了，反应过来带着兄弟一起上。
……也没干过林绝厌。
期间他不管是喊爸爸还是喊祖宗，林绝厌眼睛都不眨一下，把他们往死里揍，仿佛和他们有天大的仇怨。
硬要说，仇倒是有一点。
爆炸头瞄了眼林绝厌脖子上的绷带。
林绝厌随意挥了下铁棒，爆炸头立即收回目光，低下头：“祖宗您来这儿到底要干嘛，说出来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林绝厌说了声行：“我问你，昨晚上是不是你们？”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只有林泉和您有仇，我们只不过是他的小跟班。”甭管问什么，先否认再说。
“昨晚去过恒升酒店吗？”
“没去过没去过。”
林绝厌点点头，话音一转：“什么时候认识林泉的？”
“不认识不认识……”爆炸头说着，面上皱成一团，“祖宗轻点，头发……我的头发……”
林绝厌一揪，揪起一把卷曲的毛，嫌弃无比的拍开，“不认识你能当他小弟？”
爆炸头意识到说错话，闭了闭嘴，头皮又是一疼，“不是，这不能说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有人吩咐过，如果我们说了，我们会——咔——”爆炸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绝厌眉头一跳：“不说我现在就让你咔。”
“我说我说！”爆炸头舔了舔唇，“我们几个打小生活在一栋筒子楼里。林泉小时候，三岁、不！四岁！大概是四岁的时候，有个瞎眼奶奶带着林泉搬了进来。”
“他小时候长得跟个女生似的，我们几个人最开始喜欢欺负他，但后来知道他家里全靠他一个小孩子捡瓶子维持生计，我们觉得他不容易，就不欺负他了，还帮他一起捡瓶子，他跟我们学些拳脚功夫，这么一来二去，就熟了。他家生活一直不好，瞎眼奶奶老了，腿脚不利索，还生了病，林泉又要读书又要照顾奶奶，很不容易。”
一般人在听这话时难免会生出恻隐之情，但是爆炸头看着林绝厌，不仅没在他脸上看见怜惜，反而发现他在走神。
爆炸头：“？”
“咳咳，祖宗，您在听么？”
林绝厌回神：“故事讲完了吗？你讲得一点都不吸引人。”
还很嫌弃的样子。
爆炸头：“……”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一直到两个多月前，瞎眼奶奶犯病，林泉为了凑医药费，去一家高档酒店打工，在那里见到了林老爷子，林泉回来跟我们说，林老爷子觉得他长得像林老爷子的儿子，硬拉着他做了亲子鉴定，后面的，您应该都清楚了。”
后面的，就是林泉上位，林绝厌被扫地出门的剧情。
林绝厌抬了抬眼，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泛着冷意：“带我去见那位瞎眼奶奶。”
爆炸头却犹豫了。
林绝厌：“咔。”
“我马上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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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光鲜亮丽的城市也有污水沟。
林绝厌眼前这栋筒子楼，就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容貌生得艳丽，气质不俗，与周遭格格不入，爆炸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好几眼，发现这位祖宗除了一开始皱了皱眉外，就没有其他表示。
“林泉回了林家，怎么没把他奶奶接走？”
爆炸头：“林泉也想的，但是奶奶说这里住久了，也习惯了，年老不愿挪窝。”
林绝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爆炸头隐隐松了口气。
筒子楼楼道狭窄，其他人便没有上去，只有爆炸头在前面带路。
七楼。
爆炸头指着一户人家：“就是这里了。”说着掏出钥匙开门，“平时林泉不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轮流照顾奶奶。”
屋子很小，天花板矮得林绝厌一抬手就能摸到。
苍老的声音从卧房传出：“谁呀？是囡囡回来了吗？”
瞎眼老人推着轮椅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睛没有焦距，林绝厌走过去，帮着推轮椅。
老人就笑了笑：“是秦晓吧？”
爆炸头大声喊：“奶奶我在这儿！你后边的是——”
“奶奶是我，你的囡囡回来了。”
爆炸头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正要说话，林绝厌一个眼刀扫来，爆炸头立即捂上嘴。
瞎眼奶奶耳朵背，五感衰微，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林绝厌的手，摸了很久，最后点点头，口中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好久没见到你了。”
林绝厌冲爆炸头做口型：滚。
爆炸头麻溜儿地滚了，关上门，立刻打了个电话：“有人来问林泉的事，我都按照您交代的说了，一点儿别的都没透露。……那人是谁？是林绝厌，至于来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现在？他现在在奶奶这儿。”
电话那头的人狠狠斥了他一声，爆炸头缩了缩脖子，憋着一口气挂了电话。
房间里，林绝厌推着奶奶到客厅：“奶奶，看电视吗？”
“囡囡忘了奶奶眼睛看不见了吗？”
“没忘，奶奶可以听，刚刚我一进门，奶奶不是就听见我回来了？”
“两个月没回来，怎么嘴贫了这么多？”
林绝厌心中一动，奶奶又说：“囡囡，吃橘子吗？奶奶给你剥。”
说着，就要伸手去够桌上的果盘。
果盘上放着几个橙皮橘子，颜色鲜艳，可是林绝厌随手一翻，却发现底部的橘皮已经开始腐烂生菌。
林绝厌截下奶奶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晃，撒着娇说：“奶奶我不吃，我想听你讲故事。”
“想听什么？”
“农夫和蛇。”
“这么大了还听童话故事？”奶奶说完，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这个故事不好，我们不讲忘恩负义的故事，讲点其他的。”
“那讲天神下凡的故事。”
“哪有这个故事？”
“有，奶奶我给您讲。故事讲的是一位神武的天神下凡，把人间恶人全部斩尽……”
奶奶听着听着就困了，窗外夜色降临，天空蒙上一层深沉的蓝。
林绝厌温声将故事收尾：“奶奶我推您去睡觉。”
到了床边，奶奶想靠自己翻身上床，可是她腿脚不便，抬腿都很费力，林绝厌扶着她，安置好老人，又打了盘洗脸水，为老人擦手擦脚，最后要走了，老人却忽然抓住林绝厌的手，用力到有些发抖。
“你是个好孩子，囡囡也是个好孩子，对吗？”
林绝厌默然片刻：“奶奶怎么知道我不是林泉？”
“刚才握着你手的时候，就知道啦。”
早在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青年欺骗了自己。老人笑着比划：“囡囡这么小的时候，我就牵着他的手了。他是我接生的，当时他妈急产，他爸又在外地赶不回来，还在去医院的路上水就破了……那会子老太婆眼睛还没有这么瞎，算是看着他出生的……”
年迈的老人说起自己儿孙时絮絮叨叨，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林绝厌神色平静的打断奶奶道：“奶奶，该睡觉了。”
“你跟那些带走囡囡的人不一样，对吗？”奶奶顿了顿，仍旧执着追问。
“对，我们不一样。”
奶奶于是放心了，念叨着“好孩子”，沉沉睡去。
林绝厌走出奶奶的家，就在心里说：[一开始我就猜错了。]
0101：[怎么说？]
[根本就没有什么狸猫换太子。]
天空颜色由深蓝转黑，如同罩了一片阴霾。
爆炸头等人不知跑哪去了，林绝厌揍了一顿，已经出气，懒得再计较。
当他走过水果摊，余光扫过新鲜橙黄的橘子时，手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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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绝厌提着一袋子新鲜水果往回走。
瞎眼奶奶住的那栋筒子楼在迂回曲折的道路尽头，奈何林绝厌记忆超群，走过一遍的路就绝不会忘，不到二十分钟，便来到筒子楼下。
忽然，林绝厌脸色大变。
脏污的筒子楼冒起滚滚浓烟，灰黑的烟雾飘上天，渐渐与天空同色。
橘子滚了满地。
林绝厌径直冲向楼里，被下楼的人拦住：“后生仔你进去干啥咧？没看见大家都往外跑吗？走开走开，不要挡路！”
楼梯极窄，下楼逃生的住户把一楼二楼的过道挤得水泄不通，吵闹声震天，林绝厌死死瞪着人群，等人都出来，三步并作一步的上了楼。
七楼。
浓烟就是从这里飘出去的。
林绝厌发狠，一脚踹开大门，被汹涌的火焰逼得倒退一步。
[绝厌你别进去，救不了了。]
[救得了。]
[绝厌……]
[闭嘴！]
漂亮青年被火焰熏得眼睛通红，终于找准时机，双手交叉护住头部，就这么冲入火海！
卫生间还安然无事，林绝厌顾不上被火燎伤的手背，打开花洒，从头到脚淋了一遍，又接了盆水冲进奶奶的卧室。
奶奶的卧室在最里面，大火暂时也还没烧进来，但是有浓烟，奶奶被熏得止不住咳喘，想要翻身逃跑，却直接摔到了地上。
“奶奶！”
林绝厌将床单浸湿，罩在奶奶身上，然后背起瞎眼奶奶往外冲。
筒子楼内的住户都逃出去了，此时聚在楼下讨论着这场起因不明的大火。
“会不会是哪家皮孩子玩火？”
“应该不可能，我觉得是天气凉了，家里有老人的用起电热器，可能是电器起火。”
人们七嘴八舌，讨论不休，接着，人们看见一名青年背后背了个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有人认出青年就是刚刚进楼的那个。
“呀！还真救出来了！”
“天哪，他还背着个老人。”
“是七楼的瞎眼婆婆。”
“小伙子晕倒了！都愣着做什么，叫救护车！”
“……”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豪门少爷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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