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豪门少爷10 ...
-
林绝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林绝厌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进入系统开始工作的，只记得很久了。
成为系统员工后，他的寿命就和主系统绑定，漫长而无趣。
一开始倒还算有趣，他能在书中世界见识到众多角色，触碰各式各样的灵魂，但是随着穿越次数的增加，见识的“人设”越来越多，这点新鲜感就被时间磨成了沙。
近几年小说趋于模板化，人设也越来越重复，且总是主角高光，配角扁平，一切剧情设计皆为了主角而存在，纸片人保护系统保护的多是因越来越套路化而失去灵魂失去色彩的配角们，可这也间接导致林绝厌接触的任务目标越来越相似，他们有同样的性格、做同样的事，甚至说差不多的话。
林绝厌陷入了重复工作的烦躁当中。
太多相似而繁琐的任务世界模糊了他的记忆。
他以为自己都要忘记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直到他做了这个梦。
就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林绝厌普通的出生、普通的成长、普通的步入社会……
不那么普通的，或许是他小时候，家里比别人家更穷。
特别特别的穷。
穷到父母不得不离开家乡，外出打工。
林绝厌长得很快，所有新鞋都磨脚，但他家没钱，买不起新鞋，再者，他从小毛病就多，挑剔又臭美，缝缝补补的旧鞋不乐意穿，就撒着丫子在田埂上跑。
但其实也是羡慕别的孩子有新鞋穿的。
于是他奶奶就想了个法子，收集别人家裁布时不要的那一小块料，给他做又软又花哨的新鞋。
其实也就苦了那么几年而已。
后来父母创业成功，就把林绝厌接到城里，他们也想把爸妈接到身边，但是老一辈人一辈子都守着那三分地，实在割舍不下，林绝厌的父母就没有再提，只是每月往老家送钱。
事故发生在一个夏日的夜晚。
老家山林起了火，几十个农村汉子去扑火，不幸死了十来个，林绝厌的爷爷就在其中。
爷爷走后，奶奶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二老临走前，林绝厌都没能再见他们一眼。
.
病房内，心电监护仪持续而有规律的滴滴作响，病床上的青年猛地睁开眼，把床边的人吓了一跳。
两人视线相触，林绝厌又恍恍惚惚陷入另一段回忆。
好在系统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呜呜绝厌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失去我的好搭档了。]
林绝厌嫌它聒噪，把它屏蔽了。
“奶奶呢？”
他哑着嗓子问床边人。
陆择林探了下他额头，眼神温柔：“救回来了，在重症监护室。”
“救回来就好。”
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林绝厌说完，眼睛一闭，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数小时后，窗外夜色如墨，无星无月。
林绝厌眨眨眼，视线一偏，对上一双与窗外夜色别无二致的眼睛。
深沉的黑色宛如一汪湖泊，在林绝厌望过来时，起了涟漪。
“你感觉怎么样？”陆择林问。
林绝厌想了会儿，“还行，就是肚子饿。”
十五分钟后，小陆总亲自带回一盒打包好的瘦肉粥。
林绝厌昏睡了一天一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见食物的香气，顿时口舌生津。
陆择林打开食盒，给他盛了一碗，“还有点烫，先放一放。”
“我不怕烫。”林绝厌试图嘴硬。
“不行。”
“……”
陆择林坐到陪护床上，状似随意的问：“你不是去工作么，怎么会去那栋筒子楼？”
林绝厌反问：“陆总怎么知道我去了筒子楼？”
陆择林微顿，青年过于敏感，简直，就像只刺猬。
“事件上了报纸和微博热搜，”陆择林解释道，“城阳街道办还给你发了面锦旗。”瞎眼奶奶居住的筒子楼在城阳街道的划分范围。
陆择林示意林绝厌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旗帜。
鲜红的旗面上几个金色正楷大字：见义勇为，品德高尚。
林绝厌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陆总派人跟着我呢。”青年似笑非笑的望向陆择林，“好几次我都感觉到有人跟着。”
“是我。”
没想到陆择林会直接承认，林绝厌有一瞬的讶然：“陆总？”
陆择林放在膝上的手握紧了，“也还好有人跟着。”
筒子楼位置偏僻，距离巷子口太远，巷子又窄，救护车根本开不进去，要不是有人跟着，及时把林绝厌和瞎眼奶奶背出巷子，他们两人或许就要晚二十分钟才能等到救援。
林绝厌正值青年，身体强健，倒是还好，关键是瞎眼奶奶，那多出来的时间非常宝贵。
病房内，林绝厌迟迟没有等到陆择林的解释，挑了挑眉，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秋天气温低，粥很快就放凉了，林绝厌美滋滋的端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他动作优雅，仿佛在吃高级餐厅的大餐，斯斯文文的，可食物消失的速度一点儿不慢。
他实在太饿，不到五分钟，就把粥都喝完了。
放下碗，青年舔了舔唇，似在回忆粥的滋味。陆择林盯着那红艳的舌看了几秒，才说：“吃饱喝足，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栋筒子楼了吗？”
“陆总很在意这个？”
“嗯。”
陆择林拥有世界线，当然知道那位瞎眼奶奶的身份，他就是好奇林绝厌为什么会去那里，在原书中，林绝厌分明和瞎眼奶奶没有丝毫接触。
林绝厌知道他救的瞎眼奶奶就是抚养林泉长大的人吗？
陆择林神色不变，念头却已经在心里转了一圈。
林绝厌忽然开口：“我想先去看一下奶奶。”
“好。”
林绝厌是被陆择林扶着走出病房的。
本来林绝厌想说自己可以，但是双脚沾地的瞬间膝盖一软，差点给陆择林下跪。
他这次火场救人，受伤不算严重，最重的伤在额头，哪怕上了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轻轻一碰还是会有痛感，除此之外，手背和脸颊各处均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令人欣慰的是，烧伤面积不大，也没有出现软组织感染的情况，休养两周就能好。
导致林绝厌腿软的，是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血液循环减慢，下床活动还需要一个适应时间。
陆择林扶着林绝厌来到重症病房监护室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泉？”
林泉一回头，就看见穿着病人服，虚弱地靠在陆择林身上的林绝厌。他神色一僵：“你来做什么？”
林绝厌感觉自己好多了，腿脚也不虚软了，挣开陆择林搀扶的手，走到林泉面前，把人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直看得林泉心里发毛。
“这里是医院，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本人。”
林泉：“？”
“想不到你也会来，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奶奶，不管亲人死活了。”
无情的话语像是冰刃，倏地捅进林泉心窝。
林泉怒道：“你别污蔑人!”
林绝厌冷嘲：“污蔑？被接回林家后，明明一次也没回去看过奶奶，搁这儿装什么孝感天地？”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一名医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第一时间引起了医生的关注，“要吵架出去吵，这里是医院，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林绝厌转头露出个笑容，“医生，我们没有吵架，我是病人家属，能进去看一下3床的病人吗？”
医生将信将疑：“洗手消毒，换了衣服就可以进来了。”
“好的。”
路过林泉身边时，林绝厌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痴人说梦，惹人发笑罢了。”
他在说什么？
林泉第一反应就是去捉林绝厌，逼问清楚，可当他扭身看去，只堪堪捉到一片衣角。
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在他眼前缓缓闭合。
喉咙里似压了千言万语，林泉却吐不出半个字，颓然转身，一道黑影堵住他的去路。
林泉触及陆择林自上而下的目光，浑身一抖，“陆总。”
陆择林好似没看到他面如死灰的脸色，眉梢微挑：“能聊一聊么？”
放在平时，林泉或许会很珍惜这个结交陆择林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只想赶快从医院逃走。
“陆总和我有什么可聊的？如果是商业合作上的事，直接找我爷爷比较好。”林泉用力全力维持面上的平静，“请陆总让一让，我该回去了。”
陆择林错身让开，看着林泉消失在拐角，眸色深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探视时间很短，不到半小时，林绝厌就出来了。
一推门，就看见陆择林靠墙而立，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察觉到林绝厌的目光，陆择林侧目：“探视完了？”
“嗯。”
林绝厌走到陆择林跟前，抬起一条手臂。
陆择林目光下移：“怎么？”
漂亮青年软软地说：“腿软。”
言下之意——要扶。
颇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
陆择林收起手机，没说什么，微微俯身，左手把持着他伸出来的手，右手搂过青年的纤细的腰肢，把人往怀里一带。
怀里人轻轻挣了挣，似乎很不习惯这超出了安全范围的肢体接触。
陆择林锢得很紧，林绝厌挣扎无果，渐渐卸了力气，两人就着这个暧昧姿势回了病房。
重新躺回病床上，林绝厌的脸还有点红，陆择林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现在能说了吗？”
还没放弃呢……林绝厌有点无奈。
“行，我说。我无意中得知林泉奶奶住在那儿，就想去找奶奶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林泉的身世。”
陆择林心头一跳，下一秒，系统1010的声音和林绝厌同时响起，陆择林一时没能听清林绝厌的话。
陆择林直接屏蔽了1010，“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绝厌摊手：“说出来陆总可能不信，林泉不是林家的孩子，我才是，一开始就没有抱错。”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豪门少爷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