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豪门少爷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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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绝厌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陆择林正在翻看一张制作精美的请帖。
听到声响，陆择林抬眸看了林绝厌一眼，“过来。”
“有什么事？”
陆择林把请帖正面朝下压在桌上，起身按着林绝厌的肩，让人坐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然后自然地接过林绝厌手中的毛巾，替他擦拭头发。
青年的头发有些长了，陆择林虚虚一拢，便撩起一把乌发。头发还浸着水，湿润透亮，摸在手里，很软。
擦头过程中，陆择林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到青年的耳朵和后颈。
陆择林垂眸，看着自己触碰过的皮肤一点点变红，嘴角噙着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
林绝厌感觉整个脖子都要麻了，忙抬手说：“陆总，我自己可以。”
陆择林握住他想来拿毛巾的手，食指按在凸起的腕骨上。
“我来。”
林绝厌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被触碰的地方更红了。
快擦干时，陆择林说：“过几天是你爷爷的生日宴，请帖发到我手里了，有一个家属名额，要不要一起去？”
林绝厌诡异的沉默半晌：“家属？”
隔着毛巾，陆择林很轻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就当是陪我，去吗？”
如果想要重新回到林家，就必须和林老爷子见一面。林绝厌没多想：“去。”
陆择林双目微眯，目光透出几分凌厉。
林绝厌闲不住，伸手去翻桌上的请帖，手指刚摸到请帖，就被另一只手按住。
陆择林说：“擦干了，去换衣服。”
“换衣服做什么？”
“出去吃饭。”陆择林说，“请你吃。”
林绝厌喝了七天粥，嘴里都要淡出鸟了，闻言眼睛一亮，“我这就去。”
等人离开去换衣服，陆择林看向手底下的请帖，眸光极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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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绝厌以为陆择林会带他去高档餐厅消费，没想到对方把他带来了路边烧烤店。
油烟中混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林绝厌点了三十串牛肉、三十串羊肉、五串韭菜、一盒炒饭，最后又叫了一打啤酒。
陆择林：“你还没成年，不宜饮酒。”
“啤酒，没事。”
店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现在时间还早，没什么客人，林绝厌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对陆择林说：“你不点吗？”
“不饿。”
林绝厌以为他是吃不惯这些，也就没多问。
啤酒很快上来，林绝厌开了两瓶，随手递了瓶给陆择林：“来，干了！”
陆择林把酒瓶推回去，笑道：“我就不了，酒精过敏。”
“哦、哦。”林绝厌闷头灌了口酒。
“我接管家族企业的时候，有个朋友说要锻炼我的酒量，从家里偷了酒出来，两个人锁在屋子里对饮，酒一入口，我就浑身起疹子，他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在无人接话的情况下，陆择林这话看起来像是没话找话，但林绝厌来不及深思陆择林说这话的企图，就被这个故事夺去了全副心神。
“后来呢？你有没有事？”他急切追问。
“没有。他很快反应过来，叫了家庭医生，因为救治及时，而且摄入酒量不多，所以没大碍。”陆择林笑着看他，像在看一位故友，“打那以后，他从来不会递酒给我，饭局上，也总会替我挡酒。”
林绝厌说：“那你这个朋友交得挺值。”
陆择林认同道：“是很值，我一辈子只认他。”
林绝厌喉结滚动：“那他该感到荣幸。”
“荣幸？”陆择林问，“你是这样想的？”
“是啊，”对方的语气有些奇怪，林绝厌浑然不察，大咧咧地说，“人生难觅一知己。”
“可我不想和他做知己。”
林绝厌总算回过味来，瞪圆了眼睛，“难道……”
“我和他成为了世上最亲密的人，”谈起这些，陆择林的眼睛里映出林绝厌的身影，“我们在一起十……在一起时很快乐，但我想不明白，最后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陆择林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眼睛很哀伤。
在对方这样望过来的一瞬间，林绝厌丢盔弃甲，狼狈地转过视线：“陆总问错人了吧，我又不知道他会离开。”
“你知道，”陆择林倾身靠近，大手按住林绝厌的后颈，不让他逃，“你知道的。”
“因为你就是他。”
“……林刄，我真的，找你太久了。”
***
“林刄”是五岁来到陆家的，那一年，陆择林七岁。
陆择林天生情感缺失，不太能体会人世温情，才七岁，就老成得像个小大人，脸上没什么表情。陆择林的母亲因为疾病，无法再孕育子嗣，便与丈夫商量着给儿子找个玩伴，或许两个年龄相当的孩子在一起，会让他们的儿子变得开朗一些。
就这样，“林刄”从福利院被带到陆家，成为陆择林的弟弟。
陆择林的名字有考究，是选择的择而不是沼泽的泽。
这是陆择林出生时，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起的名，说陆择林命中的贵人，姓林。
也因为这个，陆家父母才将“林刄”带回来。
仿佛上天赐予的缘分。
“林刄”天生性子高调，又狂又拽，他和陆择林同上一所小学、初中、高中，陆择林读书期间就一直在解决“林刄”惹出来的麻烦。
身边有“林刄”这么一个存在感极其强烈的人，陆择林所有情感都来得汹涌猛烈，无论是起初的不悦、厌烦、不耐，还是后来不由自主地关注和冲动，陆择林在“林刄”身上体会到了世间各种情感。
陆家父母总算不再担心自家儿子情感缺失的问题。
但另一个问题随之出现。
陆择林的生命里只这么一个人色彩最为鲜艳，自然而然，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刄”身上，感情的变化浸润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等到陆家父母意识到的时候，自家儿子已经把养子拐上床了。
与其说第一次爱一个人，不如说前半辈子都在爱同一个人，陆择林的爱是滔天巨浪，疯狂、炙热、倾覆一切，夹杂着少年人火一般的冲动和意气，热烈地燃烧十余年。
所以当“林刄”无故消失时，陆择林觉得天塌也不过如此。
“林刄”消失后一年，陆择林还记得。
“林刄”消失后十年，陆择林依然记得。
他生命中最鲜亮的颜色一经抽离，整个世界随之黯然无光。
陆择林像是看黑白默片一般平静地度过了十年。
人没了情感，一分一秒都显得那么枯燥乏味。
更不用说，整整十年，这个世界都在重复。
——重复“林刄”离开的第二天发生的事。
陆择林清楚地记得，那天早晨醒来，他就没有看见“林刄”，但他没有多想，和往常一样买了早餐回来，留下纸条，就去上班。
市中心最大的商场外墙挂着某个流量明星的广告牌，他就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静静地往下眺望，然后看见明星粉丝去商场外打卡，人们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又朝各个方向离开。
到了晚上，回家后还是没有看见“林刄”，也打不通“林刄”的手机，他终于开始心慌，给属下发命令，让他们去找“林刄”。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与昨天一样的被挂在商场外墙的广告牌，看着同样一拨人来又走。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
整个世界是一条循环往复的河流，他不过是河流中的一滴水珠，反抗不了河水流动的势能。
陆择林心灰意冷地过了十年。
林刄”离开十年后的某一天，重复的世界中有一个小“意外”，像是电脑运行中的bug。
有个人不再按照世界设定的轨迹那样行动。
这个人就是陆择林。
陆择林在十一点五十五分爬上高楼楼顶，他要选择在两日交替的时间节点死去，这样，明天的太阳升起来时，世界也不会再有机器人一般的“陆择林”。
高楼上的风呼啸而过，陆择林觉得自己身体很轻很轻，像是没有重量。
就在他即将粉身碎骨的那一刻，异象陡现。
刚才站立的地方像是被格式化了一样，化成四四方方的碎块四散飞去，而本来就在眼前的地面忽然拉远，陆择林眼睛一眨，转瞬间双脚沾地，而他四周的场景依旧保持着高频率的“格式化”速度。
世界崩塌了。
亲眼看着熟悉的景致化成碎片四散开去，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惊讶只维持了一瞬。
一个自称“系统”的声音在他大脑中直接响起：[检测到您身具强大的能量，不知您是否愿意成为我们纸片人保护系统下的员工，为我们效力，致力于保护纸片人的各项权益。]
这事说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但陆择林在商场打滚的敏锐嗅觉让他立刻意识到什么。
[你们的员工之中，有叫‘林刄’的人吗？]
[没有。]
陆择林倏地失落。
[但是你所知的‘林刄’兴许只是我们系统员工在小世界的一个‘身份’，他原本的名字或许不叫‘林刄’。]
陆择林阖上眼。
他有了决断。
[我可以成为你们系统的员工，但我有一个条件。]
[让我找到他。]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豪门少爷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