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豪门少爷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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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绝厌在医院静养了整整一周。
这些天里，他每天都去重症监护室看望瞎眼奶奶，奶奶年纪很大了，老年又被病痛折磨，这次虽然好不容易挺过去了，但身体彻底败坏，撑不过今年冬天。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绝厌面色平静，可是心底却被针扎了一样，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不喜欢孩童，觉得他们吵闹；不喜欢年轻人，因为他们浮躁；也不喜欢中年人，因为他们眼中的算计与世故。
对于年老之人，林绝厌其实也不喜欢，因为他们身上透着死气，仿佛随时在同他作别。
比起人群，他更厌恶离别。
但工作使然，每完成一次任务，就是一次和世界的告别。
这天中午，林绝厌照常看完奶奶准备回病房，途中碰见林泉。
林泉的状态很不好，短短七日，脸颊凹了下去，眉眼无神、脚步虚浮，整个人用形销骨立来形容毫不为过。
看见他，林泉悚然一惊：“你……”
吐了一个字就没有下文。
林绝厌与他擦肩而过，并不在乎他的未尽之言。
“林绝厌。”林泉喊他，“我有话对你说。”
林绝厌说：“我不想听。”
说完，头也没回，径直下了楼。
林泉苦笑，惨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许久，空荡的过道上飘来一句很轻很轻的呢喃：“谢谢……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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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绝厌往回走时，不经意间往其他病房瞥了几眼，发现几乎每一间病房内都住满了病人，他所在的皮肤科在四楼，往下一楼是儿科，下面孩童啼哭的声响如同尖锐刻刀，一声更比一声高。
[最近几天，医院好像来了很多病人。]
0101说：[可能是换季感冒。]
林绝厌不置一词。
一周前的雨连续下了三天，阴雨绵绵，整座城市都在雨水浸泡下多了几分冷意，雨停之后这种冷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早晚的冷风能把人吹得脸颊通红。天亮得越来越晚，暗得越来越早，且不论什么天气，天空中总是团着簇簇黑云，压得人快要透不过气。
林绝厌回房时，看见陆择林在关窗。
男人身子稍倾，后腰与手臂之间的线条绷直，薄薄的黑衬衫包裹着形状漂亮的肌肉群，透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欲感。
陆择林很快关上窗，回过身，雨声被阻挡在一扇玻璃窗外，男人的声音平缓低沉：“又去看瞎眼奶奶？”
林绝厌收回目光：“奶奶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
“嗯。”
两个人都很清楚，现在的一切治疗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两人很默契的不去戳破这件事。
“陆总今天过来有带来什么消息么？”林绝厌自然地转移话题，捞过桌上的梨削了起来。
“没什么消息。”
“那我爷爷还好么……嘶。”
“很好。”
陆择林一边答，一边频频看向林绝厌的手。
“卫家、何家就没有其他动向？”
陆择林迟疑了一下：“没有。”
“哦，那陆总验证了我之前说的话的真实性了没？”
“你的情况比较复杂，最直接最快速的验证方法就是做亲子鉴定，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这是最不可能实现的办法。接着我又调查了你出生的那家国外医院的监控记录，发现监控被人调换过。”
林绝厌：“所以陆总还是不信我？”
“不，我信。”
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林绝厌怔在原地，一时不察，水果刀在食指上划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嘶。”
几乎就在下一秒，受伤的手指被男人轻轻挑起，他从口袋里摸出创口贴，替林绝厌轻柔细致的缠好。
缠完创口贴，陆择林也没收回手，两双同样修长白皙的手纠缠在一起，十分养眼。
林绝厌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抽回手。
“陆总随身携带这玩意儿？”
手里的温度落空，陆择林的心仿佛也跟着被抽出了温度，低声说：“以前有个人总爱受伤，习惯了。”
语毕拿起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梨，坐在床边，腿上安置着一个装水果皮的小盘，一手拿刀，一手慢慢转动着梨，长长的果皮落入小盘中，将林绝厌之前削得断断续续的果皮覆盖住。
“下次要削水果，我来就是。”
林绝厌眨巴着眼睛：“可是我就是想给陆总削，我自己吃的话，就直接连皮啃了。”
“……”
陆择林拿着削好的梨，直接塞进林绝厌嘴巴里。
林绝厌：“？”
陆择林：“吃梨。其他的事不用想，我来解决。”
林绝厌默默吃梨。
梨子多汁，咬一口，汁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淌，陆择林拿着纸给他擦唇角，微凉的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着青年温软的面部皮肤。
林绝厌忽然笑了：“陆总，我总觉得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手指在他脸上停了一小会儿。
“什么？”陆择林移开手，问。
“我看起来像是生活十级残废吗？什么事儿都得陆总亲力亲为？”关窗是，擦嘴也是，林绝厌发现陆择林不单喜欢照顾他，还很享受照顾他时的那种掌握感。
平时，这种要命的控制欲并不张牙舞爪地显露自己的存在，只有在某些很琐碎、很日常的小细节里，才能彰显一二。
陆择林掩饰得很好，但林绝厌还是察觉到了。
这让他有种被人当成金丝雀豢养的错觉。
陆择林搓了搓食指，沉吟道：“亲力亲为才放心。”
林绝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陆总是人|妻型的。”
陆择林没有计较称呼问题，“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出院的事情，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林绝厌：“那奶奶她……”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陆择林说，“我来的时候碰到林泉，他说很感激我们对奶奶的救助，但是他还是想把奶奶接回去照看。”
林绝厌想起方才在过道，林泉似乎的确有话要说。
“林泉同我结清了奶奶的住院费用，今天下午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了。”
林绝厌垂在身侧的拳紧了紧，最终还是松了开来。
“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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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林绝厌收拾好一切，在医院门口等陆择林。
却率先等到了一辆救护车。
会注意到这辆救护车，是因为车屁股后面跟着几辆豪车，豪车之后还有数十辆车，车队浩浩荡荡开过林绝厌面前，车里的人没分给林绝厌半个眼神。
林绝厌倒是看清了坐在副驾驶的某个人。
是卫乘风。
救护车开到急诊大楼门口，被一群人围住了，林绝厌看见人群中还有人扛着摄像机，医院保安勉力维持着秩序。
担架被推进医院大门，疯狂的人群也被阻挡在外。
嗤的一声，一辆车停在眼前。
“上车。”
林绝厌收回视线，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陆择林膝盖上还放着一叠文件，见他上来，便垂首处理公司事务，一直到车子平稳开到公寓楼下，才堪堪解决。
两人下了车。
电梯内，林绝厌说：“陆总如果忙，也可以不来，我可以自己打车回来。”
“不忙。”
林绝厌瞥了眼他腋下夹的文件夹，“这还不忙？”
“接近年底，事情稍微有点多，”陆择林解释，“不过已经处理完了。”
叮——
电梯到了。
林绝厌掏钥匙开门，陆择林就站在身后，男人高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道，头顶一盏灯闪着恍惚的光，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公寓住的人很少，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保持着一种宁静的状态。
在万籁俱静中，呼吸和心跳声就变得愈发明晰。
林绝厌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昨天傍晚男人开窗时伸展的身体，以及薄薄一层衣料下那喷薄的欲感。
啧，要命。
林绝厌试了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里。
这时，身侧探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稳当地将钥匙送进锁孔内。
男人的手掌很宽厚，温度略低，覆上来的那一刻，林绝厌因为对方冰凉的体温打了个抖。
回过神来，只听咔嚓一声，这扇仿佛挡在眼前许久的门终于开了。
林绝厌率先踏入浴室：“陆总，我先用浴室。”
步入封闭的私人空间内，林绝厌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0101在他脑海中嘲道：[这么怕他？]
[你不懂，这不是怕。]
[那是什么？]
[是18X。]
0101：[……]
如果系统有身体，那么此刻一定脸红了。
林绝厌舒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馋他身子，我下贱。]
青年自暴自弃的说：[我有点明白那些总爱和纸片人谈恋爱的同事的想法了。]
0101惊恐：[绝厌，一个人不能掉进同一个坑两次，你想想上次。]
[你还敢提上次？]林绝厌冷声道，[不就是因为你擅自离开，我才被留在那个世界十几年么。]
某一次任务结束后，系统0101回总部升级，0101以为这次的维护升级会很快，也就没有告诉林绝厌，没想到这次维护升级竟然是一次全面升级，0101在来返的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等0101重新回到林绝厌的脑子里，林绝厌已经在那个小世界生活了十五年。
[没有世界线、没有身份设定、不知道任务目标……]和眼下的情况极其相似。
不同的是，那一次林绝厌是以幼儿的身体在那个世界长大，他从没在一个世界待这么长的时间，长到他都快忘记了系统和任务，长到他以为那个世界就是自己的终点。
那是他第一次恋爱，便尝尽了分离。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豪门少爷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