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距隔离（士兵突击高城）》宿短

5、宿短，像只猴子

　　新兵连的日子，每天就是翻来覆去的□□酸痛。每一个人是如此。有些时候当我看到那些比我高大很多的男人趴倒在训练场中，我觉得自己和他们并无分别。我常常忽略自己是体格与体力都与男生相差悬殊的女人。
　　可自己忽略的事情，不代表它不会准时到来。
　　那天下午照例在进行着体能三公里，我摆好起跑姿势时，腰间突然一酸。
　　我从小就属于被人嫉妒的类型，来月经从来不会肚痛，甚至吃辣喝冰也不会有问题——当然我的肠胃会很难受。只是腰酸，酸到只能平卧。
　　我以最近一名的成绩来到终点时，还在涌的泪水瞬间瞩目。
　　虽然体力是比不上男生，但好在韧劲比较强，平时公里跑也能在正数排上号。
　　“小短命，你这是？”姜佑佑蹲在我旁边。
　　“那个......我来那个了。”我坐在地上，清楚的感知到了裤子的湿。
　　“什么？”他倒实诚。
　　“就是，”我眨巴眨巴眼睛，“每月亲戚。”
　　“那那那，怎么办？”他结巴着问。“待会还有训练俯卧撑。”
　　“那个，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咬着牙，“只是，我需要个由头回趟宿舍。”
　　“那你，不，我去和教官说。”
　　我没有挣扎。因为这次运动带给我腰超负荷的酸几乎站不起来。
　　姜佑佑捎带犹豫的走向教官，他低声说了什么，教官轻轻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我，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让我听到：“我说为什么今天体能这么差，快去快回。”
　　“是。”
　　我锤着腰贯穿整个操练场，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平时能跑步三分钟到，我拖了也有十分钟。
　　由于我一个人住，我的宿舍被安排在旧播放室改装的房间。
　　我没预料的事情显然还不够多。
　　四点多的阳光开始昏黄，照着走廊十分不真实。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一度认为那是幻觉。
　　我不知道他是否也透过浓浓的光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佝着身捂住腰的动作有多滑稽。
　　我的脸颊在抽动。我在脑海拼命想如何走出这条窄走廊，渴望他可以先一步想到不那么狼狈的擦肩而过。
　　高城像没有看见我，他默默地朝我的身后走。他的衣服很是宽大，在经过我时衣角轻微触碰了我一下。我立刻触电般的弹开。
　　一个没看见撞在了走廊边放置的木桌子，更不巧的是那上面有一个锈钉头。“嘶......”
　　他没有一刻犹豫的回过头，那个样子，仿佛前一秒木然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没事吧。”
　　“我没问题。”
　　他凝着严肃的脸色，眼睛晃动着：“......我扶你。”
　　当他触碰到我那一瞬，我的手臂反射性地一挡，重心不稳地站立起来。
　　“你到底是有多讨厌被我碰着。”
　　“........”
　　“不对，刚刚明明只是隔着距离经过，你都能摔。”
　　“......是我自己不注意。”
　　高城像听了什么幼稚的笑话，咧着嘴角很随意地笑开。
　　“宿短，你装给谁看。”
　　“你难道不知道来部队第一天你昏过去，是我抬走的你。”
　　我的眼睛瞬间失焦，支撑着木桌的那只手开始不稳。
　　“我背你去的卫生室。”他想了想，又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全新兵连都知道。”
　　我不清楚他听说这件事被传遍整个新兵连时的反应会不会和我一样，应该不至于比我更糟——毕竟我是听他自己讲出来的。
　　“你不知道？”他挑了挑眉，嗓子不清不楚的哼笑一声，“你不觉得自己像只猴子吗，宿短，刚刚在这里躲我那一下。”
　　“.......”
　　从前，很久的从前，我曾经问过少时高城，想看看将来他训未来的兵时的样子，该有多威风。我还笑着说，希望他的诘问最好不要被他的结巴影响，失去气势。
　　多年后他面对着我时，语气不知道有多么戏弄嘲讽。我的身份就是他的兵，一个懦弱的逃兵。
　　“谢谢高，副营长啊。”
　　顿时，他的眼睛变成盛满哀愁、失望的汪洋，而我，插着反将一军的旗帜骄傲地扬帆其中。
　　“谢谢您体恤下属。”“谢谢您的关心。”
　　我的手指在暗暗发力的勾住桌角。
　　“您还有事的吧？我不打扰您了。”说着我便抬脚走向后。
　　等我走出了两三米，他才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对着我的背部喊到：“新兵宿短，逃避训练，藐视军规，罚五公里负重，现在开始！”
　　我扭过头看向他，他的站姿在光线下很刺痛。
　　“我不是您的兵。”
　　“......”
　　眼瞅着他将出声反驳，我陡然提高音量，
　　“不归你管，高教官！”
　　“不归你管，高教官。”
　　最后的重复我喊得极为模糊，更像呢喃着对自己说。
　　说完，我不再理会，转身直直离开。
　　后来回忆到这句话时，总是会把当天的情景和更远的过去结合。
　　我向来是个爱逞能还不愿承认的人。因此最初我没少用话来刺高城，用的很多便是这句没有底气的“不归你管。”
　　年代太久，使我不记得他的回答，那天下午也同样，我没有去看他复杂的表情，等待他的回答。

　　高城没有离去。他还站在那里，却感到自己快要瘫倒。
　　他的心混沌成一团，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说。
　　“不归你管。”四字，总有种狙击一切的心凉。
　　他忍不住的回想，走到现在，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感情聚沙成塔，也抵不过白蚁蛀蚀。
　　他望着，那人的歩脚轻巧又缓慢，突然意识到自己距离那些日子，已经过了如此之远。
　　“归我管。”他低下了头。
　　“有过吧。”他没底气的附加了这样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

　　（作者：啊，高城宿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现在有多虐，过去就有多美好。）
　　ps：下章回忆片段就要来喽！来一起看看装甲老虎的那些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