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里都是骗人的》大脸桃子

5、气氛暧昧

　　我总觉得他突然来的解释有点儿画蛇添足。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想多了。

　　我看着他的发旋，他蓬松的棕色头发真好看，我看着四下没有人注意到这块儿，便更加贪婪的看了起来，说“啊，以后我可以帮你。”

　　“嗯哼。”他抬起脑袋，懒懒的用靠在自己交叠的一个手臂上。

　　他的睫毛随着他的垂眸在他的下眼睑上打下了一小片阴影，又随着他目光的转动，轻盈的上下飞舞。

　　“今天下午到晚自习时间要练篮球。”他看我迟迟没有接话，就生硬的又开始了一个话题。

　　他的目光没有看我，又说“前两天下雨耽误了，而且天气预报可能后面还会有雨，所以我们趁着晴天赶紧练。”

　　“好。”

　　我感受到又开始尴尬的气氛，想到以前我每次下课的时候，都能听到金元立和程扬还有柯焱那几乎是覆盖了整个教室的吵闹声，可如今到了我这里就是这样的安静 。

　　我十五年，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无趣，也是第一次那么想做一个有趣的人。

　　我同桌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显然被程扬的造访给吓到了，故意凑过来，还和程扬说了几句话。

　　他的到来，我到时候心中一颗时刻都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才去，我看着程扬笑了起来，和他随便说了几句。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和我做了一个月的同桌这么有趣。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好好看看他的侧脸，看着他们一起说一些无关痛痒但的确很有意思的话。

　　我偷偷的听着我同桌到底是如何接下程扬的这句话，又如何让程扬也不尴尬的接下去。

　　可是，尽管我和程扬很尴尬，但是程扬也和我完完整整的算是呆上了一天。

　　中饭的时候，我第一次如此的坦然面对这个校园，只因为他站在我的左侧，尽管我们两个也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这样不紧不慢的晃到了食堂。

　　食堂喧闹一点儿也没有少，甚至因为我们来的晚，更加过分了。

　　人流，把我们挤到了一块儿，我被挤的踩到了他的鞋好几次，他看着已经把道歉说烂的我，有些无奈，正当我想和他保持点儿距离的时候。

　　他却一把把我扯到了他面前，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给我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说“你说说你这么多年饭吃去哪了，看你打篮球还挺有劲的，怎么身板子这么弱。”

　　我的耳朵不受控制的发烫，习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来，如果害怕就躲起来的自己，突然感觉到身后支撑着自己后背的那双手，像我无数次幻想过的后盾。就这样轻飘飘的出现了，我的脑子都有点儿晕眩。

　　我心脏发胀的疼，我只能靠握紧自己的手来分散我的情绪，好不让它现在此刻吞没我。

　　颤颤的说“你吃啥。”

　　我回头看着他，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说“诺，吃鸡排饭。”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一排排黑色的人头，和一个五颜六色放着灯光的招牌，那四个字鸡排饭的确是为难我的视力了。

　　他将脑袋微微向前倾，侧着有点好笑的看着我眯着眼睛勾着脖子看灯牌的样子，说“你近视？看不见？”

　　我下意识侧头，就看着近在咫尺的鼻尖，和他好看的眼睛。

　　气息交错，气氛都跟着一起暧昧了起来。

　　我赶紧转过了脑袋，直愣愣的看着别处，随便指了一处儿，也没看清就说“我去那儿吃。”

　　刚说完，我就听到他爆发了一阵恶劣的笑，说话的声音夹杂在被笑声冲了一个稀碎。

　　最后才知道，原来我随处指的那块儿地方居然是厕所。

　　他仿佛很喜欢看着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伸出手，扯了扯我的脸颊说“傻逼，你还是跟着爸爸我吃鸡排饭吧。”

　　我想着我的不多的生活费，又看了一眼他的嘴角，还是选择了他。

　　不过他也没有让我付钱的意思，直接买了两份鸡排饭，说“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多吃点儿。”

　　“我，回去把钱给你。”关于钱的话，我丢没有底气。

　　“我不缺这点儿。”他揉着我的头发，我总觉得他肯定很喜欢撸猫，不然为什么对我的头发这么着迷，这是他第二次揉我头发了。

　　“哦，你是不是家里养了猫。”我没有固执的一定要给他，想到了什么，被他揉的头发，导致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就说了。

　　说完才觉得是不是有点儿唐突。

　　他显然对我终于开展了一个话题很惊讶，不过很快又被喜悦填满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才放着亮光，真好看。

　　“你怎么知道。”他的语气很欢脱，“我家里养了一只橘猫，是我奶奶家那只胖胖生的崽。”

　　“那不是很小。”我酝酿了一下，这样仿佛可以让他顺着说下去，才说了出来。

　　“小是小，但是真胖啊。”他语气嫌弃和炫耀交杂，我看着他的样子，想着他抱着一只肥猫的样子，感觉心里都被棉花糖塞满了，软绵绵甜呼呼的。

　　我甚至开始无耻的幻想和他的一生。

　　“下次，周末要是聚会的话，带过来给你看看。”他摸着我脑袋的手没有停，我觉得那块儿的触感被无限的放大，

　　他冰凉的指腹和温柔宽大的手上，都让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只蜷缩在他怀中小猫，我甚至想把脑袋再往他手里塞一塞。

　　终于，那边的老板将两份鸡排饭递给了我们。

　　他拿出了一份塞到了我手上，一只手拦着我的肩膀，就把我往外面带。

　　“回寝室吗？”我靠他很近，那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与我无关。

　　“嗯哼，回去烦死他们。”我看着他勾起的嘴角，没忍住也低低的笑了起来。

　　刚进寝室，金元立故意瞪了一眼程扬，就背过去坐在床上，他生气的样子特别有趣，他本来就有点儿婴儿肥的脸会在他生气的时候鼓的像个包子，嘴巴还要高高撅起来，活脱脱一副小孩儿的模样。

　　程扬挑了挑眉，就带着我，坐到了柯焱的床上，说“你吃了么？”

　　柯焱说“吃啦，金元立给我带了”

　　柯焱说金元立的时候给程扬使了一个眼色，程扬却小幅度的对他摇了摇脑袋。

　　我看着金元立微微撇过脑袋，看了一眼程扬，却只看到，程扬丝毫没有在乎他似的，低着头继续吃饭。

　　气得直接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

　　我这才看到程扬抬起眼睛，看着被子鼓起一个小山包，勾出了一个有点儿欠嗖嗖的笑。

　　我吃肉的时候还是习惯性不敢用力，虽然那次去过之后，还有配上后来的药，牙齿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疼了。

　　程扬看着我还是有点儿小家子的吃饭样子，是哦“你吃饭是怎么做到这么秀气的。”

　　我看了一眼我自己碗里几乎没有动的饭菜，又看了一眼他已经见底的碗，真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其实我因为长时间，没有吃中午饭的习惯，这样突然吃，胃反而不舒服了。

　　我这个胃实在被我折腾的太脆弱了。

　　我在程扬的目光下，努力扒了几口，才抬头看着他，有点不知道才能把我不想吃了，我吃不下了这样不识抬举的话说出口。

　　可是胃实在是不给我面子，我怕我再吃下去，那天中午悲剧又要发生了。

　　我小心推了推自己的饭盒儿，说“我……吃不下了。”

　　我看着床上的柯焱微微睁大的双眼，凑过来说“你这是鸟儿食啊。”

　　程扬倒也没有说什么，拿过了我碗落在了他已经被扫荡一空的碗上，就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我有些小心的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柯焱，手紧紧的捏着我另一只手。

　　柯焱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说“你是胃口不好吗？”

　　我看着他，摇了摇脑袋，说“没有，我只是没有吃中饭的习惯。”

　　“怪不得你瘦成这样。”柯焱由衷的说。

　　我的确是瘦的过分了，就算过度运动都没有办法长出肌肉的那种瘦。连最小码校裤我的腰都没有办法挂住，都是加了一个别针才不不至于垮下来的。

　　程扬吃完饭，抽了纸巾擦了擦嘴，才说“吃这么点儿，等会儿饿着，记得再叫我陪你去买知道吗。”

　　我本来以为他会凶我，或者厌恶我，糟蹋他买的东西，可是没想到……

　　我看着他，嘴巴好像都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整个人愣愣的，这个人总是每时每刻都在给我惊喜。

　　让我一步步沦陷，无法自拔。

　　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只是短短这么几天的相处，我就可以在他的心中比这些东西重要了。

　　我觉得我要是把我现在内心所想的表露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傻子。

　　或许是因为他家庭的原因，这些东西唾手可得，所以显得那么轻。

　　而我不一样，这些东西在我心中太重了，甚至比他还要重。

　　可是尽管是这样，我还是贪恋着我十五年都没有体会过的这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更加强烈。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遥不可及热烈又耀眼的太阳。

　　现在他依旧是太阳，只不过他是那样的亲近，散出来的光是那样的炽热温暖。我就像一个靠在他身边取暖的小孩儿。

　　下午的时候，他依旧和我粘在一起，下了课，他就懒懒的坐在我旁边。

　　我实在是怕和他之间尴尬，只能拿一些上课听得半懂不懂的题问他，他就凑近些，鼻息喷洒在课本上，带着他口腔里炫迈的甜味。

　　我看着他因为靠近而完全展露在我面前完美的侧脸，开始心马猿猴。

　　他的语气很温柔，解题思路也比老师上课时讲的要细一点儿。

　　“这个题要用的是公式是……”

　　他的刘海薄薄的搭在他好看的额头和姣好的眉毛上。

　　“你的问题就出现在……”

　　挺拔的鼻山根连着笔直的鼻线，最后是小巧漂亮的鼻尖。

　　“你听懂了？”

　　他将笔轻轻放在了课本上，才歪着脑袋看我，微肉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圆润的笔身滚到了自己的手指前，有点心虚的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有点儿古怪，可能我说谎的能力不高，说话没有什么底气，我的心里开始打着鼓。

　　他却也没有纠结这件事儿意义，说“等会儿放学，走快点，我们先去抢球场。”

　　我看着他，只能随着他的话点头，再想开口说什么，又实在是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也作罢了。

　　今天的天气估计是转暖了一些，阳光不似之前的阴冷，透着玻璃窗溜了进来，窜进了人们的身体里，好像要驱逐出这连着两天阴雨藏在人们身体里的潮湿。

　　我看着他对着阳光升了一个懒腰，整个人像一只填饱肚子，刚晒过太阳的猫。

　　放学的时候，我看着他的桌子面前，金元立有点纠结的站在那里，紧紧的抓着柯焱的衣角。

　　程扬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闷着脑袋收拾着书包，终于，柯焱伸出手，拍了拍程扬。

　　程扬才抬起头，说“怎么啦？”

　　我没再看他们，继续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我自私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希望他们和好，今天这样几乎是全天和他粘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就像做了一场醒来都会笑醒的梦，甜的我心头发腻，整个人轻飘飘的。

　　不过梦破碎总是很快的，我怕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他要抛弃我似的，手下的速度更快了。

　　程扬顺着金元立别扭伸出来的手，站回了他的队伍，他站在他们身边，高高的个子也不显得突兀，他们的气场在一瞬间就融合在了一起。

　　我想如果别人看到我和程扬在一起的时候，肯定觉得没有这样的协调。肯定别扭的让人奇怪。

　　正在我愣神之时，程扬喊了我的名字，说“过来啊，愣着干啥。”

　　我赶紧抓紧了书包的带子，就跑到了他的身边。

　　他自然的拎了拎我的书包上面那根小袋子，我感觉我的整个身子都要随着他的书包一起离了地。

　　又重重的放下，书包快速的拉着我下坠，一个踉跄，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看着我因为一个书包而差点摔跤，笑了起来。

　　程扬的手扣着我的肩膀，说“你也太弱了。”

　　我感受到羽绒服被他的手压下了一块儿，有点紧张，说“我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我总觉得他这个语气像是在逗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可是明明干幼稚事情是他。

　　“我们队还有一个人。”程扬头微微侧向我，又快速地转了过去，看着他们说。

　　金元立抬了抬手“谁？”

　　柯焱也跟着金元立转过了脑袋，盯着程扬，显然有一些期待。

　　“高培。”

　　“哇，这个好，他个子高，让他打大前锋。”柯焱先开口。

　　“哇，你找人真的是不挑，他身上很臭。”柯焱惊喜的话还未落下，金元立就起了声。

　　我看着程扬的脸色有些发黑，狠狠的拍了一掌金元立的后脑勺，语气不悦的说“让你打篮球，又不是相亲的！”

　　我知道高培，那个换了无数次同桌，最后一个人坐的男孩儿，换了无数同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怪味，可是每个换座位的同学都拿出了不少的理由，也没有真正说破换座位真正的原因。

　　直到有一次分到了金元立，金元立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就直接拖着桌子走了。

　　老师把他喝住，他就直接在全班面前，义愤填膺地说着，你来坐，你来坐试试。

　　老师被他气得脸青一块儿，白一块儿，把他叫出去发站。

　　我看着那个高培的高大的背影有些可怜的坐在那里，没有动，肩膀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下了课，我就看他一个人拖着桌子去了角落，再也没有换过。

　　后来，我听到几个女孩子讨论着。

　　有个女孩子几乎是气到直接拍桌子，说“怎么能这么过分！这样直接说出来，高培要多伤心啊。”

　　“是啊，他身上有味道，也不是他想的啊，我问过他，他不是没洗澡，他就是天身自带的。”旁边那个女孩儿一副不能再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觉得金元立这个人我真的觉得不行。”

　　“我也觉得！”

　　后来我看到，这两个小女生默默的买了一包薯条，塞到了高培的抽屉里，我看着她们的做完这一切，才笑眯眯的离开，突然和脑子里那个好看的护士姐姐的身影重叠。

　　世界上总有些人是那么的温柔。

　　和现在的程扬一样。

　　他也是我看到的少见的，没有和大家一起吐槽这件事的男孩儿。

　　“我跟你说，你到时候见到别人就收一下你脸上的那些鬼表情。”程扬又继续跟金元立说着。

　　金元立微微皱了皱眉，说“我以前觉得你和我挺像的，后来发现你也挺虚伪的。”

　　“我怎么就虚伪了？”小孩子被说这种词，怎么会有能忍住的道理，我看着程扬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气的红了眼，手中的拳头都握紧了。

　　我总是在想，金元立长了一张这样嘴的人还活着，真的是个奇迹。

　　“没有人喜欢这样的人，你必须说实话，可是你不喜欢，你还要和他做朋友，你不虚伪？”

　　“我凭什么不喜欢他？我只是单单不喜欢他身上那一个缺点，但是这个缺点能代表他这个人吗？”程扬的语气也很锐，高高的个子，压迫的直逼着金元立，我看着金元立被他一步步靠近，吓得身子其实还不收控制的抓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