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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三十九、联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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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平复了心情:“三哥还要留在舂陵组建队伍,训练兵士。万一敌军来袭你们还要领导众人退敌。你怎么可以离开呢?不然,”罗敷扫了一圈众人,他不能自私地让刘秀陪他去新市,这些人里刘秀才是天生的领袖。既然他不能离开,就先其他人陪她去走一趟了,也免了他的担心:“让阴识大哥陪我走一趟可好?”
阴识欣然同意,两人准备次日上路。
临行前的一夜,刘秀敲门进来罗敷房间:“敷儿。”
罗敷见是他,不知道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从相识到现在,心态早已大不相同,特别是他的心里有了一个阴丽华之后。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三哥放心,一路上我会小心出事的。”罗敷客气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刘秀:“我找你不是说这件事。”
罗敷问:“那三哥想说什么?”
刘秀眉宇似乎有一丝忧伤,罗敷看在眼里,心也随之一紧。他的一颦一笑仍然如此紧密地牵动着她的心。
刘秀道:“敷儿,你知道吗,你改变很多。”
罗敷苦笑:“敷儿长大了。”只有这样独自相对的时候他才会叫她敷儿,也许对他来说关心敷儿,宠爱敷儿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刘秀道:“想当初我们初相遇,你纯净地像泉水一般。如今……”
罗敷:“如今敷儿仍然是敷儿,但三哥已然不是过去的三哥。”
刘秀过去拢过罗敷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敷儿,三哥当初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眼中、心里都有你的位置。你永远是我用生命去保护的小弟。如今你秦氏一门遭此横祸,你亲人都不在身边,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像你父兄一样照顾你,保护你。”
罗敷动情道:“三哥!其实我……”她想告诉他说“其实我是女扮男装”。可是夜听潮的影子在她眼前闪过。不行,她当初对夜听潮的誓言仍在,她可以食言,但她不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而拿着刘秀的性命做赌注。正因为他心中有她,哪怕仅仅是小弟,她更不能。
况且现在刘秀认定自己是男子,心中又有了阴丽华。不过她可以利用现在的时机让刘秀对自己一点点依赖,等把夜听潮这个麻烦排除了再对他言明真相,把他从别人手里一点点抢过来。刘秀非池中物,等来日力量壮大就不用再怕夜听潮的威胁了。只是现在不行。
刘秀看她欲言又止:“敷儿想说什么?”
罗敷忙道:“三哥,我想说明日之去新市,说是联合绿林,实则投靠他们。我怕大哥不能接受将来绿林军统领舂陵军的这种局势,我走后你要对他加以善解,以免到时候他做出冲动之举。”
刘秀点头:“这个我自然明白。舂陵军现在力量还尚小,必须依附于绿林军。大哥方面我会提前给他打招呼的。”
罗敷:“那就好。”
刘秀又道:“敷儿,此去新市一路凶险,一定要小心。”
罗敷依偎在他肩头,哪怕一丝一毫的相依都让她感觉温暖。
“阴识大哥,你加入义军可把家眷都安排妥当了?”去新市的路上,罗敷问道。
阴识曰:“呵呵,贤弟放心,我以加强了防守,又将家中老幼转移到了安全之地。”
罗敷:“那官府呢?万一有人告知了官府。”
阴识:“以阴家的实力,没有确切的证据,谁又敢轻易扣上个谋反的帽子?即使有人看见我在起义军里面也是不怕的。阴家防卫颇强,三两无用官兵,还是攻之不入的。”
罗敷心想也是,阴家家境清白,虽然已没有人在朝为官,可因为这“管仲后人”的原由,再加上阴家在当地多有资助官府、救济饥民的行为,其政治影响力还是甚大的。而且,阴家有钱,多得可以把本地官员以及部分朝中大员悉数收买,多得门客三千,家奴无数。
经过一番闲谈,罗敷终于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大哥,你出来时丽华姐可好?”
提到丽华,阴识脸上呈现出一丝柔和的光芒,罗敷想如果是秦想,提到自己时也会有如此光芒的在脸上吧?
阴识:“呵呵,我这个妹妹平日是最持重稳妥的,但听说我参加了刘氏兄弟的义军要随之远行,送我出门时好不伤心。”
罗敷悠远地讲:“兄妹情深,定是会伤心的。”心里想恐怕那伤心并不只来自是兄妹之情,还有男女之爱。她也是深受与刘秀分离之苦的吧?
有黄金令在手里,罗敷、阴识两人很快与绿林军接上头,并被安排去见王匡、王凤。
进入绿林军大营,只见营帐俨然,兵强马壮。罗敷专注地看着一对对排列整齐的士兵在接受训练。阴识会意道:“绿林军果然是名不虚传。”
罗敷感叹:“谁又敢说他们只是农民军呢?恐怕打起仗来不比正规军逊色。”
来到会客的篷帐,除了王匡、王凤兄弟,来见他们的还有一人。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必然是有用意的。罗敷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番。此人三十三四岁,身材矮小,面容干瘦,贼眉鼠眼,留八字胡,其貌不扬。跟粗犷豪爽的王氏两兄弟站在一起十分得不搭。罗敷弄不明白怎么来个这号人物。
双方行了礼,王匡到:“两位贤弟,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汉室宗亲刘玄公子。算起来他是刘縯、刘秀二位公子的祖兄啊。”
罗敷深深差异。他们已然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弄来个刘玄却是做什么?道:“哦,失敬了。”对刘玄行了一礼。
刘玄表面极其谦虚恭谨,对罗敷和阴识二人回了礼。并不因为她一副十几岁小公子的样子而轻待。正因为这样,罗敷才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防范。事实证明,凡是不行于色的,才是最难对付的。
王凤对罗敷道:“刘縯、刘秀二位公子起兵的事我们已然知晓。据我所知,贤弟此次前来恐怕与此事有关吧。”罗敷心想他们好快的消息,从起事之日起至今也不过数日,他们竟然就知道了。
有了原来的患难交情,罗敷对王凤自然比旁人要亲厚很多:“王凤大哥说得是。当初你赠我黄金令,没想到今日我竟会以它领路来投靠绿林军。我现在正在刘氏兄弟军中,我舂陵军愿以绿林军马首是瞻,与二位大哥共成大事。”
王凤高兴地道:“哈哈。贤弟能来绿林是我绿林之福啊!”
罗敷忙道:“小弟不才,又算得了什么?与刘縯、刘秀兄弟二人的文治武功相比,我是自惭形秽啊。”
王凤道:“贤弟就不要自谦了。”
王匡也点头道:“有了刘玄公子,如今又来了刘縯、刘秀兄弟,如今我绿林军更是出师有名了。”
罗敷:“那王匡大哥是答应了?”
王匡爽快道:“为什么不答应呢?我是求才若渴啊。哈哈。”
罗敷道:“王匡大哥果然爽快。”她看到军帐正中的地图,问道:“王匡大哥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王匡走到地图前面,拿起案头的一支马鞭拍到上面:“我们准备西击长聚,经新野、湖阳、棘阳、沘水、宛城——最后直捣长安!除了我们新市兵和你们舂陵军,另外还有平林等四路的绿林军也会参加这次的战斗。”
罗敷微笑对刘玄道:“刘玄公子怎么看?”除了打招呼,此人一直没有开口,罗敷也想知道这样一个人在绿林军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刘玄没想到罗敷突然发问,完全措手不及:“啊,在下全听凭两位王将军的安排。”
罗敷心里冷笑:原来是个马屁精。罗敷侧身问旁边的阴识:“大哥,还是你说说吧。罗敷年幼不懂这些事情。”
阴识微微皱眉:“大将军所规划的路径非常合理,在下着实佩服。只是这宛城易守难攻,为何不绕道而行?”
王匡大笑:“哈哈。阴识公子好见识。宛城之事在下另有打算,时机一到定然相告。”
罗敷看王匡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们,赶忙看了一眼阴识,见他脸上并无异样才放心。
晚上举行了一个小型晚宴,主要商量共击长聚之事。晚宴过后两人被分别安排在独立的营房休息。安排好他们住下,王匡几人就要告辞。罗敷对王凤使了个眼色,王凤会意,没过多会又折了回来。
罗敷:“大哥看懂罗敷的眼色了?”
王凤爽快道:“哈哈,贤弟有何事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啊?”
罗敷对他一躬:“今天多谢王凤大哥没有透露我女子的身份。”
王凤道:“这个自然。你放心,此事我连大哥也没说。你家门之事我也听说了,既然你决定留在军中,男子打扮更方便行事。”说着对秦氏遭受灭门之事表示的感叹,对罗敷好生安慰了一番。
罗敷感激得对他点点头。王凤当初不顾自己安危助她出城,一直没有向外人泄露她的身份,如今又接纳舂陵军。所谓大恩不言谢,她没有说出那个“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