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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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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程一脸焦虑,在门口走来走去,不停地看表。
曾佳软已经被推进去半小时了,他这会心情烦躁无比,抬头看了眼顶上悬挂着的指示牌,正准备去前面吸烟区抽根烟。
这时,突然有个寸头的男人抱着一个腿上全是血的女人冲过来。
男人跑得满头大汗,大声喊着医生救他老婆。
沈江程赶忙退开了些,急救室的门开了,出来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护士。
后面的两个护士还推着一个推车床,男人把昏迷不醒的女人弄上推车床,护士将人推进急救室。
男人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双手合十地祈祷,嘴里说了句“求求老天爷保佑我儿子和老婆母子平安”。
沈江程长长的睫毛一颤,侧头看向男人。
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男人也转头看他,苦笑道:“大兄弟,你老婆也在里面抢救?”
沈江程轻点下头。
男人说他老婆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流了那么多血,希望孩子可以保住。
他还问沈江程老婆什么病,沈江程抿了抿唇,没搭话。
男人突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沈江程,小声嘟囔着来了句“长得这么帅,原来是个哑巴”。
沈江程这会已经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他脑子里只有男人刚刚说的那句“流了那么多血,希望孩子可以保住”。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般,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难道曾佳软怀孕了?
她为什么没有跟他说实话?
要是早点告诉他实情,他肯定会在外面给他妈找个房子。
为了孩子,他老人家也会理解。
然而,曾佳软不但没有跟他说 ,还故意闹着和他离了婚。
她几个意思?
沈江程手握成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急救室的门忽地被拉开,一个护士走出来。
沈江程问她曾佳软的情况。
护士问他是不是曾佳软家属。
沈江程说是。
护士将口罩戴好,疑惑地看了他一会,才说曾佳软被推去三楼做手术了。
还问他怎么还在这里?
听完,沈江程赶忙朝扶梯口跑去。
原来急救室里面还有一个门,那门可以直接推着病人出去后面的电梯口,坐直梯上三楼。
没有他的签字,曾佳软怎么可以动手术?
莫非她跟他离婚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江程越想越气,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一口气跑上三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大门紧闭,外面有几排坐椅上坐满了人,都是等待做手术病人的家属。
沈江程就这么站在手术室门口,手插.进裤兜里,指尖触碰到烟盒,忽地想到这里是医院,手指缩了下,拿出来。
不一会,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一个老人出来,喊着病人的名字,叫家属过来。
半小时过去了,有个中年女人被推出来,护士依然喊着病人名字叫家属。
接下来,又推出来了三四个病人,每一次,沈江程都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但每次都失望。
没有曾佳软。
他等得有些焦急,脸色也越来越差。
*
手术室内,灯光很亮。
曾佳软躺在手术台上,下半身打了麻醉,一点知觉都没有,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顶上的输液管出神。
曾熙源穿着手术服,头戴手术帽,戴着手套和口罩,全副武装地给她缝完最后一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躺在那你一动不动的人,曾熙源心里的火气瞬间化成了心疼,故意调侃道:“曾佳软,你这次算是因祸得福,捡回一条命知不知道?”
“以后记得定期来我们医院体检,明白么?”曾熙源都不敢相信要不是今天车祸,让曾佳软输卵管内的囊肿破裂了,她都不知这小糊涂蛋病了。
要是她一个人去外地旅游什么的突然破裂,那该有多危险。
曾佳软冲她眨了眨眼睛,算是答应。
她就说这段时间她精神不佳,而且左边小腹老是莫名发疼,原来是左边输卵管有囊肿。
曾熙源帮她的伤口贴好纱布,弄好一切,吩咐几个护士把曾佳软弄到推车床上,推出手术室。
她则是走去外间洗手,换手术服。
*
沈江程看表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小时28分时。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两个护士推着曾佳软出来。
一护士小姐姐戴着口罩,嗓音清脆地喊道:“曾佳软病人的家属……”
沈江程赶忙靠过去,应了声“在”。
曾佳软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说自己没有家属。
沈江程听了,一下就怒了,“曾佳软!”
护士叫沈江程小声点,说里面还有医生在给其他病人动手术。
护士还说,病人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还跟沈江程说了些术后注意事项。
沈江程脸色煞白,立马问她曾佳软是不是做了引产手术。
护士一愣,正想开口,就听推车床上的曾佳软弱弱说了句“是”。
沈江程脸色一变,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指着曾佳软的手指抖得厉害,质问她为什么怀孕了不跟他说,还说她恶毒。
曾佳软扯了下有些干裂的唇瓣,冷冷看他,“沈江程,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生孩子吗?”
沈江程一下怒火中烧,音量陡增,“曾佳软,你这个毒妇,杀人犯……”
“沈江程,这里是医院,你在这里闹什么?”曾熙源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走出来。
刚刚他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她就说之前动手术要家属签字的时候,小软死活不让叫沈江程,还要她签字,原来他两离了。
她心里只有一句:干得漂亮。
这种男人早该扔了,她家小软总算开窍了一回。
看到罪魁祸首,沈江程眼眸一暗,直把矛头对准曾熙源,“你个杀人凶手,还我孩子。”
曾佳软废力地抬手扯了下曾熙源的衣摆,曾熙源对她眨眨眼,示意她都懂。
她还吩咐护士把曾佳软先推回病房休息。
几个护士点点头,照做。
曾熙源看向沈江程,口罩下的唇瓣扯出一抹讥笑,“沈江程,你不知道吧,本来曾佳软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可以保住的,但姐姐不想他来到人世间受苦,所以……”
沈江程气呼呼地打断她,“曾熙源,你个杀人犯,我明明没有签字,你凭什么给曾佳软动手术?”
曾熙源笑了,还笑出了声,眼神里嘲讽意味浓郁,“沈江程,你们已经离了,你倒是说说,你要以什么身份来签字,前夫吗?”
“至于本人,至少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堂姐。”
沈江程双拳紧握,这女人简直欠抽,要不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真想抽她几嘴巴子。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曾佳软的病房走去,他要去问曾佳软。
问她为什么这么狠心,杀死他们的孩子。
当年,他们大学刚毕业,曾佳软就拉着他的手,向他求婚。
他那会本来是拒绝的,一来很穷,二来结婚后要面临生孩子,比较麻烦。
曾佳软笑着跟他说,她非常喜欢小孩子,还说要给他生两个孩子,最好一男一女,凑成一对好字。
现在想想那些话他就觉得好笑。
骗子,曾佳软就是个大骗子。
骗他结婚。
满嘴谎言的女人,可恶。
这些年来曾佳软药倒是没少吃,却一次都没有怀上过。
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她却离婚打掉。
她凭什么?
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他也有份。
凭什么一声不吭就打掉?
他心口一阵郁结,难受得想死。
望着沈江程高大的背影,曾熙源眼眸眯了眯,摸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很快,一群保安冲出来,将走廊里的沈江程团团围住,挡住他的去路。
他扭头看向曾熙源,女人口罩上的双眼弯起,眼神却如冰渣子般冻人,她还故意冲他耸了耸肩。
沈江程咬咬牙,狠狠瞪了眼曾熙源,今天这仇他记下了。
一群保安问他走不走,不走就要动粗了。
沈江程说他自己走。
离开医院,沈江程回了车里,一拳重重打在方向盘上。
他正想开着车离开,突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医院门口,钱少爷火急火燎地跑进医院。
沈江程眸色一暗,拔了车钥匙,推门下车,“砰”一声甩上车门。
医院大门有保安他进不去,他只好走侧门。
顺利摸到二楼曾佳软所在的病房门口。
他从门上那块玻璃往里看去,钱少爷果然在里面。
病房内窗户关着,窗帘大开,房间里光线充足,开了空调,冷气十足。
钱少爷坐在曾佳软病床前,眼神里都是担忧,他说曾佳软他们的车一开走,他就叫王叔跟上。
结果王叔开得太慢,被甩掉了。
后来等他们赶到时,就看到警车和一辆跑车停在那里。
他在那个车主的行车记录仪里,认出了他们的车。
又通过熟人,好不容易才查到了暮春私人医院。
他还说因为今天这事,他决定要去学驾照。
曾佳软惊讶,说自己也想学,还问他有没有好点的驾校推荐。
钱临飞立马笑着点头,说有。
话匣子一打开,钱临飞一口气说出好几个驾校的名字。
甚至连教练的名字都有,哪些教练话少,哪些教练脾气好,哪些教练教得好,他都很清楚。
曾佳软说以后学驾照和他一起。
钱临飞欣然答应。
然后两人愉快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门口的沈江程看着火冒三丈,大手握上门把,手用力一推,门重重撞到墙壁上,发出“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