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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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民政局，沈江程的车停在路边，没有开走。
他半靠在方向盘上，一直望着前方那个站在马路边打车的女人。
这里是市中区，这会打车的人多，曾佳软一连招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是满座。
瞅着川流不息的马路，曾佳软暗暗发誓，又坚定了要去学驾照的决心。
沈江程将离婚证随意扔到抽屉里，摸出烟盒和打火匣，取了一根烟，点上。
白色的烟雾在指尖冉冉升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唇瓣微开，吐出一口烟圈。
不一会，一根烟然完了，有辆车开得很快，经过曾佳软身边时带起一阵风，她赶忙双手按住裙摆，嘴巴动了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江程眉头一蹙，指尖灭了烟，启动车子正想开车过去，一辆白色轿车忽地停在曾佳软身边。
沈江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指关节开始微微泛白，他看到曾佳软笑了，还上了那辆车。
他摸出手机，打开曾佳软的微信，编辑文字发过去。
曾佳软坐在后座上，手机叮咚响个不停。
一旁的钱临飞忍不住扭头看她，发现她抱着户口本、结婚证和离婚证，钱临飞终是问出心中疑惑，“你……爸妈离婚了？”
曾佳软昂起下巴看他，有些哭笑不得，“是我离婚了。”
钱临飞内心一怔，他一直以为她是个高中生。
一年前，她搬到景园时，他就开始注意她了。
时常在早上见她背着背包，一个人站在别墅区外的公交车站，等车。
他那会还常常有意无意地路过她家门口，可惜一直没机会打照面。
直到那晚，他急性胃炎，管家开车送他去医院，他在路上看到她孤零零地站在夜空下，一脸落寞。
他吩咐管家停车，把她捡走，带了她一程。
可惜上次忘了留联系方式，连名字都忘了问。
他以为她年纪还小，怕吓着她一直不敢主动去找她。
却不想她已经结婚了。
她今天好像哭了，眼睛有点红，还有点……肿，但那双杏眼依然澄澈干净，还很亮。
他喜欢她的眼睛，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我，可以……”钱临飞紧张地捏紧衣摆，斟酌措辞，“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曾佳软抿唇，大方伸出手，“你好，钱少爷，我叫曾佳软27岁，目前开了家传媒工作室。”
钱临飞惊讶，“你认识我？”
她有27岁？
明明看上去像18岁。
曾佳软点头，不认识能两次上他的车，她笑了，“你们班主任是我高中同学，她经常夸你。”
她那高中同学每次开同学会都把这钱少爷夸到飞起，说他人品怎么怎么好。
钱临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
人生中第一次让他心动的人，竟然比他大了八岁，还已婚，不，已离婚。
难道他要给别人当便宜老爸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钱临飞笑着问曾佳软离婚孩子跟谁。
曾佳软摇头说没有孩子。
钱临飞心下一喜，没有孩子，不用当便宜爹，也只比他大了八岁而已，他爸应该会同意的吧。
钱临飞试探地问，“你们工作室还签约艺人吗？”
曾佳软拧眉，问这个干嘛？
钱临飞自告奋勇地拍拍胸脯自荐。
他爸就是开影视公司的，曾佳软笑了，“我们工作室庙小，哪容得下钱少爷你这尊大佛。”开玩笑。
“我们岁数也差不了多少，你叫我名字吧，我叫钱临飞，有钱的钱，临门一脚的临，飞天小猪的飞。”
听他这自我介绍，曾佳软一下就笑了，还是点头喊了声他的名字。
钱临飞正想说话，突然嗤——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两人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去。
钱临飞还瞬间拉曾佳软一把，意识到自己这动作，他又很快松了手。
他皱眉看向前座，“王叔，怎么开车的。”
王叔一脸无奈，“少爷，前面有辆车突然窜出来，打横拦了我们的车。”
砰砰砰——
后座车门被敲响，钱少爷摇下车窗，沈江程冷冷扫他一眼，看向里面的曾佳软，喊了句“下来”。
曾佳软抿唇，正想伸手拉开车门，钱少爷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他是谁？”
“我前夫。”曾佳软拉开钱少爷的手，开门下车。
听到前夫两个字，沈江程差点气背气，咬牙切齿道：“曾佳软，我们刚离婚，你就急着找下家，嗯？”
曾佳软也懒得浪费口水跟他解释，她推开车门，下车。
要不是怕沈江程发起疯来，耽误钱临飞他们的时间，她都懒得下车。
看她下来了，沈江程跑过去，一把握住她手腕往自己车走去。
沈江程腿长走得快，曾佳软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将人推到副驾驶座坐好，他又绕过车头，拉开了驾驶座，矮身坐上车，将车门“砰”一声甩上。
启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去。
沈江程开着车上了内环高速，曾佳软好看的眉微拧，转头问他要去哪里。
沈江程装着没听见，一脚油门下去，连续加速，车子超速的提示音响起。
“沈江程，你疯了，我要下车。”曾佳软拉了拉身上的安全带，伸手紧握住车顶的扶手，吓得全身发抖，脸色煞白。
沈江程自顾自地开车，压根不理她。
五分钟后，曾佳软就受不了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赶忙捂住嘴巴，侧头死死瞪着沈江程。
又过了一会，她腾出一只手来拉扯沈江程的衣袖，要他停车。
沈江程拧眉，微微侧头，这才发现曾佳软脸色不好，额头上都是汗。
他赶忙减速减档，靠边停车。
几乎车刚一停下，曾佳软便推开车门，冲到护栏边上吐起来。
沈江程眉心紧拧，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捞起一包抽纸和一瓶苏打水，下车。
走到曾佳软身边，扯了张纸巾递给她。
曾佳软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双手按在护栏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沈江程抿唇，“佳软，我……”
“沈江程，你混蛋！”曾佳软气呼呼地吼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佳软，对不起。”见她上了钱少爷的车，他一时情急才会这样。
当时，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想带她离开。
“别这么叫我，我们没那么熟。”曾佳软看着他，眼神里的冷意藏都藏不住。
一句“不熟”让沈江程瞬间怒火高涨。
想到之前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现在却说他们“不熟”，他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曾佳软，钱少爷就是你跟我离婚的原因？”
“随你怎么想。”曾佳软冷冷提醒：“沈江程，我们离婚了。我要干什么都与你无关。”
好一个与他无关。
沈江程舌尖扫过门牙，发出一声轻笑，“曾佳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条件，钱临飞他爸会同意他儿子和一个快三十还离过婚的女人交往？”
曾佳软说不关他的事。
本来她和钱少爷也不熟，但这会她不想解释。
也没必要解释。
沈江程眼里满是不屑，“曾佳软，想老牛吃嫩草也得看看对象，钱临飞他爹是洛城首富。”
“你够了，沈江程。”曾佳软现在一刻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你想找个男人来刺激我，至少也要找个和我差不多本事的人，钱临飞除了有个有钱的爹，他还有什么？”沈江程慢慢走过来，曾佳软一直往后退。
她甚至忘了这是高速路，退得太急，一辆蓝色超跑车速极快，一下将她撞飞。
“佳软！”沈江程伸手捞了个空，他只来得及嘶吼一声，眼睁睁看着曾佳软的身体被撞飞出去，落到马路上。
嗤——
急刹车的声音特别刺耳，响彻天际。
曾佳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裙摆下有鲜血流出。
沈江程扑过去，赶忙弯腰抱起人上车，一脚油门下去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撞人的司机懵了，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还好他有行车记录仪，记录下了那辆车的车牌，车型。
看着地上那滩红艳艳的血迹，他愣了会神，抖着手指摸出电话报了警。
*
沈江程车速极快，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落城暮春私人医院门口。
他抱着腿上全是血的曾佳软冲进医院一楼大厅。
曾熙源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已经等在那里，一看到沈江程，她就赶忙招呼后面几个护士把推车床推过来。
沈江程在来的路上给曾熙源打过电话。
赶忙将曾佳软轻轻放上了推车床。
曾熙源一脸揪心地看着曾佳软，问沈江程怎么回事，沈江程喉咙哽咽，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曾熙源杀人的目光狠狠刮了两眼沈江程，这里是医院她不能不顾形象的骂他。
两人都跟着护士们推着推车床跑。
到了急救室门口，沈将程被拦在外面。
他站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他摸出裤兜里的烟盒，取了一根烟，打开打火匣，“啪嗒”一声点上。
他夹着烟的手指有些抖，正想吸，路过的护士提醒他这里是医院。
沈江程抿唇，单手灭了烟，指尖轻轻一弹，烟准确无误地进了垃圾桶。
他将烟盒和打火匣揣进裤兜里。
不一会，一个护士拿着一叠单子出来，让他去缴费，沈江程点头照做。
曾熙源一边安排人给曾佳软做检查，一边解开了她的裙子帮她做心脏复苏的急救。
她急得满头都是汗，一旁的护士也是第一次见曾主任这么紧张一个病人。
她忍不住小声问一句一旁的护士，这人是谁？
那人告诉她是主任的堂妹。
那护士才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主任这么紧张。
三分钟后，曾佳软终于掀开眼皮，那张本就白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吓人。
曾熙源口罩下的嘴角轻扯，松了口气，手指戳了两下曾佳软的额头，开玩笑说“你再不醒我就要打你了”。
曾佳软脑子晕得很，嘴巴动了动，喉咙干得厉害，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左边小腹的位置更是疼得难受极了。
曾熙源让她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又安排人快点把曾佳软推去楼上做彩超检查。
根据她的临床经验，曾佳软也许是左边输卵管破裂。
抬起衣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曾熙源跟着推车去了电梯口。
*
沈江程很快交完费，返回急诊室门口，将单子交给了等在门口的一个小护士。
他想问护士里面的情况，护士却转身开门进了急救室，然后一下把门合上。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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