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灯火阑珊处（gl)》卿若如斯

11、（十一）初吻

　　秦御难得面露愉悦，弯眉对呆若木鸡的陆燃说：“味道不错。”
　　调戏不成反被撩，陆燃脸蓦地一红“你自己削的，好吃吗！”
　　“你觉得不好吃？”秦御起身坐到床上紧靠着她，重新叉起一块苹果往她嘴里送。
　　陆燃刚才输了一局自己心中不爽，这会见人近身伺候自己就洋洋得意起来。她眯起眼睛，微张口等待着那块苹果……
　　半晌没动静。猛然睁开眼睛，正看见秦御悠然嚼着苹果，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陆燃脸上一热，羞恼成怒地指着秦御说不出话来。
　　说“你怎么吃我苹果”？
　　说“你不是要给我吃的么？”
　　怎么说都觉得很奇怪！
　　秦御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陆燃窘迫的样子，看她涨的满脸通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觉得甚是有趣。

　　两个人正僵持着，门“咔”的一声被人推开。
　　卫图推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陆燃满脸绯红，又羞又恼地指着秦御。而秦御则坐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陆燃……
　　有一瞬间，卫图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这面带桃色的嗔怒吆，怎么，秦御还强吻你了？”卫图往沙发上一靠，好整以暇地调笑。
　　陆燃气急之下呼出一大口气，终于能出声了“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我要回学校！”
　　“卧槽，是真的！”
　　卫图猛然站起来惊呼“秦御，你也太重口味了！”

　　秦御咽下那块苹果，没有说话。
　　这个小动作让脑洞大开的卫图印证了自己的推测！她惊诧地跑到床边抓着陆燃双肩“可喜可贺！陆燃你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
　　陆燃由愤怒转为惊恐“你们俩有毒！我要回学校看阿静排节目！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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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逸腰不疼腿不酸了，陆燃也退烧了。于是两个病号两个陪护，收拾一番就回学校了。

　　五点整到了学校，一进教室裴娴静和常溯就迎了上来。
　　裴娴静把陆燃送到医院，就和常溯一起回来忙元旦晚会了。这会子看到人活蹦乱跳地回来，开心接住扑过来的陆燃“你们可算回来啦！”
　　小斑马因为“体罚学生，出现严重后果”刚被校长批了一顿，这会还没缓过来，一天坐办公室里郁闷着。而常溯和裴娴静关于元旦晚会的布置和节目顺序，很多地方都有分歧，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时候小斑马不在，就需要秦御来决定。
　　同学们都分组领了任务，每个人都在开心地忙碌着。陆燃趴在桌子上，看着秦御和常溯裴娴静三个人围着讲桌，常溯和裴娴静似乎在争论什么。裴娴静阐释自己的想法，白净的脸因为着急染上一抹红色，眼睛里荡漾着明亮的光波。常溯等裴娴静说完，极其认真地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比划着什么，慢慢地，就连裴娴静也开始跟着他说的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最后秦御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拍定一切。

　　小斑马提前申请好了元旦晚会地点，15班趾高气扬地去年级活动室。其他班只能窝在教室里，搬桌子清板凳，搞的教室里瓜子皮零食袋一堆。
　　七点整，元旦晚会开始了。先是李清萍领舞的开场舞，然后个人独唱、合唱、相声、英文短剧等目不暇接，精彩处欢呼不断，气氛极为热烈。
　　陆燃发烧之后身体虚弱，有些打不起精神。浑浑噩噩睡了半场，抬头时，台上裴娴静正和常溯合唱日文歌。
　　她撑着精神看台上，常溯和裴娴静手拉手对着大家鞠躬致谢，随后两人相视一笑走向幕后。她忽然想到一个词：郎才女貌。
　　台上灯光一暗，台下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随后，一声铮然划破了这安静。
　　台上幕帷缓缓拉开，秦御端坐在一架古筝前。
　　她低眉信手拔弹，姿容清正风流，指间犹环佩相击。一首《平湖秋月》音若山涧泉鸣，空灵寂廖；急时高古之音御风云端；缓时潺悠溪净，清雅婉转。
　　陆燃如身置梦中魂游其外，待知觉过来，全场掌声雷动，秦御从容起身，鞠躬谢幕。
　　台上灯光在陆燃的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困倦至极，强打精神单手撑颌，不知道过了多久，鼻间萦绕熟悉暗香，听得耳边有人喊她名字“陆燃，陆燃？”
　　陆燃缓缓回过头，秦御看她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绯红，抬手贴上额头 “发烧了。我请假带你去医院。
　　陆燃乖乖坐着等，一阵阵胸闷恶心，整个人浑浑噩噩。
　　秦御急匆匆拿着假条和雨伞挤过来，陆燃任由她搀扶自己走出大厅。
　　外面急雨瓢泼，夹杂着冰凌雪花，乍然出来寒风侵体，陆燃冻的哆嗦。秦御脱下外套顶到她的脑袋上，陆燃视线被阻，上身紧靠过去，秦御一手撑伞，一手将她环抱在怀，逆风而行。

　　校医院里正赶上医生换班，值班的胖阿姨给陆燃测了体温：三十八度。她转头嘱咐秦御先把人带到楼上病房，自己去隔间配药。即便吃了退烧药，淋雨来的重感冒也还没好，加上途中受凉，需要打点滴。
　　陆燃迷迷糊糊被秦御扒了外面衣服，只穿着保暖的羊毛衫坐到床上。秦御给她盖上被子，打开空调，屋里很快暖和起来。
　　值夜班的胖阿姨上楼挂点滴，陆燃靠在床上低眉顺眼地任由摆布。时间到了九点半，胖阿姨再三确定秦御真的会拔针，才打着哈欠去了楼下。
　　头晕目眩的不适感褪去，陆燃歪着头半躺在床上一声不吱，不知道在想什么。秦御隔一段时间给她换个输液管上的暖贴，中间还换了一瓶药。
　　第二瓶滴完已经十一点，外面骤雨停歇，明月高悬。秦御稳稳拔下针，陆燃一只手按着棉球闷闷地说：“困了。”
　　秦御看她双唇发烧脱水有些干，起身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陆燃身上舒缓下来，冲她眨眨眼睛“峥峥，你好贤惠。”
　　秦御泠然看她一眼，吓得她赶紧闭上了嘴，听话地接过杯子小口喝着水。一杯水见底，她转头看了看狭窄的陪护床“晚上我们挤一起睡吧，好不好呀？”
　　“反正我们今晚就得睡这里，你洁癖也没用，睡哪张床不是睡。这张床上的灰尘我都帮你睡干净了，过来嘛！”
　　秦御想了一会，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陆燃主动掀开被窝，等秦御躺进来，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抱着秦御一条胳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病中的人容易疲惫，不到两分钟，秦御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热乎乎的躯体紧紧挨着她，秦御慢慢转过身来，伸出手为她掖好被子。
　　映月细看，陆燃不如裴娴静五官精致，也不如卫图的眉眼可爱。但自上了高中五官逐渐长开，落得三庭匀称，眉眼如新月温柔皎洁，唇形优美红润动人，自有一股风流天成。
　　这相貌不像她妈，也不像她爸，难道比较像她姑姑？
　　秦御细细端详着陆燃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和鼻子，最后目光停驻在她的唇上。
　　陆燃唇形好看，唇色比平常人更加红润。秦御伸出手来，以食指细细描摹，蓦地想起白天时她被自己戏耍后，脸红气恼的样子。
　　又想起卫图打趣她“陆燃你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
　　初吻么？秦御喉间不自觉吞咽，明亮清澈的眸子在黑夜中漾出粼粼波光。
　　她忍不住起身，抬起右手轻轻描画着她的轮廓，指腹重新覆上唇瓣缓缓揉。
　　陆燃浑然不知睡得香甜，比平时显得安静乖巧。秦御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慢慢低下头，带着凉意的双唇贴上她的。
　　唇齿相依，彼此呼出的气息轻轻扫在肌肤上，有些痒。陆燃略侧首微微张口呼吸，她便借机探入口中寻求更多，含住柔软唇瓣反复碾磨。
　　怀中人呼吸受阻憋得蹙眉，眼看就要醒来。秦御慢慢松了揽她的手臂，重新躺下来。
　　月夜寂然，秦御回味着刚才那个隐秘而心惊的吻，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陆燃睁开眼睛，先是呆呆盯着小病房上面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在校医院，昨天发烧了。
　　她猛地坐起来，看到坐在床尾的秦御便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峥峥，新年快乐！”
　　昨天是元旦，可上午在医院折腾，晚上又折腾到了医院，陆燃这会才想起来昨天是阳历的新年！虽然是个不放假的新年，可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
　　秦御正坐在床尾守着一个垃圾桶削苹果，被她猛然从后面抱过来，快速松手扔掉水果刀才没有伤着。她一把拍开她的手，转过身来“你是病人，要有病人的样子。”
　　陆燃立马耷拉下了脑袋，眼睛里氤氲出一层水气，像一只可怜委屈的小狗“你知道人家是病人还这么凶！给你说新年快乐你还打我！”
　　这种低级的装娇弱都是用来恶心卫图的，秦御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招。这边陆燃却忽然跳下了床，叉腰兴奋道“可是我已经好了吆！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就要说！”
　　秦御看她跟个猴子一样手舞足蹈跳来跳去，无奈摇头“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回学校。”
　　“对对对！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