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任何人

28、羌梨

　　“大哥，‘你下了药’是你跟霍城主什么时候定的暗号？”秦落问。
　　“不是暗号，是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洛一道。
　　第一句话？刚刚相识霍城主就对大哥下药了！细细想来更加可怕，秦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洛一注意到秦落的表情，拍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不是那种，是类似于蒙汗药的——”
　　秦落听到“蒙汗药”表情更加难看，刚刚相识就把大哥迷晕，然后，不敢想。
　　洛一也发现说的有点暧昧，懒得解释：“当我没说。”
　　阿青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霍也脖子上的青铜鼎项链，霍也注意到走过来：“怎么，不看你的小洛洛了？”
　　阿青不敢直视霍也道：“是洛哥，洛哥，”然后瞟到旁边的柯珂，一把把他拉过来，对着柯珂笑眯眯道：“以后只看我自己的男朋友。”
　　霍也满意地点点头。
　　被拉过来的柯珂由懵转喜，这次正主把名分定了，还是感谢洛哥！
　　“伙计们，讨论一下正事啦，羌微还在外面蹦跶呢。”段荣道。
　　“对方主场，我们完全暴露，不占优势。”洛一道。
　　“只能是打持久战，慢慢跟他耗了。”霍也道。
　　“这次算是打草惊蛇吧，羌微肯定藏的更深了，韦辩和索泰也没有消息。”秦落道。
　　“同意，高层这边端不下来，就从他们的主力海盗各个击破。”段荣道。
　　“太慢了，还是引蛇出洞，直捣黄龙。”齐梨道。
　　“不行吧，经过这次，羌微对大哥和霍城主应该非常防备了，要么就是引不出来，要么就是引出来了，救不回来。”秦落道。
　　“换个鱼饵。”齐梨道。
　　柯珂按上齐梨的手：“大姐，别冲动——”
　　“这次由我做饵。”齐梨道。
　　“大姐…”段荣道。
　　大家心里其实多多少少知道这位神秘大姐是有特别身份的，只是不愿意打探她的隐私，现在显然到了身份卡揭晓的时候，众人屏息以待。
　　“我是羌微的妻子。”齐梨沉声道。
　　“可是，可是”，段荣并不是怀疑齐梨，只是情报网清晰明白地写着，羌微十八岁被前首领收为养子，从未结婚“资料写的——难道资料有误？”
　　“资料没错。”齐梨道。
　　“那，那是怎么回事？”段荣问。
　　齐梨深吸一口，像是鼓了很大勇气，众人都在安静地等待。
　　“我家乡是海上的一座渔岛，父亲是岛上的村长，有一日狂风大作，一艘小船被打上岸，船的残骸旁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说，他随家中长辈出海打渔，船被海浪打翻，只有他一个人坐着救生船逃了出来，幸免于难。因为他相貌实在太美，许多村民都说他是专门蛊惑渔民的海妖，想把他撵出村子。可是我和父亲看他说得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实在不忍心，所以力排众议留下了他。他说我父亲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所以想随我父姓，我们的小岛叫蔷薇岛，父亲姓羌，所以给他取名羌微。”齐梨道。
　　“所以，你的本名是羌梨。”段荣道。
　　齐梨点头。
　　“他不仅长得好看，人也聪明勤劳，慢慢的村民们也都接纳了他，待他如亲人，我俩之间也渐生情愫。在他来岛两年，我俩都满十八岁时，我们举办了婚礼。”齐梨道。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们婚后两个月的一个夜晚，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齐梨的声音逐渐颤抖，眼底泛起泪光，“我在睡梦中醒来，浑身是血，身边已经空空荡荡，我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伤口，血不是我的，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我摸索着走出门，我看到父亲和母亲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之中。我跑出门，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迹，我一家一家敲门，一家一家查看，我不敢相信，我依旧认为个梦。最后，我坐在村口，恍恍惚惚坐了一天一夜，一直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到了傍晚时分，我才真正意识到，这的确不是梦，这无比的真实，全村几十口人都在一夜之间被杀了。”齐梨道。
　　“我又在全村找了一遍，羌微不见了。当时我还以为羌微也已经罹难，只是尸体被他们破坏或者丢进大海。我想我要振作起来，我不能让父母和羌微死的不明不白，不能让全村人死的不明不白，我要帮大家建坟立塚，然后找到凶手，帮大家报仇。”齐梨道。
　　“就在我查看的过程中，我发现还有一个孩子没有断气，”齐梨看了看柯珂，“于是我俩在后来的日子里相依为命，一起寻找凶手。”
　　“后来，我们通过调查凶手落下的武器和一些掉落的衣服布料，确定凶手是一波海盗，是当时海洋管理局手下最凶狠的一批海盗。于是，我俩就做了海盗猎人，可叹，那些时光里，我还心心念念着羌微。”齐梨道。
　　“直到，海洋管理局新任首领那一次全城游车，我至死也不会忘记那张脸，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名字，一切都已经明朗。他根本没有死，那天夜里他投靠了海盗，从此凭借他的才智坐上了海洋管理局首领的位置。我曾经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但是这些年来，他助纣为虐，大力支持海盗，纵容海盗烧杀抢掠，危害渔民，无恶不作。我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羌微了，他现在是个魔鬼，也许我当初就错了，他的确是个蛊惑人心的海妖。”齐梨道。
　　“我可以以我的名义给他写封信，我是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相信他不会放过我这个‘余孽’的。”齐梨道。
　　“我会在暗处布置好人手，一定确保你的安全。”霍也道。

　　次日，齐梨收到回信，羌微约她在温泉酒店顶楼平台见面。
　　同时，情报网探听到消息，羌微向海盗团公布了霍也来到海城的信息，紧急通知主力海盗部下回城议事。
　　看来羌微也想速战速决，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