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任何人

16、家人

　　半年后炼金城城主卸任，利益至上的思想逐步消弭，炼金城正式被理想国收编执行理想国法度，霍也返回暗城，开始下一步计划。
　　霍也刚刚回来，就被父亲叫到房间。
　　“你一直是个理智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呢？”老城主微愠道。
　　霍也略带撒娇道：“是谁又跟您讲我的坏话了吗？”
　　“别跟我嬉皮笑脸！”老城主道。
　　霍也耸耸肩道：“好吧，您是指——洛一？”
　　“不然呢？你现在正是事业起步的关键时期，不要花时间去做这些——这些奇怪的事。”老城主道。
　　霍也微微挑眉道：“什么奇怪的事？”
　　老城主闷着一口气，怒道：“还能是什么事？你找人盯着洛一！”
　　霍也道：“不是盯着，是保护，他虽然天纵奇才，但做事还是有些鲁莽，我希望他自由自在，但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老城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他是曾经的暗城第一杀手，用得着你保护！”
　　霍也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洛一的厉害，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有时候他甚至会害怕，害怕绚烂的洛一会如同烟花一般，在他生命中陨落，害怕他曾经摸到过那束光，会暗淡消失。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让洛一留在他身边，就在他眼前，可他不能，他怎么忍心将山雀关进金丝笼。
　　老城主看霍也沉默不语，更加气愤：“还有照片！你把他的照片摆满房间是想做什么？”
　　霍也平静地答道：“哦，这个，他喜欢的，可以留存人生珍贵时刻的记忆，以后可以给他，也算个惊喜——”
　　老城主嘴角抽搐，显然霍也无事发生的态度，以及“惊喜”这个词直击老人的心脏。他连续拍了几下桌子，摇着头道：“你是疯了，疯了！当初让他走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要一门心思的建立你的理想国，可以，我全力支持你。但你看看你自己，你要这么放不下他，干脆放弃理想国，去找他算了！”
　　霍也微一沉吟道：“爸，建立理想国是我的理想，自由是他的理想，我们都不会放弃。我只是希望，在我们分开的每一天，他都可以过得好，我也希望我们能够有再见之日。”

　　正在这时，小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
　　他看到屋里冷冷的两个人，感受到紧张的气氛，赶紧原路退了回去。
　　“进来，发生什么了。”霍也道。
　　小黑停住脚步，看了看老城主，哪里敢说！
　　老城主皱起眉头：“快说。”
　　小黑支支吾吾道：“呃，那个，少城主，那个，‘一’他们买了艘船出海了，好像遇到了海盗，然后，然后——”
　　霍也心里咯噔一下，紧皱眉头，一个箭步迈到小黑身边，嘶着声音道：“快说，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们的人就再也找不到他的消息了！”小□□。
　　霍也如雷轰顶，他挣扎压抑着感情，沉声道：“爸，计划可能要变一变，下一个目标换成海城。”
　　没有商量的语气。
　　然后对小□□：“帮我准备下，今晚出发，去海城。”
　　小黑结结巴巴道：“您才刚回来，今晚，会不会太——”
　　霍也看了一眼小黑，小黑身子一颤立刻闭了嘴。
　　老城主更加气愤，激烈地咳嗽起来：“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他去救你！”
　　霍也温柔地帮老城主拍着后背，用坚定又充满感情的眼神望着他道：“爸，雇佣洛一绝对是您一生最正确的决定。相信我，在建立理想国的路途上，他不仅不是阻力，而且会是我最大的动力。”
　　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也眼中闪着光芒，充满了对生命的热情，老城主愣了一下，他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霍也，他不再是儿时被寒冷折磨的、总是瑟缩成一团的小可怜，不再是儿时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又异常冰冷的模样，他身上在散发着温暖。霍也从医疗城回来后，老城主就一直在关心他，害怕十几年在医疗城的痛苦经历会彻底将他冰封，然而，他非但没有，反而有了普通人的温度。直到现在老城主才知道，改变霍也的是什么，是一个人，名为洛一。
　　老城主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霍也握了握他的手，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道：“爸，那不算出格的事，他的事都不算。他和您一样，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