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任何人

13、最后一个问题

　　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疲惫了一天，三人又瘫倒在沙发里。
　　“结束了。”洛一喃喃道。
　　“就这样？不再管了？”段荣道。
　　“播下自由的种子，它会自己生根发芽。”洛一道。
　　“我明白了。”秦落道。
　　段荣其实不明白，但她不能显得比蠢货还蠢，所以她只好硬生生地把问题咽回去。
　　秦落接着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洛一和段荣大跌眼镜，不愧是他。
　　“后面你们有什么安排？”段荣道。
　　“到处走走。”洛一道。
　　秦落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想跟着大哥。”说罢他悄悄瞥着洛一。
　　“跟着我干嘛？”洛一懒洋洋地问道。
　　“大哥是个完人，思想有高度，颜值没上限，打遍天下无敌手，跟着大哥，就算是帮忙搬搬箱子，打打杂，也能醍醐灌顶——”秦落又开始发挥他的马屁精技能了。
　　“闭嘴吧你！”虽然很扯，洛一还是爱听的，但是段荣却受不了了。
　　“一句话，带不带我俩吧？”段荣强势地说，然后又含糊地补充了俩字，“大哥。”
　　“呦~”洛一听到最后俩字乐了，“你刚刚叫什么？”
　　“切，爱带不带。”段荣的脸突得红了，她一头扎进沙发里，闷声闷气地道。
　　“我其实没什么计划，天下之大，漫无目的，随便走走，你们愿意一起？”洛一变回正经脸道。
　　“愿意！”秦落立刻回答，并露出星星眼。
　　“嗯。”段荣也哼哼唧唧地应和了。
　　“好，那我们就先玩炼金城，阿荣当导游，后面再去本草城，我做导游，如何？”洛一。
　　“好！”秦落和段荣异口同声。

　　次日清晨，三人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行囊，准确地说只有段荣，她将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收进了柜子，把柜子上了锁，家里干净地就差贴个封条了。
　　洛一正无聊地斜倚在窗子旁，面前扔着一个小背包，幽幽道：“又不是搬家。”段荣迅速白了他一眼，继续收拾。
　　秦落对着镜子反复梳着不同样式的发髻，旁边扔了一个旅行箱，也是百无聊赖，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说。
　　在段荣叽哩咣啷的拆家声中，洛一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他用食指抵住唇，轻轻了“嘘”了一声，段荣和秦落都应声定住了，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是上楼的脚步声！是谁？
　　三个人一同屏息以待。
　　映入眼帘的是胸口闪烁的钻石和高开叉的黄色长裙，阿青！
　　“吓我一跳。”秦落吁了一口气。
　　阿青扫了一眼房间，在正中间孤独的椅子上侧身坐下，她歪头冲洛一抛了个媚眼，用手指从脚踝一直滑到腿根，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情，最后她的手指贴上红唇，将吻轻轻吹向洛一，搅碎了一汪春水。
　　秦落整个人红得像个热气球，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脸，再不敢多看一眼，怕被这女妖精吃的骨头都不剩。
　　段荣完全挪不开眼地盯着阿青，感觉自己被股神秘的力量推着，马上就要拜倒在这石榴裙下了，等她回过神来，瞟到自己身上粉红色的“婴幼儿”套装，简直想找个墙角蹲起来，自闭了。
　　洛一则微笑地上下打量着阿青道：“有何贵干？”
　　“我来讨债的。”阿青妩媚一笑。
　　“哦？我欠的？”洛一道。
　　“当然，烛光晚餐时你答应我的。怎么，耍赖呀？”阿青颔首露出娇羞神色。
　　段荣和秦落这次都回头来，惊讶地望着洛一，大哥，这是欠的风流债啊。
　　洛一表面淡定，实则很头疼，我自认记忆力很好，但是实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阿青咬了咬嘴唇，眨着水汪汪地眼睛道：“我当时问了你一个问题，你说会晚点回答我，都多久了，宝贝，还不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洛一继续端着冷静的外表，大脑却在飞速旋转。
　　另外两位，却各自放飞。秦落瞟了一眼段荣，想着阿荣对我如果能有这百分之一，我就可以死而无憾了。段荣在哀叹着，人间尤物，自己不配。
　　沉默。良久。
　　阿青噗嗤一声笑了：“看来，我不得不再问一次了。”她盯着洛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喜不喜欢我？”
　　段荣和秦落被这问题击中回过神来，他们不相信有人可以对面前这个女人说不，三道目光射向洛一。
　　洛一皱着眉头，想起来了，当时好像确实有这个问题，不知怎么搪塞过去的。答案肯定是不喜欢，但是直接回答不喜欢，会不会是往对方的心上掷了一柄飞刀，他看着对面炽热的眼神，说不出口啊；那回答喜欢，那不是撒谎吗，弥天大谎，是不是为了圆谎还得以身相许，做不到啊；那就模棱两可的回答，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那不就是既不可能给别人幸福，还让别人永远都放不下你，害人一生，绝不能够啊！
　　智慧洛一最终还是想到了标准答案：“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射向洛一的三道目光同时炸裂，噼里啪啦地碎了一整屋。
　　阿青微一错愕，但保持了风度：“祝你幸福。”转身离开。
　　段荣和秦落的八卦眼激光似扫描着洛一。
　　洛一挑了挑眉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