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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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临低声笑了一下。
这是黎然第一次听到任晚临的笑声，低沉略带沙哑，典型的低音炮，还挺好听的。
和他相处六年，他就没见任晚临笑过，无时无刻都是一张死人脸，就连去医院看刚出生的小然的，他也只是嘴边勾着不太明显的笑，像流星一样，嗖的一下就没有了。
“你最近在做什么？”任晚临问他。
“吃饭，睡觉，活着。”黎然淡淡的回。
黎然的话像带了刺，任晚临挑了挑眉，“你从来都不这么说话的。”
黎然回，“那这回你见着了。”
似乎是无话可说，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黎然问，“你过来就是问我最近怎么样？”
“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对。”一个人颓废的坐在马路边上，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他也是看到这个才停下车的。
“是因为和我离婚吗？”合理的理由只有这个，但他凭直觉，应该不是。
黎然笑了一下，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的状态就从来没对过。”
“你很关心？”黎然又问。
任晚临停顿了一下，“不关心。”
然后又道，“我和秦司昊只是有些合作，刚开始对他是有些好感，不过也就那样吧，和你离婚不是因为他，其实是一直都想和你离，从结婚的第一天起就想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黎然有些听不明白了。
“我觉得这样你会好受一点。”任晚临一本正经的说。
黎然咳嗽了一下，被任晚临的脑回路惊到了，他这是安慰还是撒盐啊？还好他不喜欢任晚临，如果是喜欢的话，还不得哭断肠子。
“你放心吧，对于离婚的事情我一点都不难过，多谢任先生在百忙之中还特意来安慰我，你就当我是大姨爹来了吧，过几天好了。”
任晚临端详了他一会儿，丝毫看不到他话里的勉强，问道，“你当初和我结婚是自愿的吗？”
黎然把烟杵在地上捻息，疲惫的眼睛里泛着一股嘲讽的光，“谁会拿结婚这事开玩笑。”
“我奶奶。”想到这里任晚临目光阴沉沉的，然后又道，“还有我，就跟闹着玩似得。”
任晚临转头看向黎然，思索了片刻，难得从容自若的神态里拧着一股纠结和犹豫，“你当初对我……”
声音越说越小，似乎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黎然看着他这幅样子，勾唇笑了笑，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爱过！”
任晚临被烟呛了一下，纠结的眉头顿时就拧在一起，这么敷衍玩笑的姿态只要不眼瞎都看得出来，不过他也是瞧出来了，黎然估计也和他一样，都当闹着玩的。
他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黎然目光渐渐飘远，愣了片刻才慢悠悠后吐出一个字，“钱！”
话一落，周边静悄悄的，温度也骤降冰点，任晚临眼睛顿时阴恻恻的，黎然渐渐感觉空气里飘着一股凉风，直往他皮肤里钻。
显然这个理由更让任晚临信服，而黎然说钱这个字的时候，言语中也没有玩笑的意思。
任晚临站起身来，目光扫了黎然一眼，孤傲的眼神射.出一道蔑视。
以前他对黎然是无视，现在加了个更复杂的情绪，无视加蔑视。
黎然垂着视线，忽略头顶上刺向他的如冰刃的目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任晚临迈着他那高冷贵气的步子，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轰的一声踩着油门就走了，扬了黎然一脸的灰尘。
黎然坐在路边上，像是一副麻木的样子，过了好半天他摸出手机，看着联系人一栏中数都数得过来的界面上下滑动，最后也只能停在李嘉林这个名字上边。
李嘉林收到一条微信消息：在吗？
李嘉林看到黎然的对话框，眼睛瞪得溜圆，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然后发了一个怒火的表情过去。
李嘉林：你是诚心气我不成？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友谊就算走到了尽头，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我要是再和你说一句话，我就从我们医院的楼顶跳下去！摔成肉泥……
黎然又发过去一条信息：我刚和任晚临和他相好的去吃饭去了。
手机那头的李嘉林顿时就静声儿了，随后过了几秒，黎然的消息疯狂的跳动。
李嘉林：卧槽太嚣张了，什么意思啊？刚离婚就迫不及待的来耀武扬威了？还要不要脸了？怎么样，没欺负你吧？在哪儿呢？要不要帮手，我带点脑残药给他拌饭吃。
黎然：我刚刚已经反击了。
李嘉林：做得好，有你爸爸的风范！
李嘉林的对话框静了一下，然后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就你这个温吞的性子还会反击？怎么反击的，快给爸爸说说。
黎然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的打字：其实他只要是不怎么过分话，我就当他是放屁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背地里调查我。
手机那头的李嘉林也沉默了，过了一分钟才发过来一条消息随后又疯狂跳出好几条，隔着屏幕黎然都感觉李嘉林的愤怒。
丫的，臭不要脸！生儿没□□，你说说他姓甚名谁，谁家住哪里，我去教训教训他！
黎然：秦司昊，鸿远集团的小儿子，家住哪里且等我问一问宋铭。
李嘉林沉默了一下然后发过来一串话：放心，我一定会在心里默默的诅咒他的，在梦里我都不会放过他。
黎然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着空旷的房子愣神，这个房子是任晚临给他的离婚补偿，独栋的别墅，但是一直都没人住过，连家具都没来得及添置，一说话房子的角落都带着冷颤颤的回音。
他看着这个空荡的房子，觉得自己就是暂住在这里的客人。
心里空的慌。
黎然从沙发上起来，试图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他就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第二天醒来，黎然起床去洗漱，浴室里有一面大镜子，每天都印出他的样子，黎然吐出漱口水，端详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暗得没有神采，死寂沉沉，他用食指把嘴唇两边的肌肉机械式往上提，然后说了一个字，“笑。”
镜子里顿时就换了一个温和的面孔。
这时电话响了，黎然接通，里面一个男人用官方的语气说话。
“黎然，黎先生是吧。”
“嗯，是我。”黎然应道。
“你好，我是思垣科技的人事部门，这次是来告诉您，您已经通过了面试，您看您三天后就来到公司办理入职，您看行吗？”
黎然脑袋懵了一下，思垣科技？
他登时想起来了，太奇葩的面试，想忘记都难。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通过了？
可是他好像不是很想去。
“黎先生？你看有问题吗？”电话里的人事问。
嗯……黎然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请问你们公司的产品主要是什么？”
电话里的人事也愣了，“面试的时候没和你说过吗？我们公司主要经营扫地机器人的。”
黎然扶额，这个……还真没说过，他估计是面了一个寂寞吧。
但是…….黎然又问，“上次不知道是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说你们需要AI技术研发，还有算法工程师吧？”
“是的，上回就是我联系您的。”
“可是……”黎然犹豫问道，“据我所知，扫地机器人应该不需要这些职位吧。”
电话里的人事又道，“还是需要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了解到你没有工作经验，入公司以后，会有人带你的。”
黎然半信半疑，具那个公司的规模来看，不至于……算了，万一人家只是真人不露像呢。
想了一下，黎然回道，“好的，我三天后过来办理入职。”
答应了以后，黎然觉得越想越不对劲，他去面试的时候光听吹牛了，这时他发现对这个公司的了解是一无所事，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心里有些忐忑，算了吧，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只要不是传销就行。
大不了不合适找个理由就辞了吧。
毕竟是第一天上班，黎然早早就起了床，穿戴整齐，打了个出租就去上班了。
去了公司到安排工作，黎然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但是他的表面却装的波澜不惊，好像在职场上沉淀了多年的样子。
黎然分配到了自己的座位，看着自己的电脑，愣了一下的神，然后才慢悠悠的打开电脑。
办工作旁的挡板突然蹿出了一个脑袋，黎然险些吓了一跳，然后尴尬的朝新同事笑了一下。
池游对这黎然温和笑了笑，然后问他，“刚开始挺不适应的吧。”
“还好。”黎然回。
池游看他一本正经中规中矩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其实是职场菜鸟，他不想让这个新人太过紧张，尽量让自己显得友好亲切，“我叫池游，以后在公司就由我来带你。”
黎然听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朝这位新老师鞠了一个躬，“你好，我叫黎然，将来要麻烦你了。”
池游看见这个学生一样局促的人，笑意更深了，明明跟他差不多大，却比实习生还要青涩。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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