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五蕴—》凡尘星雨

5、5.

　　5.
　　那辽人挣扎着还欲逃走，白玉堂却比他更快一步，明晃晃的长剑斜伸，便阻住他一切行动。这时大群护院一拥而上，掰肩拢臂将那刺客捆了个结实。领头的一个收了兵刃，走过来向马上拱手一礼：“多谢白大侠仗义相助。在下相府护卫统领范勇有礼。”
　　“范统领不必多礼。”白玉堂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说话一边便欲拨马，“这刺客与五日前那一批相较略有逊色，想必范丞相亦应无恙。”
　　“当然无恙！”范勇豪爽大笑，旋又收声正色道，“辽国此次派出了大批刺客混入汴梁，想必见上次未能得手，潜伏数日又再寻机刺杀。白大侠，上次包大人亦在目标之列。你可要小心，近日恐又有刺客登门。”
　　“多谢范统领提醒。”
　　白玉堂在马上拱手还礼，目送众护院团团围着刺客押解走了，才一踢马腹继续向城门而去。
　　与先时不同，白玉堂并未让马儿放开四蹄狂奔，却忽松忽紧地拉着缰绳，深深蹙眉。蹄声凌乱，显示骑者心内交战。
　　云州。。。展昭在云州，不知正受着何等委屈，冒着何等风险。没有我在旁边照应，会不会九死一生？
　　令人心焦的忧虑涌起，白玉堂情不自禁用力一夹马腹，马蹄敲击石板急促起来。
　　我一走，大人身边便只剩四位校尉，他们能不能在暗藏的刺客手中护住大人周全？若大人出个意外。。。
　　手底下不由自主拉住了缰绳，马儿烦躁地喷着响鼻，放慢了步伐。
　　心内纠结，白玉堂仰天长叹。伸手探入怀中，摸着那温润的玉，慢慢取了出来。
　　猫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去边关和你同生共死，还是留在开封府保护大人？
　　翠绿的玉猫儿在夜色下映做深青，圆润的弧线处泛出点点幽光，似那人眼底蕴藉的水色，似他一回首微微挑起的唇角。
　　“玉堂，开封府和大人的安危便交给你了。有你在，展某后顾无忧。”
　　“辽主贪得无厌，视我大宋为盘中肥羊。我随陶大人此去辽国，定要使辽人再不得小看我大宋方才回还！”
　　猫儿。。。
　　白玉堂驻马北望，层层屋宇鳞次栉比，延伸入天地交接之处化入黑暗。
　　猫儿，我信你武功智计天下无双，死中也能求生，毂中也可脱身。多少生死关口都闯过来了，这一次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一定也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白玉堂深深凝望北方天空，仿佛这般凝望便能将此时心意传达给对方知道，又或能远远迎上他远眺的视线，在空中会合。半晌决然回首，拨转马头轻叱一声，向来路飞奔而去。

　　果然那夜之后，辽国刺客接二连三出现，开封府也遭遇了一回。朝中官员虽尚无人遇害，但数日刀光血影不断，亦闹得人心惶惶。皇帝震怒，下令开封府严加查办；而此时前线战报一封封传来，犹未有退敌之象。
　　转眼间已入了腊月，汴梁城头上的浓云愈来愈厚，朝野一片阴沉。
　　开封府的后堂上，众人用过了应节的腊八粥，陆续起身各奔职司。白玉堂咽下最后一口粥，推开碗筷占了起来，向包拯一拱手：“大人，昨日那宗案子尚有些手尾没清干净，我还须往刑部衙门走一趟。大人可有话要捎带？”
　　包拯手持调羹，对着半碗粥似在出神，闻声如梦初醒，连忙说道：“无须传话。白少侠你。。。”欲言又止，口中停了一停又继续道，“白少侠这些时日辛苦，办完事情不必急着回来，在外面游逛游逛，疏散一下也好。”
　　白玉堂大感疑惑，不由暗地仔细瞧了两眼。包拯黑参参的肤色亦掩不住双眼下那两片青影，人都似憔悴了许多；再看公孙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住打量着他。
　　“是。”白玉堂恭敬应答，转身出门，边走边寻思：大人定是有事瞒着众人，究竟会是何事？会不会。。。与展昭有关？
　　心头思量脚下不停，驾轻就熟地向刑部衙门走去。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拐进一条宽且安静的大道。两旁林木成行，树后威严肃立的便是各部衙门的高大门庭。几个路过的书吏向他打招呼，白玉堂点点头算是回应。
　　刑部衙门还在街里，路过吏部大门口的时候正赶上一群人从里面出来，且谈且笑簇拥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庞太师。白玉堂眼角也没瞄一眼，径直从众人面前走过。没出两步忽听一人阴恻恻冷笑两声，放开了音量说道：“老夫未曾想过，这世上竟真有脸皮厚如牛革之人！出了那等忤逆不齿之事，开封府的人却还敢大摇大摆往街上走，可见根本不知廉耻为何物！”
　　众人霎时噤声。白玉堂闻言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冰雪覆面，目露寒芒，嘴角却讥诮地上挑成好看的弧线。
　　“太师之言，恕白某不解。开封府何时沦落到如太师府一般，一上街便人人喊打？想是太师推己及人。”
　　庞太师被他顶得脸色一黑，旋即又抚须而笑，悠哉游哉说道：“老夫不跟你这小辈逞口舌之利。昨日前线传来捷报，云州守军大败辽兵，杀敌过千，更斩杀叛贼于阵前！嘿嘿，这叛贼一死，人人欢欣鼓舞，只有开封府诸位，不免兔死狐悲啦！”
　　“你说谁是叛贼？！”一声厉喝，白玉堂怒形于色，上前两步右手按上了剑柄。
　　周围众人急忙打圆场，庞太师虽也一惊，却仍撑着架子冷笑道：“自然是说展昭！包拯还没跟你们讲吗？前日云州大捷，叛贼展昭已于刀下伏诛！”
　　“你。。。胡说！”白玉堂怒斥，只觉眼前泛起大片雪亮白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