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黑化强三倍》帽子戴好了吗

10、第九章

　　我憎恶人类。
　　托尼在笑着，怀抱和他的手掌一样冰冷，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小·含·羞·草。”
　　憎恶自己。
　　人间之神沉默地看着。
　　憎恶钢铁侠。
　　我努力让泪水不在这样的时刻显现。
　　我也，憎恶超人。

　　“我记得。”
　　我说：“托尼，我记得。”
　　我记得我曾说过的忠诚，也记得他轻浮又严肃的禁止项。
　　快逃。
　　身体的本能在这样警告。
　　一直安稳到几乎没有存在感地收集所有可感知信息的潜意识在拼命挣扎。
　　肌肉在颤抖。
　　是肾上腺素在分泌正为了逃跑做准备。
　　寒毛耸立。
　　表层毛细血管收缩，降低逸散出身体的能量。
　　心脏跳动加快。
　　正拼尽全力给整个身体供应人类最需要的物质——氧气。
　　尽管我的身体如此努力，但我却一动不动。
　　因为我的思维在说：杀掉我吧。
　　来，杀掉这个让你感到不愉快又没用的我，取走深渊给予的幸运门票。
　　在沉默无声的杀意中我却感到了一丝轻松，我完全松开手，贴近他发光的胸膛。
　　几不可闻的反应堆运转声在如此近的距离被我凡人的耳朵所捕捉，这种我本以为我永远也不可能听见的声音近在咫尺，然而梦想成真的时刻依旧安抚不了本能。
　　我在和生命对于死亡的畏惧做斗争，身体与心灵上的颤抖，都不是我的臣服。
　　“没关系。”
　　我用尽全力，向另一种声音屈膝。
　　“Do it。（意译：杀了我）”
　　托尼放开了手。
　　从空中坠落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时间好像被谁拉长了，身体似乎先在空气中停顿一瞬间，这一瞬视野非人类般地清晰。
　　超人垂首看我的动作优雅而无情，完美的容颜透出石雕神像的质感，他只是眨了下眼睛。
　　托尼没有笑了。
　　他眼睛里那些残存的虚假温暖似乎也跟随他的笑容消失。
　　然后就是毛骨悚然的失重感。
　　向下跌落的身体撞开空气，似乎后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此刻试图变成可以飞翔的翅膀却发现毫无可能。
　　我的身体，很僵硬。
　　本能与意向在争夺控制权，我听不到它们的争吵。
　　因为又一次看到了我的家人。
　　妹妹在我身边，一身专业的跳伞服装，她和我一样背对地球，手腕和脚腕的饰品都已经取下，笑容明艳，耳朵上的红宝石闪烁耀眼的光。
　　我想要抓住她的手。
　　她也伸出手——没有抓我，伸向我的背后做出一个仿佛在拉开我的伞带的动作。
　　她的嘴一张一合，风中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的妹妹也随风消逝了。
　　取代她位置的是一个红金色装甲，已经覆盖了我大半个身体。
　　……是MARK啊。
　　为什么……是MARK。
　　失重感逐渐消失，视野被光屏取代，身体如站立般稳定地静止在空中，云雾从身旁经过白茫茫一片。
　　死里逃生，我很难过。
　　我真的再也、再也不是亲人们最喜欢的那个正直、善良、刚强不屈、热爱正义希望真理等一切正面情绪的那个好人了。
　　活下来，就要成为一个超级大坏蛋。
　　我想成为一个超级大坏蛋。
　　超级大坏蛋可以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掉碍眼的、不喜欢的、憎恨的人。
　　超级大坏蛋可以报仇，好人或许也可以，但那太慢了，太慢太慢了，或许我死掉了都做不到。
　　但他们不喜欢超级大坏蛋。
　　……没关系，他们本来也不能继续喜欢我，已经到了不得不告别的时候。
　　“再见，莉娜、所罗门、凯伦，我该走了。”
　　深渊还在等我，等我成为绝不背叛的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