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碧海无波

3、入世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树叶间隙落在贾午眼皮上时，贾午才悠悠转醒。火堆早已燃尽，清晨的树林里到处透着清新和活力。贾午骨碌碌地转了几圈眼珠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身上竟搭着一件黑色斗篷。
　　“这是...面具男的衣服？”贾午自言自语地说着，昨晚面具男躺着的地方，现在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他这是醒来自己走了？”贾午说着站了起来，宽大的斗篷从她身上掉落，随着斗篷落地的，还有一个钱袋。
　　贾午眼尖地将钱袋拾起来，是个暗云流纹的钱袋，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贾午打开来一看，里面装有不少银子。贾午可乐坏了，心说昨晚救的还是位有钱的主。再一想自己初下山，就收获了这么多的银子，待在外面多闯荡些日子，岂不是可以用银子砸死洛寻欢那臭小子。越想越高兴，贾午乐呵呵地收拾着行李，就差双手叉腰仰天长笑几声了。
　　在路上走了半日，贾午见路旁有一茶肆，招子上的“茶”字被阳光照得发亮，便打算休息一下再走。
　　“小二哥，请问一下，前边是哪座城啊？”趁店家倒茶的功夫，贾午逮着他便问。此时客人不多，那伙计便坐下来同贾午胡吹海侃起来。
　　“这位爷，您远道而来有所不知。”贾午心想，这伙计想是因我灰头土脸的，穿的也是一声灰旧衣裳，将我误认为是少年郎了。
　　那伙计并未注意到贾午的神游，继续说道：“前边儿啊，是五洲城，您别看这座城离皇城路途远，这五洲城虽处边陲，但那繁华堪比皇城了。我在这儿卖茶多年了，这进出城门的路人歇客都要在我这儿喝酒吃茶，要是生意不好，小人我还在这儿继续摆摊吗？”
　　“那这城里的富裕人家多吗？”贾午有心探听出更多的消息。
　　“多啊，这城里以商户居多，除了皇城的生意外，这城里还有许多外商客。您是外地人吧，听没听过一句话：天下银钱，一半归五洲。您说这五洲城有多富裕啊。另外，这五洲城能如此的繁华，还有赖于城里的第一富商——落霞山庄的庄主季叔伦季庄主，哦不对，说是天下首富也不为过呢！这落霞山庄华美异常，简直快赶上皇宫了...”
　　小二还待大肆宣传，这时茶肆前停下一顶一看就很豪华的轿子，走进来一个魁梧挺拔的男子，手握宝剑，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听到贾午这桌的谈话，睨了她一眼，贾午冲他笑了一笑，打断小二的唾沫横飞，“小二哥，你来生意了。”
　　小二转身一瞧，见这位客官面色不善，忙跑过去小心伺候。“这位爷，您要喝点什么？”
　　“上一壶好酒，另外，将你这儿最上等的茶叶拿出来，银子少不了你的。”
　　男子说完将一粒银锭扔在桌上，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爷，您稍候，小人这就将本店顶好的茶叶给您沏好，您先吃着酒。”
　　贾午在一边偷瞄着男子，直觉他并不简单，那男子一直绷着张脸，本来挺帅的一大小伙，脸上就像挂着块“别惹我，我很冷”的牌子，让人不敢亲近。贾午觉着要不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那小二也不敢凑上去同他讲话。
　　待小二将沏好的茶双手捧上时，男子已经将酒喝光了，贾午以为他是要茶来解渴，却见他双手捧茶走到了轿子旁，神情毕恭毕敬，似是在请示。然后，贾午便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帘幕里探出来接过茶杯。隔得稍远，但贾午目力极佳，手的主人并未露面，但从手掌的大小可判断是名男子。只是男子的肤色极白，贾午想起了昨夜救下的那人，会是他吗？贾午竟有点后悔昨夜没有掀开男子的面具看看他长什么样。
　　贾午在心里自行想象了一番面具男的样子，待再抬眼时，那顶轿子已经离去了。贾午从昨晚面具男留下的钱袋里掏出一粒细银放在桌上，便朝着五洲城的方向行进，
　　当贾午站在城门口的时候，抬头望着顶上“五洲城”三个磅礴大字，满眼都是溢出的笑意，心中的算盘早就打的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