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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夜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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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元勰晃晃悠悠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太阳刚沉下山坡,他见洛寻欢在门口不住的张望,一见他进门来就立马冲到他面前,甩手就是一不明物体,元勰刚一跳开,心想躲开了这倒霉徒弟的暗算了,就听到洛寻欢慌张地嚷道:“老头儿,贾午那丫头溜下山去了~你说不会是真的吧?”元勰一听也慌了,心想自己下午说的那些口水是真浪费了。这时洛寻欢又拾起那不明物体——却原来是一封信,元勰慢打开来看,只见上头就几个大字:老元头,我下山游历去了,勿念。后面还画着一个大大的鬼脸。“哎呀!贾午那丫头忒不够意思,自己一个人偷跑下山,还不说捎上小爷,小爷我下回再不帮她抄医书了。”洛寻欢还在一旁自说自话,压根儿没注意到他师父的一张老脸黑的都快滴墨了。
元勰撇下仍在只顾说个不停的小徒弟,穿过花圃,走到贾午房前,迟疑了一阵,终是伸手推开了房门。房间里摆件少得可怜,被子东倒西歪的揉作一团,衣橱内早已空空如也。一看这情况,元勰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贾午那丫头,是真的自个儿下山去了,不同于以往的说笑打闹,这丫头是真的打包行李出山了。元勰还沉浸在他的悲伤中——好不容易养大的丫头抛下他独自上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脚边却被什么东西一拱,元勰低头一看,却是一只小花猪,元勰弯腰捞起花猪,对它说:“花妞,小午把你留下来了,唉,也好,就你来陪我老头子吧。”
此处不提。另一边,贾午正哼着小调走在山道上,她肩上扛着根竹竿,竿尾挂着一个便宜行囊。此时已然天黑,好在月明星朗,仍可视路。她边走边想,如今已经下山,除了领略这尘世繁华,还将怎样发展事业呢?毕竟海口已经向老元头夸下一箩筐了,若不闯出番天地来,还真没脸回山上了。想到此处,她又回头望了一眼隐在月色中的小重山,转过头来又兴高采烈地哼着小调走了。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了,贾午便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赶路,她向路旁的一棵大树走去,将行李随手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正背靠大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在这当口,她耳尖的听到了像是人痛苦的呻吟,实在是太清晰了——在这静谧的夜晚,鸟兽都归巢了,些许细微响动都那么明显。贾午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并未见有人的迹象。她怀疑是否是洛寻欢那小子跟上来了,但若是洛寻欢,早就跳着过来埋怨她不捎上他了。贾午一向胆子大,她站起身向树林里走去,不停的在林中查找声音的来源。她走走停停,翻翻找找,却也未见异常。不由纳闷,难道是自己听岔了?正转身往回走,还未走两步便被灌木丛里伸出来的枝丫绊了一脚,顿时摔倒在地。还好地上均是厚实的泥土,倒不至于磕出血。贾午揉着摔疼的膝盖,干脆坐在了泥地上,想看清是什么东西绊倒了她。就被灌木丛后的闪着清冷的光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她忙不迭地爬起来,双手扒开灌木丛,这才看清,原来闪着亮光的是一枚玉佩。在月光下,玉佩更显得洁素莹然,整块玉被刻成一个行云流水的“顾”字,小巧精致。她还待细看,却被一声微不可察的痛呼声打断。视线上移,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带着狰狞面具的男子,看他手捂小腹又闻得血腥味,贾午断定此人必然受伤了。这人似乎刚从昏迷中醒来,见跟前凑了一个少年打扮的少女,本来凌冽的目光又渐柔和下来。好漂亮的眼睛!贾午心想,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会发光。她神经大条的也没有捕捉到男子一瞬的杀意,反而直愣愣的盯着男子的眼睛看,盯了一会儿,那男子也未曾开口讲话,倒把眼睛合上了。贾午心说这人莫不是脸皮薄,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她摇了摇男子的手臂,却毫无反应,她才惊觉男子有伤,该是晕倒了。贾午想把面具男带到她放行李的地方,将男子拽上背才发现他高出自己整整一个头。没办法,面具男几乎是被她拖着走到了树底,等到了地方,她将面具男从背上扔下来,准备点火为男子查看伤势,好在周围都是枯枝落叶,倒不用去太远的地方拾捡柴火,等到火光亮起,贾午这才发现男子流了很多血。在山上的时候,老元头除了教她和洛寻欢识文断字,还传授了他为之骄傲的医术。所以贾午自认为自个儿也算个半吊子的医师了,毕竟每次挨罚都抄医书,那些医理药理早就深入记忆了。
贾午将男子的黑衣扒拉下来,衣服早就被血浸透了,只是染血的地方颜色更深而已。等到面具男上半身赤裸地呈现在贾午面前时,贾午不经叫了声好。这人看着精瘦,想不到肌肉线条如此硬朗,肤色极白,在小腹鲜血的映照下,皮肤更是白的透明。将裸美男欣赏一番后,贾午开始为面具男包扎伤口。,是刀伤,横向划过,倒也不算太长,只是左边小腹伤地较深,所以才流了那么多血。在林中找了点止血的草药,贾午将草药嚼碎了抹在男子伤口处。似是按得用力了些,男子闷哼一声,但也未醒过来。想了想,贾午从行囊里取出一件衣服,撕成条状,给男子绑在了一伤口上。一边给男子裹伤,贾午一边对他说:“相逢即是缘分,大兄弟,看你身材那么好,长得应该也不赖吧”当然,大兄弟还处在昏迷之中,便免了听贾午的调戏。等到裹好伤口,贾午觉得自己的衣服灰扑扑的,裹在男子莹白的身上倒显得玷污了男子。贾午靠在树干上准备睡觉,心中作了个决定:以后都穿白衣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