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十九世纪轴星纪事》遗砚

4、巷夜

　　那晚放学后，安德里亚有些兴奋的和杰西卡手拉手走出又窄又破的校门。
　　夜晚，天幕阴沉，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没有一丝亮光，杰西卡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拽着踉踉跄跄的安德里亚。
　　“慢点啊，我快摔……”“一会就到大路上了，别停下啊！”
　　路上满是积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味，让安德里亚一阵反胃，她和杰西卡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鞋子早已泥泞不堪。安德里亚不住地喘着粗气，紧跟上伙伴的脚步，夜风微冷，尖刺一般渗入她每一寸皮肤。
　　你跑什么啊？又没有鬼在后面追我们？安德里亚闷闷想到。
　　“杰西卡，你是不是怕黑啊？”安德里亚半调侃地插空说到。
　　“如果不回去的快点，就会失踪的！你忘了为什么德卡和凯西好久都没有来上学了！”杰西卡没空跟她拌嘴，仍然加快着脚步。终于，两点昏暗的灯火在夜色中缓缓浮现，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终于变得坚硬起来。
　　两人停下脚步，都累的直不起身。安德里亚双手按在膝盖上，脊背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就在前面第二个巷子里。”杰西卡好不容易才重新直起身来。今晚伦敦起了薄雾，一团团雾气将两个小女孩包裹在内。两人紧紧抓着彼此的手，借着昏暗的灯光前行。
　　安德里亚面前是一条在贫民区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巷，两边是形形色色的小商铺和酒馆，两边的灯光稍稍亮了些。两边橱窗里透出来明亮的灯火，此时，是这一片区域最热闹的时候了，特拉格罗斯小姐的酒馆生意正隆，平民能接受的酒价，热乎乎的炉火和灯火通明的店厅，再加上每夜轰轰烈烈让一大帮劳工和无业游民精神亢奋的赌局和年轻姑娘的歌舞以及众所周知却都暗暗保密的皮肉生意，让这家小小的酒馆成了底层平民的精神避风港。
　　“是杰西卡！总算回来了，”酒馆的小门被推开，来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她金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头，长长睫毛下灰色的眼睛映着跳跃的橙色火焰。她穿着微有旧色但洗的很干净的长裙，系着一条长长的发带，手中提着一盏莹莹的油灯。
　　“弗丽达姐姐！”杰西卡兴奋的大喊，“这是我的好朋友安德里亚，”
　　“原来是安德里亚·门托拉小姐，经常听杰西卡说到你呢。外面冷，快进去吧！特拉格罗斯小姐现在在休息室里。”
　　推开略有些陈旧的店门，一股热烘烘的气流扑面而来，人群的吵嚷声迅速将三个女孩包裹起来，旁边桌子上似乎爆发了关于赌博结果的争吵，但周围并没有人去管，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屋里烛火通明，大块的木柴在壁炉里熊熊燃烧着，跳跃的金红色火焰阿让安德里亚微微有些失神。
　　“这是子爵家的小姐吧，怎么有闲工夫来这？”虽然是句挖苦的话，但是语气里却满是热诚和真挚。格拉特罗斯小姐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朝安德里亚笑道。终于，安德里亚可以细细打量这位伦敦夜店之王了，格拉特罗斯小姐快三十岁了，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可见的皱纹，他天生的棕红色卷发被精心盘成最流行的后翘，装饰着闪闪发亮的廉价饰品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夜市女人常有的精明与一丝妩媚，安德里亚好长时间后才敢硬着头皮去接受她火/辣的身材。
　　“格拉特罗斯小姐，您好。”安德里亚咽了口唾沫，“我是安娜·门托拉，因为家离学校太远，额……请问可以在您这借宿吗？”安德里亚语速飞快，“我绝对不会白住的，我可以帮忙洗衣服洗床单，帮忙打扫卫生，刷盘子……”终于吞吞吐吐说了大半天，格拉特罗斯小姐眼神中充满了兴趣，好不容易等安德里亚说完，她特别响亮的笑了数声，“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呢，原来是借住啊！其实不用你打扫卫生什么的，其他姑娘和女人们完全可以承担，这样吧——”格拉特罗斯小姐琥珀色的眼神直勾勾射向安德里亚，安德里亚攥紧了杰西卡的手，她不由得想入非非：小姐不会是要让我……干那个吧？
　　安德里亚脸都绿了。
　　“你去和弗丽达学跳舞吧，正好缺人手，而且你不是贵族吗，这家道起落是没有着落的，万一以后你步入上流，学好跳舞是很有用的……”说这话时，格拉特罗斯小姐的眼神略略有些暗淡，“不过我是个反例，跳舞跳的太好，在一次宫宴里抢了家中继姐的舞伴，之后就成了这样啦！”
　　“我……我会好好学的！”安德里亚见格拉特罗斯小姐有些悲伤，就连忙转移话题，“我会好好学的！”
　　接着，格拉特罗斯小姐让杰西卡带着安德里亚去她自己的房间，“以后你就在这住下吧！记好了，挣钱才是王道！”
　　关上门，门外的喧嚷霎时远去。躺在杰西卡的地铺上，安德里亚兴奋地直打滚。
　　“安娜，你就将就着点吧，床本来就少，要留着做生意……”杰西卡有些抱歉地说
　　。“不要紧的，只要有个地方住我就很满足了哼哼！”
　　两个小女孩裹紧了被子，然后吹熄了蜡烛。

作者有话说

　　我怎么这么鸽啊，希望我明年中考大吉（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