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衔尾》湘君夫人

37、道别

　　这是西弗勒斯乐意见到的，既然演了魔法部一波，问题也解决了，他就没准备在圣戈芒多待，可惜圣戈芒不肯放刚醒来的虚弱病人出院。
　　第二批检查的人出去，哈利整个身子都伏在西弗勒斯的病床边上，嘴角带着点笑意，抬眼问他:“先生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西弗勒斯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压下心里那么一点微弱的失落，移开了视线:“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不愿意告诉他了。
　　“早些回去。”西弗勒斯没问他是怎么和马尔福家里人一起过来的，只让他早些回去。听起来冷淡极了，和他之前对哈利的温和不太一样。
　　“我……我们很担心你。”哈利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拉平了。
　　西弗勒斯点头，等他下文。
　　哈利有些受不了了，又问他一遍:“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西弗勒斯知道自己这个态度对哈利不太公平，可是来自灵魂的疲惫让他不想应付，具体表现就是话少:“没有，回去吧。”
　　这次哈利没有说话，绿色的眸子因为怒火显得格外明亮，他瞪了西弗勒斯几秒，退而求其次:“我明天还能来看你吗？”
　　西弗勒斯用眼神反问他:你觉得能吗？
　　当然不能，不是每天都有今天这样德思礼一家出门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的机会。
　　“可是我已经接触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为什么还要待在我姨妈家里——我的金库里有钱，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自立门户——”
　　西弗勒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确实，只要哈利想，甚至不需要自立门户，魔法界无数人愿意收养他。西弗勒斯第一趟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哈利还要回德思礼家，他在那里过得并不是很好。
　　想起来了，是邓布利多说过那里有血缘保护魔法。
　　真的有吗？西弗勒斯回忆当时混乱的场面，哪里来的保护魔法?那个红绳没能完全阻止摄魂怪，黑魔王又根本没有对哈利下手，哪里来的莉莉的保护魔法?
　　哈利越想越气，而且西弗勒斯醒来对他态度很冷淡，他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不过并不妨碍他猜:“你好像不想看到我?为什么?我自认没有做惹怒你的事情?你看见我很难受?失望?”
　　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西弗勒斯提了提嘴角，否认他:“不是因为你，没有失望，”就是有些怅然若失，恍如隔世，“……是我自己的问题。”
　　哈利抓重点能力很强:“我说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你不否认，我说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也不否认，说不是我的问题，只否认对我失望……你就是看见我很失望，为什么?”
　　西弗勒斯还是没有办法回答。
　　哈利等了半天，只等到浓稠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生气地最后瞪了西弗勒斯一眼，起身转头就出去了。
　　卢修斯的探望就成熟很多，西弗勒斯不想交流的表情摆在脸上，卢修斯什么也不问，只说晚点来给他送饭。德拉科看着西弗勒斯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克制地表达了自己对于西弗勒斯的关心，同样什么都没有问。
　　卢修斯喊哈利进病房道别哈利也没有进来，显然是还在气着。
　　西弗勒斯并不勉强。
　　哈利背靠着病房，他想不明白，对自己来说，里面躺在病床上的人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绪，对对方来说，却会因为一次昏迷而对他的态度骤然冷淡。
　　为什么会对他失望?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等等，魔力暴动，刚刚巧是在他获得魔法石那天，西弗勒斯的病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他在失望自己没有做好吗？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浑身都很疼，可能疼昏过去了吧，再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哈利想进去问清楚，却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医院的耳目众多，很多话并不适合讲明白。
　　卢修斯已经出来了，铂金贵族再次问哈利:“我们要离开了，看得出来你很担忧他的病情，真的不进去道别吗？”
　　哈利犹豫了，即使带着气，还是推门进去:“再见，西弗勒斯，祝你早日好起来。”
　　西弗勒斯原本以为哈利恼了他，心里有些愧疚，应了一声道:“你八月份如果实在不想呆在你姨妈家，可以去隔壁街区碰碰运气。”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不愉快。哈利恍然，西弗勒斯待他温和一如之前。
　　哈利有些懊悔自己的追根究底，也许西弗勒斯确实有些情绪在，可也是他问得直白，才惹了西弗勒斯难堪，不愿意回答。
　　哈利没问隔壁街区是哪里。
　　西弗勒斯偏头看他，两个人隔空对视了几秒，同时开口:“对不起。”
　　西弗勒斯闻言轻轻笑了一下。
　　哈利受了蛊惑一样走上前去，西弗勒斯把他手捞过来来，食指在他手心划过，不疾不徐写了一个地址。
　　“记住了吗？”
　　蜘蛛尾巷，哈利听过这个地方，就在他姨妈街区一河之隔，那边全是窝棚和低矮房屋，他姨妈称那边为“难民窟”，三令五申哈利和达利不准往那边去。
　　哈利点头，西弗勒斯又写了一个门牌号。
　　哈利在心里面默念了好几遍，牢牢记住了。
　　“回去吧。”西弗勒斯开始赶人。
　　哈利再回到女贞路四号的时候，他的姨妈一家甚至还没有回来。
　　七月剩下的日子，哈利感觉到了比暑假前半段时间更为难熬的等待，每一天太阳还没出来就开始等待日落，每一天都等待着八月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