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衔尾》湘君夫人

36、讯问

　　“不好意思，人既然醒来了，需要先接受魔法部的问讯。”站在墙边的一个傲罗对主治医师麦琳娜说道。
　　麦琳娜皱着眉头，委婉拒绝了一下:“这是病人，昏迷了将近一个月的病人，我们需要先做检查……”
　　“检查不是已经快做完了吗？”另外一个傲罗大咧咧地插嘴，看起来是估摸着他们的检查即将告一段落才提出的问讯诉求，一副贴心的模样。
　　哈利绿色的眸子盛满了怒火，他冲那边的人吼道:“都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救世主的名头很有分量，话却没什么分量，几个傲罗一个都没动，其中一个人愣了一下，反问他:“你知道他有黑魔标记吗？你维护他就是站在正义的对立面。况且你是哈利·波特，打败了那个人的男孩，你怎么能维护一个食死徒呢？”
　　“前食死徒。”卢修斯懒洋洋地纠正，“我们已经改邪归正了。”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你们诡计多端，在密谋什么？不然为什么会……?况且这人最好的朋友居然是一个马尔福，马尔福家可是那个人最大的拥趸……”
　　卢修斯和德拉科脸色都不好看。
　　这些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哈利:“你怎么能和他们为伍呢？”“到我们这边来！”
　　哈利站着没动。
　　两边就这样僵持住了，很快检查西弗勒斯身体的医师也忙完，陆陆续续出了病房。
　　麦琳娜神情严肃，隐晦地赶人:“病人昏迷多日，醒来身体虚弱，需要进食和休息。”
　　“我们有魔法部的批条，问讯之后就走，”一个男傲罗望向哈利这边，“无关人等请先出去。”
　　因为卢修斯给西弗勒斯的昏迷找的理由被后续检查推翻，检测指向黑魔标记，傲罗怕他们串口供，所以想第一时间审问病人。
　　哈利给西弗勒斯倒了茶，面色苍白的男人就着哈利的手慢慢喝水，面色空茫，眉心紧蹙，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你昏迷了二十四天，教授。”哈利伏在西弗勒斯的病床边上，轻声对他说，“我们都很担心你。”
　　西弗勒斯把目光转到眼前表情乖巧的小孩身上，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些他熟悉的影子，不过失败了。
　　窗外阳光很明亮，亮到有些刺眼，西弗勒斯缓缓地眨眼，还是不可避□□出眼泪来，也许是由于强光刺激产生的少量泪水，甚至没有凝成一滴，只是将将沾湿了睫毛。”
　　哈利趴在他枕头边上，目光随着西弗勒斯轻轻抖动的睫毛微颤，他一定是傻了，竟然觉得西弗勒斯这样很漂亮，苍白的唇色，高鼻梁，逆光显得颜色很浅的眼珠子，沾湿的睫毛，紧蹙的眉心都很漂亮。
　　傲罗开始粗鲁地清场，哈利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推搡了一把，一个踉跄。
　　“你们先出去，等他们问完再进来。”西弗勒斯开口说话，嗓子沙哑地厉害。
　　哈利只能跟着卢修斯后面一步三回头出去了。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似乎就是一个眨眼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之前昏迷的记忆和感觉，好像时间被悄无声息地偷走了，而他自己一无所觉。
　　哈利说他昏迷了二十四天。
　　那么现在已经是暑假了。
　　西弗勒斯开始费力地思考，哈利现在站在他面前好好的……当时，当时魔法石的力量太过强悍，吸收他力量的时候应该是在修补两个不相融的魂魄，最后力量却逸散了，大部分通过衔尾咒储存在了他这里，他猜是衔尾被大量魔力冲击导致了联结的溃灭，他因为今天哈利的探望激活了衔尾而醒来。
　　浑身的剧痛打扰了他的思路。从他有意识的一刻起，就感觉到了不亚于钻心咒的痛苦，他怀疑他的机体就是因为这样的持续痛楚才选择了昏迷。
　　这些傲罗强硬地要求问讯是为了什么？想从他这里知道什么？魔法石的事情被发现了吗？
　　西弗勒斯静观其变。
　　“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陷入昏迷?”那个推搡哈利的男人发问，声音粗粝，有点蛮横的意味。
　　西弗勒斯心里否定了他们利用魔法石被发现的事情，因为他们并没有针对哈利，只针对他。
　　“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做魔药时候的事故吧。”西弗勒斯模棱两可地说。
　　那几个傲罗分工明确，有拿水晶球记录现场的，有录笔录的，还有专门问话的。
　　那几个人头凑到一块，一个人手上拿了不知道什么材料，指着上面，其他几个人看着，有一个微微点了一下头。
　　没有对话交流。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叫卢修斯过去?”
　　“我觉得魔力……不对劲，所以叫了他求助……我快昏迷的时候……看到卢修斯了，谢谢他送我来。”
　　西弗勒斯嗓子有点哑，说话很费力，语速慢，有点停顿，这些人并没有揪住他语速这点不放。
　　西弗勒斯生锈的脑子转动起来，他向来能忍，疼痛而已，先过了魔法部这一关，不然会带来后续的麻烦。
　　他们问他的问题肯定已经问过卢修斯一轮了，卢修斯狡猾，肯定说的不多，再说他确实不知情，也说不出来什么。
　　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着他醒就迫不及待审讯他?
　　邓布利多放伏地魔进霍格沃茨的事情不可能告诉这些人，如果是伏地魔的事情需要他这个旧臣背黑锅，他不可能还好端端躺在圣戈芒接受治疗……
　　六个傲罗……
　　事情不大不小，魔法部需要审讯他一下才安心，说明可能并没有实际证据。……没有证据就惊动六个傲罗，说明这事和伏地魔有关，只有遇见伏地魔的事情，魔法部才这么兴师动众。
　　已经很明显了，他通过衔尾咒接受魔法石力量的冲刷，这些人没有检测出魔法石的力量，但可能摸到了他身上力量的来源——黑魔标记。
　　“具体一点呢？你为什么会魔力暴动，斯内普先生?”
　　知道了，他们检测他是魔力暴动。
　　“我不太清楚——事实上，当时，不是很受控制，我的力量在消失，我喝了……三瓶魔力补充药剂，然后，我消失的魔力……回来了。”
　　“你当时在干什么？”
　　“在熬制魔药——”西弗勒斯一个转念，熬了什么魔药才会昏迷二十四天?
　　“什么魔药?”
　　“改良的灵魂稳定剂。”西弗勒斯没有犹豫地回答。
　　他们没有研究透他的标记，不然他也不可能好端端躺在这里。西弗勒斯感觉醒来这么一小会儿，被冻结的魔力开始重新流动，庞大的被强行同化的力量在身体里乱窜，衔尾咒蠢蠢欲动，疼痛愈加剧烈，浑身渗出冷汗。
　　衔尾咒断开联结使他沉睡都是保护他的机制。
　　魔法石是一个储存魔力的载体，原来如此。西弗勒斯想得更多，魔力反哺的时候他就知道哈利两片魂魄融合失败了，他想的是，如果需要再次融合，还是需要这么多的力量，也许更多，所以才不让这些魔力逸散，而是以自己为容器强行储存了这些力量。
　　这些人又问了半天，发现西弗勒斯回答诚恳，却和黑魔标记没什么关系。
　　终于那个暴躁男没忍住，从资料里抽出来一张纸，上面拓印着西弗勒斯的黑魔标记图案。
　　“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标记和别人的不一样?”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脸色白得像鬼，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鬓角。
　　他充满敌意凝视这六个傲罗，一瞬间展示了极强的没有任何威胁的攻击性:“伏地魔死了，你们为什么还研究我的标记?”
　　六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你们去问邓布利多，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西弗勒斯嘶声回答，表情紧绷，看起来很激动。
　　女傲罗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试探着问:“这就是邓布利多为你担保的理由吗？”
　　“算是吧，”西弗勒斯盯着他们，用毫无威胁的虚弱语气威胁他们，“你们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不然……这是我砸开的锁链，我这个不是黑魔标记，不算黑魔标记，我除不掉皮肤上的疤痕，但是——我这个不是黑魔标记！”
　　看起来有点错乱。
　　那几个傲罗面面相觑，最后不知道谁带头，几人退出了病房。安静的空间只剩下西弗勒斯自己压抑的喘息声。
　　西弗勒斯喊门外的哈利进来，这件事该收尾了，他的身体里也容纳不了这么多力量。
　　门外德拉科想跟进去，被卢修斯摁住了肩膀:“让他一个人进去。”
　　西弗勒斯虚虚抬手碰了一下哈利的眼角，哈利难得顺从地把头低下来。
　　西弗勒斯揉了一把他的头，拇指从他刘海下划过，触碰到那道闪电伤疤。
　　他笑了一声，无声说了一句什么，万里之遥的无人山谷，一个巨大的防御阵法缓缓浮现，阵法里是一座蒙尘的庄园，西弗勒斯身上的魔力顺着衔尾咒的引导，温和地流入了保护阵，如同河川溪流相融，了无痕迹。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来了更多的医师。为首的两人面色严肃，麦琳娜反而退在一边不讲话。
　　守护阵的容纳也是有限度的，所以这种流入不一会儿就停止。西弗勒斯的痛苦缓解了一些，还不够，他还需要别的载体，他在医师的讨论声里抬眼直直望进哈利的眼睛。
　　“嘶……”哈利抽了一声气，缓缓露出一个不舒服的表情。
　　西弗勒斯观察哈利的表情，余光扫过哈利手上的银链子。
　　卢修斯家的门钥匙，好东西。西弗勒斯果断放弃让哈利分担一点魔力来让自己糊弄过这些检查的想法，他握住哈利缠着银链子的手，毫不犹豫把力量往那个马尔福的族徽里灌。
　　马尔福家里的大阵果然古老也厉害一些，这些力量如河川入海，照单全收。
　　卢修斯从走廊看向病房的方向，目光似乎要把墙盯上一个洞。
　　“怎么了，父亲?”德拉科眨着眼睛，仰头看自己的父亲微妙的表情。
　　卢修斯不傻，他感觉到西弗勒斯对他家阵法做的事，立刻就猜到了什么。他心里感叹，真敢啊，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拿魔法石，居然成功了。也不知道这些天这么多魔力是怎么能够在这么多检查下还藏在他的身体里，也难怪人醒不过来。
　　又一轮检查。
　　圣戈芒什么也查不出来，所有的数值都正常，这些医师只能告诉他没什么问题，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