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江湖》木鸢成飞

3、第3-4章

　　第三章
　　“啪！”某个物件落地的声音，令众人皆转醒回神。
　　“咦？好黑呀！”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发现“新大陆”，又重新开始围拢起来。

　　孤独求乐正处于目光聚集的中心，心里像是揣个兔子般窝窝乱，看着这些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她有种任人鱼肉的无助感，同时也深刻的体会到，目光原来真的是有重量滴………
　　她走也不成————因为人群将她给团团围住了。
　　她留也不是————众多幽幽的目光，还真的挺吓人！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呀？”一声大咧咧的刺耳声音响起，随着众人的目光移去，只见林点飘双手叉腰，怒目横向，脸上的长长疤痕因生气的脸而扭曲变形。
　　这、这真的是太恐怖了。虽说现在是白天，众人仍不免感到冷汗淋淋，背后阴风徐徐。
　　不消会儿，围观的人群便速速退散，街上又恢复正常的运转。
　　孤独求乐总算恢复了自由之身，虽然对林点飘没多太好感，但人家总算是帮了自己。一事归一事不混淆一谈，是她信守的原则。
　　“谢谢！”孤独求乐本想走上前握个手，但畏于对方的尊容，最后觉得还是原地踏步比较稳妥。
　　林点飘奇怪的盯着孤独求乐看了一会儿，最后冷冷的开口：“我可不是为你。”说完眼睛向左边瞟去。
　　那里小丐正扶着梅凤起身，林点飘向她们走了过去。
　　“梅姐，你没事吧？”林点飘赶紧帮忙扶着梅凤。
　　梅凤脸色惨白，额头还流着豆大的汗珠。浑身像是被抽光力气般，一只手紧紧的攥在胸前，虚弱无比的说道：“我没事，只是心口儿有点闷。”

　　心口闷成这德性了还算没事？
　　孤独求乐听了不由好笑的挑挑眉，她就站在离她们很近的地方，她们的谈话自然也就一字不露的落入她耳。
　　“梅姐，我马上扶你去找大夫。”
　　“不，不用。我回家躺着，歇歇就好。”
　　“这怎么行呢？”林点飘声音有点急。
　　“找大夫要花好多的钱，而且这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梅梅姐，你还是听点点的话去看大夫吧。小丐刚才还捡了个铜板——”小丐哭着腔从身上找出一个铜板塞到林点飘手中，“点点，我们赶紧带梅梅姐去看大夫吧？”
　　林点飘看着手中的一个铜板，轻轻的点着头，心里一阵酸楚，一个铜板能看得起大夫么？
　　现在的世道，没钱到哪里都行不通。照书中所言，大夫本应该是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的活佛。曾何时，大夫这职业已悄然变质————看病先交钱，没钱则免谈。
　　摆放在大夫心里第一位的不再是救死扶伤，而变成是金银铜臭。

　　孤独求乐仔细观察着梅凤的脸色和病状的特征，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闪过闪过，脑中突然闪过一株开着黄色小花的草，金湘草？！
　　她有些纳闷，莫非自己以前是个大夫？
　　金湘草能医好那人的病。
　　这个肯定句，凭的仅仅是她的直觉。
　　要不要告诉她们呢？或许这直觉是正确的，但或许又是错的，那岂不是害了人家？
　　孤独求乐陷入两难的境地，其实她完全没必要去搅这趟黄水。她本非是个善善之辈，可惜此刻的她抵制防御系数实属太低，所以导致脑袋短暂性偏轻，说白了就是容易头脑发热。

　　正当她左蘑菇右蘑菇时，一股香气丝丝的飘入她鼻中，令她精神为之一振。闭上眼睛，她循着那股香味而去。
　　好香、好香……
　　香味迎面扑来，她甚至能亲切感受到那份香味的热流。
　　突然她被人狠推了一下，猛地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个白嫩嫩的包子，蒸气腾然，似乎正热情地向她招手。
　　“咕噜、咕噜…”喉咙里传来几声翻滚，她赶紧将嘴巴抿得紧紧，生怕一开口就要“决堤”。

　　突然她手上感到一阵痛楚，仔细一看，原来是她的手腕被人扣住了。她郁闷的抬起头，便对上小贩凸凸的金鱼眼正可怕的瞪着她。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开始扮可怜。像小猫般温顺的瘪着嘴，眼巴巴的瞅着对方，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惜在人家眼中完全成了另一副熊样，一个小黑人眨着贼亮贼亮的眼睛，盯着他的包子正无耻的准备流口水。
　　他不屑地扫了眼被自己抓紧的黑手————哼！想打他包子的主意，窗都没有。
　　只是没想到，这黑色居然会脱色？啧啧！真脏……

　　孤独求乐突然感到手腕上的压力一松，随后手被人很用力往后甩去，她顺势连忙倒退了几步。
　　小贩挥动着手，不耐烦的驱赶她，“去去去，想吃就拿钱来。没钱就滚远点……别妨碍我做生意。”
　　孤独求乐摸着唱空城计唱得正欢的肚子，脸色有点难堪，幸好此时并没有多少人留意到这一幕。
　　一会儿过后，孤独求乐仍旧没啥动作，只是盯着包子看，仿佛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小贩可不乐意了，你这一个黑乎乎的人站在这里对我的包子虎视眈眈，人家谁还敢上前来买包子啊。

　　“哎、哎哟！”孤独求乐边叫边跑，这该死的小贩，不过是多看了几眼他的包子嘛，又没少他一块肉，竟然手脚并用的轰她，还吼她立即滚蛋，不然———
　　不然怎么样？娘的，难不成还真敢动她？她就不信这里真的没有王法了，连个小贩也敢如此叫嚣。没有乐人助人的社会道德不说，还如此地暴力……
　　你等着，等我有了钱，第一个就先灭了你这个小摊档，到时让你滚一边哭爹喊娘去。
　　孤独求乐恶狠狠的想，很有骨气的往回走。眼睛瞟到正渐行渐远的三人，孤独求乐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便毅然朝她们跑去。
　　“梅姐姐，你等等我。”
　　梅凤听到叫喊，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正朝她快速的移动过来。
　　“小心！”林点飘也回头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和小丐将梅凤扶到一边去，怕对方直接冲撞过来。
　　孤独求乐百米赛跑的冲到她们面前，几乎是喘不过气来，刚才的跑步速度明显是已经到达了她的极限。她弯着腰不停的吐着气，看得林点飘直竖起眉头。
　　“有事？”梅凤很是疑惑的看着来人。
　　“我——”
　　孤独求乐好不容易喘顺气，刚想说些什么，便给旁边的林点飘恶声恶气地打断，“又想干什么？”
　　她忍不住朝天翻个白眼，这人明显是跟她八字不合，但她也无力再去计较。
　　谁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心慌慌呢。孤独求乐已经决定豁出去了，厚着脸皮再怎么也要先骗口饭吃。

　　“我略通医术，知道有一种金湘草可以帮助你们解决难题。”孤独求乐快速的说完话，然后往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林点飘，她可不想无辜横遭一记黑拳。
　　“金湘草？”梅凤出声问道。
　　孤独求乐点了点头，解释道：“梅姐姐，看你脸如黄腊，是不是经常感到头晕头痛，四肢无力，而且还会大汗淋漓，心口阵痛？”
　　“对呀，你怎么知道？”
　　废话，这是你本人明摆着的症状嘛！
　　看着“鱼儿”上勾，孤独求乐好不得意，故作高深的摇头晃脑说道：“这种病叫肌黄症，其实并不稀见。我家世代经营草药生意，自然这些病症我都详熟。”
　　“那个金湘草是什么东西？”林点飘口气有所缓和，面部表情也逐渐柔化。
　　“金湘草是一种中草药，约莫一寸长，针尖叶，开着黄色的小花儿，是治愈肌黄症的特效良药。基本上是药到病除，连根拔起。”孤独求乐夸夸其谈，其实她什么出不懂，完全是凭感觉信口雌黄。呜呜，老天千万别打雷，她完全是出于生活所迫。世道艰辛，我不骗人，人自骗我，所以还是自己先主动出击骗人罢……

　　沉默，一阵沉默。
　　孤独求乐心里是铛里个铛个不停，背汗淋漓。运气不会这么背吧，一下子就被识穿啦？
　　“这、这个———”梅凤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真是急死人。
　　林点飘脸色也很不自然，将头撇到别处假意看风景。
　　最后还是小丐比较诚实，询问道：“这个药要多少钱？”大大的眼晴里充满怯意。
　　孤独求乐楞了楞，心里有股难以言明的感觉流过，全身泛起点点寒意。
　　“这种药草不用花钱，很容易找得到的。”
　　“真的？”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孤独求乐用力的点头，看着她们激动的搂在一起，欢呼：“梅姐，有药了、有药了……”

　　第四章
　　孤独求乐在两手拿着包子，嘴里还塞着个包子的“艰难”情况下，被人强行押着前进。
　　其实也怪不得她们如此粗暴，她们将本该要成为自己腹中之物的包子全给了孤独求乐。由此可见，这寄予的期待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孤独求乐总算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不，在她的“左思右冥”下，终于帮她们在某个地方找到了金湘草。其实这个地方还挺熟悉的，也挺好找的。只是———当时她还未吃完包子呢，所以不好来这个地方。
　　呃，这里就是孤独求乐首次出现的地方，西头那个街角的后面……

　　自从孤独求乐行医行骗得手后，她俨然以一个救命恩人的形象自居，在某个小团体的破屋落里独占一角，光荣地有了自己的落脚处。
　　这里有件痛脚的事情值得提一提，就是孤独求乐她原来真的是个“黑人”。没有煤炭堆，没有烤太阳，她只是洗个澡，想洗尽身上的炭渍，她以为她会变漂亮，她以为她不会再是小黑人。可惜事如愿违，她的皮肤原本就是黑色，那不是染煤炭的黑色，而是皮肤的自然浅黑，是洗不掉的那种黑啊！！！！
　　“咣铛！”铜境掉落地上，打转了几个圈。
　　孤独求乐也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只觉得我的天呐、我的地呀，在拼命的转个不停。

　　晚间的饭桌上
　　“哭丧着张脸给谁看啊？”林点飘挑了个花生米扔进嘴里，顺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诶，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都成这什么样子了。呜呜！”孤独求乐使劲的揉擦眼睛，希望能擦出点泪来搏取同情。
　　“小乐，你就别擦了，小心伤到眼晴。其实你这样也不算很黑啦，最多只能算是——赤。”梅凤小心翼翼的用着措词，温和的安慰道，“比起初见到你时，可是白了好多好多啊！”
　　“那怎么一样？”孤独求乐气得直翻眼，那时以为是沾上了煤炭的黑色，谁知道自己本身就是个黑人。赤色？跟黑色一样难看的系色。呜呼！这难道是老天对自己行骗行为的惩罚？可这报应未免来得太快了吧……

　　虽说孤独求乐有高人一等的“恩人”身份，但在这个家徒四壁的住处，她能坐着等着免费着吃闲饭吗？单不说她的良心能否过意得去，只要看看林点飘的凶样、梅凤的苦样、小丐的小样，她还能吃得心安理得，那简直就是无与伦比强悍至极的神人呐，但可惜，她不是。
　　这个小团体的主要收用来源于种地，梅凤是主力军，负责整体策划。无论是播种，插苗到收割、摆卖完全是她一手包办。林点飘则是副手，因曾习武几年，身强力大。那些粗活，如挑水施肥等等都成了她的职责。小丐算是编外军，主要是因为年纪小了点，他今年还未满８岁呢。所以他算是责任最轻松的一个人，但他很懂事，打小便学会出门讨钱的本领。这算是赚点外块帮忙补贴家用吧！
　　至于孤独求乐，她现在俨然成了个打杂的。虽然梅凤感激她，对她一直照顾有加，但那个林点飘对她可就不怎么客气了，驶东唤西的让她来回奔走。
　　几天下来，孤独求乐头焉焉地像是霜打过后的茄子，全身提不起一点点振奋的精神来。
　　种地看似简单，实则非常不易。

　　时值盛夏，地干雨少，太阳比后妈还恶毒，人站在路上都能感到热气腾地从脚下冒升。
　　孤独求乐猫着身子在菜地里捣弄着干巴巴的蔬菜，她被太阳晒得头晕目眩，身后如同芒刺在背。
　　折磨，这绝对是一种酷刑折磨。
　　以后谁要设个私刑，这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咚！”
　　眼一黑，头无力的载倒。
　　“醒醒―――”
　　“快，赶紧送她回去！”

　　孤独求乐转醒，绝对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能趁着中暑躺赖在床上不干活，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此刻早已是日上三杆，孤独求乐的肚子自然不可避免的会发出一些声音，像是通知了人一样，很快便有人端来东西给她。
　　这算是绿豆汤？清水中依稀可见几个绿豆浮沉其中，果真是名符其实的“粒”豆汤哇！
　　“你今天怎么不用下地？”
　　“还不是为了照顾你，本以为梅姐的体质算是够差的，想不到你更是弱不禁风呐！”
　　林某人满满的讽刺口吻，让孤独求乐在病恹中不爽的心情再次上升了一层，紧皱眉头不由反讥道：“我虽然中暑，但仍旧有能力照顾自己。不像某些人，找借口说凉话，还曲里拐弯。”
　　林点飘楞了会，很快便明白对方是暗指自己借机偷懒。她怒指着孤独求乐：“你含血喷人！”
　　孤独求乐笑得颇有讽刺意味，耸耸肩：“我弱不禁风，可没有多余的血去喷人！”
　　“你———”林点飘“你”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能很响的“哼”了一声，拿着农具便朝外面走去，种地去喽！

　　外面太阳毒晒，树叶纹丝不动，连蝉叫声听着都是如此的有气无力，整个屋子也如同蒸笼一样。
　　孤独求乐无聊地在床上打滚，唉叹着好热、好热！
　　屋子里的窗户全都被打开，但屋内温度却不降反升，太阳蒸气的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
　　闷热的天气，总容易让人眼皮下垂，泛困。
　　孤独求乐在迷糊中听到“嘣”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但她却没有睁开眼，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那是一片香气袅人的花海，五颜六色的稀奇花朵盛开得如此灿烂，她高兴的展开双臂，自由欢快的奔跑。突然不小心绊了一跤，没有预期的疼痛，她压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低头一看，原来是只小小熊。它此刻正睁着双瞪清的大眼晴望着她，很是无辜的样子，让它看起来格外可爱。她将它一把抱了起来，软绵绵的真舒服。
　　哎哎哎，它怎么越来越重了，压在胸口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突然一股温热喷射在她脸上。
　　她吓得一个灵激睁开眼，空气中分明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一秒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