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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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审判日正式到来。
前一天的上午，安桃已经将自己的第三章发给了陈舒夜、高美琳和锅子；而在一天的审阅之后，审判官们就要来发表意见了。
顺便说一句，安桃还秉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将文案也同时发给了薛侠。在批阅之后，薛大侠表示：已阅，但老子一字不改。
巧了，她也是这样做的呢。
十一点十五一到，安桃敲完了这天需要包装的文案的最后一个字，将电脑关成了待机状态；而T11的所有策划，也几乎是同时完成了相同的动作。
人民群众鱼贯而入杨中堂早已定好的转角会议室。那会议室不大，饶是T11子嗣单薄，待全部人都进入之后，也济济一堂了。不少人都得站着，座位得靠抢。
“让一让让一让！”
负责会务焦头烂额的杨中堂一回头，看到就这样还打算往里挤的小舅哥，气不打一处来：“文案的事，跟你有毛线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小舅哥义正辞严，“我是不是策划？整体可以人为割裂？整体不应该是有机的整体？杨中堂，我提醒你，你这叫不讲唯物主义辩证法！”顺便不动声色地把一个电脑椅踹进去。
“那你呢？”杨中堂指指坐在会议室角落里继续敲笔电键盘工作、占了好大一块位置的渔夫帽，嘴角抽搐，“你不是个程序吗？跟文案有毛线关系？”
程序小哥往下拉了拉渔夫帽，淡定道：“富贵人家，不差我这一双筷子。”
“……”
杨中堂万万没想到，只是文案的事，最后却是全员到场。有些人交头接耳，有些人拿出手机现补竞选文案，还有如渔夫帽等万恶的刁民什么都不看，就是纯凑热闹的，气得杨中堂骂骂咧咧：他娘的，前一天订会议室的时候怎么都装死，现在倒是记得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对此，人民群众表示：你前一天问我们是不是旁听的时候，又没说这是安桃和棋少的掐架会啊！
瓜子点心架好，鸠占鹊巢的吃瓜群众有礼有节地留了一个门，让五位正主好歹能进来。五位正主中，陈舒夜坐最中心的位置；安桃和薛侠坐在一起，对面则是高美琳和锅子。
时间差不多了，陈舒夜敲了个响指，脸上非工作时间段长挂的笑容霎时消失：“好，那么我们今天就来决定一下，《使妖牵》的主笔到底是谁——”
“投票开始。”
锅子似乎有点焦躁，他不停地拿出水来喝，但看了看高美琳之后，他又恢复了淡定，露出了蜜汁自信的笑容。他的颅内剧场貌似有些丰富。
至于高美琳，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
但安桃发誓，那高跟鞋依旧在敲击着。
先是各自投票。这一个环节，高美琳、锅子，陈舒夜各自签上名字之后写一张小纸条，折叠好后交给杨中堂。等杨中堂开完票之后，各自再陈述各自的意见。据说这个多此一举的吊胃口环节是小舅哥强烈推荐的，他说这样可以给枯燥的生活多一点乐子。
三巨头埋头写字的时候，小舅哥也站了起来，挨个分发纸条：“小舅哥，你在干什么？”负责控场的杨中堂注意到了异状，及时出声提醒，“你们没有投票权。”
“我知道，”接触到陈舒夜投来的死亡视线，小舅哥抖了一下，但依然强撑淡定地说，“但我们也是组里的一员呀。我们自己随便投投，交换一下各自的看法，没什么问题吧？”
杨中堂看了一眼陈舒夜，见对方点了点头，才放任小舅哥继续发小纸条。
这么一弄，所有人都在埋头投票，就只有两个候选人最无所事事。薛侠和安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安桃就被小舅哥从后推了推肩膀：“小舅哥，怎么了？”安桃适时地朝后移动了一下电脑椅，并将头凑向小舅哥。
小舅哥努努嘴，示意她看手机。
安桃拿出手机，小舅哥的私信已经杀到了：“安桃，放心，我会帮你的！”
“？”
“等结果一出，我就闹事！我就说大家的意见都是赞同安桃反对棋少的！”
“？？？”
“你放心，虽然你在三巨头那里是凉定了，但你在我们这边赢很大！我刚才偷偷都问了，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剧情！真的绝了！你还有一战之机，只要我们……”
“等等，”安桃觉得自己的黑人问号都快飘出头顶了，她赶快敲字，打断小舅哥滔滔不绝的“对方正在输入……”：“小舅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我们都支持你啊！”
“不是，我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安桃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路，“重点是，我为什么就在三巨头那里凉定了？”
“你不知道吗？”小舅哥回复她，“锅子最近是棋少作品的超级粉丝。”
“……我不知道。”
小舅哥：“锅子不是一直有一个奇侠梦吗？他最近一直在找棋少套词，想让他给他干私活，据说他选择加入梨厂，除了实在揭不开锅外，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棋少。不过棋少好像一直没搭理他……”
安桃回想起那天和锅子吃饭时锅子的欲言又止，一时怔忪。
“锅子那票是铁给棋少的，高姐对你又有意见。就算刀哥投你，两票对一票，你也铁输啊。”
“……”安桃看了一眼高美琳，后者仍盯着自己手中的纸条，还没下笔，“你怎么知道高姐对我有意见的？”她有些苦涩地敲字。
“这也太明显了吧！”锅子理所应当地回道。
是啊，这的确太明显了。
“不过我觉得说不定有转机。”似乎也觉得这么说对小姑娘太残忍，小舅哥打了一串字挽尊，“锅子这个人，今天看中一个人，明天又看中一个人，他可爱寻找他心目中的希望之星了。你文案很不错，他说不定在看第三章的时候就看上你了，然后他就改投你了呢？一切皆有可能嘛！”
没可能的，小舅哥，安桃默默地想。
高美琳投她的概率都比锅子投她的概率大。叶蓁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真的。
小舅哥说的是实情，可安桃怎么想怎么都不甘心。倒不是说她觉得自己写得就比薛侠好得多，而是，她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的作品应该是更适合《使妖牵》的。她不想让《使妖牵》变成薛侠笔下的那样，一点都不想。那样的画面让她只要一想就浑身冒热气。
从进梨厂以来，安桃平生第一次地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她恨自己之前怎么这么懒散，只知道做自己的那点文案。如果她能够更积极主动，如果她能够在这个组里拿到更多的话语权……如果她能够更了解这个游戏，更了解这种类型游戏的数据、特质……
那么，当小舅哥描绘的那种无可挽回的场面出现的时候，她是不是还能扳回一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是砧板上待宰的鱼，任凭命运将《使妖牵》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画面发生！
时间到了。因为大家稍后还有工作，所以杨中堂催票了。锅子和陈舒夜早就填好了，而高美琳则很迟疑。她也是唯一一个将两个人的脚本都打印出来的人。她一直在来回看着，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一滴汗落在高颧骨上，然后滑下，落在纸上。高美琳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出神了。
“高姐？”杨中堂试探地提醒。
高美琳回过神来：“啊，好的。”她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将纸折了很多层，递给了杨中堂。她折的每一次都很用力，像是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一样。她写字时也是这样的。
只有三张票，杨中堂开票开得很快。安桃还在满脑子琢磨着“凉了之后要怎么样曲线救国再抢救一下”的胡思乱想，杨中堂的标志性大喇叭就播报了：“投票结果——刀哥……锅子……高姐……二比一。”
薛侠勾了勾唇，从椅背上坐直，整了整衣襟，准备笑容满面地站起来：“各位，我……”
“安桃胜。”杨中堂扬了扬票。
薛侠的屁股尴尬地撅在离椅面五厘米的位置，僵住了。
现场一片死寂，继而爆发了震惊的窸窸窣窣：“天意啊！”还在计票的小舅哥疯魔了，他跳起来大喊，“这就是民意！！我们也投的安桃，你们看！！几乎全票！！！！！安桃的获胜是众望所归！”他咆哮道，声道对准薛侠的后脑勺，“众！望！！所！！！归！！！！”
“锅子！”薛侠在短暂的怔忪之后，冲到了锅子面前，拎起他的衣领，将他直接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锅子也很震惊：“我投了你！”
“那他妈的到底是谁没有投我！”薛侠扔开锅子，拍开人群，大步冲到杨中堂那里，咆哮道，“是谁！陈舒夜不会投我我知道，但是高姐一定是投我的！那那个第二个没投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投了你！”
“你他……”薛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已经在一脸懵逼的杨中堂那里看到了票。他回过头，震惊地看向高美琳，“高姐——你没投我？”
沉默。
数秒的沉默之后，高美琳站了起来，平静地说：“啊，是的，我没投你。”
“……为什么？”
“因为……，”没看薛侠，没看所有人，甚至也没看安桃，高美琳敛下眼眸，看向空无一物的桌面，勾了勾唇，权当轻笑，“因为我觉得安桃写得更好。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3-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