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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变故 ...

  •   廖哲轩最终也未能同意沈听白的提亲,但廖代云松了一口气,至少父亲不会再强硬把自己嫁到国公府了。

      谭氏听完廖哲轩讲了今日的事,佛珠在手里转动,她有些愧意道“婉婉打小就是有主意的,也都怪我,在赣州时没看好她。”

      “那时你在朝为官,族叔病重,你抽不开身,只得我回去主持大局,婉婉年幼,我不放心她一人留在京中,就把她一同带去了赣州。整日被族中事缠身,也就忽略了她。”

      “她性子本就孤僻,族中的孩子没人去愿意做她玩伴,也就后来搬来的叶家大姑娘与她合得来。后来族中的事被我逐渐交到小辈身上,这才有机会来看顾她,却听闻她同人打了起来。”

      “原来是那孩子欺负了叶家大姑娘,本来婉婉是占理的,可她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那人又与皇室有姻亲,我不得已训斥她,带她登门道歉,她一声不吭的跟我去,却受那混账的羞辱。”

      “自此,她的性子更不大活泼了,我就教她钓鱼来修身养性。后来慢慢大了,性子也变得热络些了,我本以为她将那件事忘了,想不到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浓重的影子。”

      廖哲轩道“不怪母亲,这也是我这做父亲的失职。”

      谭氏道“婉婉看似乖巧,却心性叛逆,需有人来磨磨她的性子,沈听白终看似温和,心性却有些偏执,究不是婉婉的良人。”

      廖哲轩沉思道“可是婉婉是一心要嫁给沈听白,不愿嫁到国公府。如今还需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婉婉能懂得母亲的苦心。”

      夜间飘起了雪花,雪花纷纷扬扬落满了整个京城,银白色的锦被铺盖在大地之上。

      安国公府

      傅煊鸿坐在书房内,书桌上有一块白色的手帕,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婉字。

      那一日他奉圣上旨意,秘密前往赣州捉拿叛贼,却被奸人所伤,中了一箭坠入了河里,顺着河流飘到了岸边。

      他撑着残存意识,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将自己拖到了岸上。

      再睁眼时是在一个不大的山洞里,她生好了火,见他醒来,道“我不方便将你带回去,在这养好伤就快些离开吧。”

      傅煊鸿问她“为什么救我?”

      她又在火里填了几根木柴,已入深秋,天变得越来越凉了,反问“我不救你难不成看着你去死吗?祖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以给自己积攒福气。”

      傅煊鸿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包扎的手帕,她解释道“我看你那里伤的最重,一直在流血,就用自己的手帕给你包扎了。”

      “万一我想杀你灭口呢?”傅煊鸿看着看似乖巧的少女,突然有了逗弄她的心思。

      “什么?”她似乎没听清。

      傅煊鸿又重复了一遍。

      她淡淡地道“你若想杀我早杀了,何必跟我在这说话。”

      傅煊鸿缓缓笑了,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

      她约莫着时间走了,走时留下了几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医师开的药。

      傅煊鸿在山洞里呆了几天,她每日都会来,两人有时会聊些各自的趣事,多是她在说,他在听。祖母教她女红了,和好友又暗地里欺负了谁,今天又钓了几条鱼,说的眉飞色舞,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傅煊鸿在山洞里呆地安逸,直到有一日杨奕找到了他,那日他等了她许久,她没来,他留了一张信笺在山洞里,而后离开了。

      后来他抓到叛贼,派人押回京城,在赣州多停留了几日,才打探到,那个姑娘正是廖家大姑娘—廖代云,小字婉婉。

      那一日她去了城外的寺庙,傅煊鸿一路跟着她想去同她告别,自己也说不清其中的原因,只是还不想就此离开。却见到她偷偷地与一男子在寺庙的后山私会,杨柳树下,才子佳人,宛若一幅画卷,傅煊鸿却觉得那一幕极为刺眼,心中莫名地愤闷,一挥衣袖,转身大步而去,回了京城。

      几日后,圣上下了诏书钦封沈听白为侍讲学士,圣旨下达后,满朝的惊诧之声,随之,众多朝臣纷纷上疏反对,但圣旨已下,圣意已决。

      圣元帝赐了沈听白一所宅子,沈听白刚升了官,又有乔迁之喜,圣上亲赐,平常不管是交好的官员还是并无太大交情的,都愿来祝贺一番。

      廖哲轩只命人送了贺礼,并未亲自前去恭贺。

      近日里雪天不断,堆了一层又一层,天灰蒙蒙的,暗的阴沉。

      廖代云在落云轩绣着梅花,花蕊似绽非绽,颇有娇羞之意。

      指甲传来一阵刺痛,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在绢帕上。

      白露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姑娘,沈公子出事了。”

      廖代云放下针线,道“出了何事?”

      白露将外面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今日沈听白设宴,本一切都好好的,谁知谢家姑娘突然坠了湖,周围又只有沈听白一人,无奈他只得亲自去救,上岸是才发现谢初兰只穿了里面一件小衣。恰好,各家夫人又不知为何路过此处,谢夫人看到是自己女儿,当场昏了过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京城谁不知谢家三姑娘是谢首辅最宠爱的姑娘,此事想要瞒着已然不能,谢沛扬言要是沈听白不给个说话,自己就算是豁出老命,也要告到圣上面前。

      廖代云赶到泰堂,正巧廖哲轩,周蓉也在。

      廖哲轩开口道“婉婉可听说了今日沈府设宴出了事?”

      廖代云道“父亲,沈学士如今得圣上赏识,定是有人要设计陷害他,还请父亲信任沈学士。”

      “陷害?”廖哲轩带有讽意道“沈听白不过是个翰林侍讲学士,谢沛是当朝首辅,他有何理由去陷害一个无家境背景的寒门子弟。”

      廖代云自知是沈听白理亏,只说道“父亲何不听沈学士如何说?”

      廖哲轩沉声道“事到如今他再如何辩解,谢沛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廖代云还欲辩解,被谭氏打断道“好了,婉婉,我知你为何非要嫁予他,不过是因为他有学识,有眼界,又与你志趣相投,可婉婉啊,夫君不只要是与你每日吟诗作对,煮墨泼茶,他还要有能力护你,守你一生顺遂,你如今一心为他说情,一心想要嫁他,不就是因为当初心中呕的那股气。”

      “你厌恶世家,可你别忘了你也生于世家,长于世家,享受着世家给你的庇佑,若是在寒门,寻常女子又怎能活的像你这般安逸。”

      “婉婉,你问问自己,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只喜欢自己心中为他造的影子。”

      廖代云不知如何回答,来时明明想好了说法,可现在却一个字也记不起来。

      堂内没了声音,周蓉笑着拉住谭氏道“这天色也晚了,该用膳了。”这才打断了堂内僵持的气氛。

      夜间,谭氏将廖代云叫到了泰堂。

      她道“我今日这样说你,你心中可有气?”

      廖代云声音有些失落“婉婉不敢。”

      谭氏轻轻叹了口气,露出愁苦之色“当年那件事是祖母的错,我本以为你当时年幼,大些也该忘了,可想不到你竟然记到了现在。”

      “罢了,罢了,许是我老了,也看不懂了,如果沈听白能顺利让谢家不再追究此事,祖母就答应你二人的亲事。”

      廖代云怔愣地抬头看她“祖母您当真?”

      谭氏道“当真。”

      沈听白救了落水的谢家姑娘的事在坊间被传地沸沸扬扬,传闻谢家姑娘醒后知道此事深觉名节被侮,白绫在屋里备了几条,还说是要剪了发当姑子去。吓得整个谢府的仆从整日战战兢兢,生怕没看住她,被首辅怪罪。

      谢沛在早朝上痛斥沈听白非正人君子,趁人之危,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上疏弹劾沈听白的帖子也铺满了圣元帝的桌案。弹劾的折子说的干脆,无非是说沈听白德不配位,要他退出翰林。

      圣元帝将折子怒摔在地上,道“朕看这帮老家伙是要反了。朕选的人也好如此不留情面。”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圣上息怒。”

      圣元帝道“去宣护国将军进宫。”

      “是。”小太监起身忙退了出去。

      傅煊鸿猜测到圣元帝因何宣自己进宫,他听闻此事时心中也认为甚是奇怪,可毕竟事实摆在那里,任沈听白再如何辩解也推脱不了,而他只担心她如何了。

      自己虽不愿承认,可那日梅林中她见到沈听白分明是喜悦的,而今出了这是,她可会为此伤心?

      到了宫门前,他收回了心中思绪,入了大殿。

      殿内圣元帝摔在地上的折子早已被捡起放到了桌案上,傅煊鸿行了礼。

      圣元帝给他赐座,道“少安知今日朕宣你来所为何事?”

      傅煊鸿答“臣不敢妄测圣意。”

      圣元帝笑道“你啊,真是像极了长姐。”

      “朕宣你来,正是为了沈听白的事。朝堂上的那几个老匹夫,都要沈听白退出翰林,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傅煊鸿似有惶恐道“圣上心中自有裁断,臣一介武夫,不懂官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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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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