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议弦

16、他的小心思

　　12月份来了，她的生日快到了，以往或许还可以暗暗祝福的心思，在知道父母的安排后一切都要被袒露得彻彻底底，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想到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他又不禁焦急起来。
　　12月24日是她的生日，也是平安夜。他照常在教学楼门口等她下晚自习，他左手提着买来的平安果，右手紧紧地插在口袋里，口袋里装的是他琢磨了很久才定下来的东西——他自己做的钥匙扣。如果可以，他真想这么就扣着她，可惜，他没多少时间了。
　　正当他等在教学楼下的一会儿，就有很多高二的女生走过，她们三五成群地从他身边走过。好像被这个男孩子突然惊艳了一下，她们在经过他的时候都有了三至五秒的停顿。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多情而又含蓄的，她们不敢问他是谁，一边又暗戳戳地向自己的同伴打听他的名字。
　　远远望去，一个尚未成熟稍显青涩的少年站在路灯底下，清爽的头发、直挺的鼻子、微翘的嘴唇、极具诱惑力的喉结……这一切的一切，都足够让任何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浮想联翩，在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追问中爱到痴狂。
　　最诱人的地方，在于他还不自知。
　　许蓦匆匆收拾好了书包，踩着零碎又稍显凌乱的脚步走下楼来，一眼就望见了她心爱的那个少年。
　　她的心仿佛淋上了一层温热的清水，温暖又干净。
　　尽管楼下人们步履匆忙，可她还是认出了那个少年，因为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她目光最大的磁力。
　　她摇摇头，笑了笑，走下楼来，“徐阑，你来啦。”哦对了，自从发觉她有些喜欢他之后，她就再也不叫他哥哥了，她希望他们俩之间的爱是纯粹的爱情，而不是夹杂着粘稠的糊状液体的某些其他负担感情。
　　“嗯。”他先拿出平安果，递给她，“平安夜快乐！”“谢谢！”
　　她很高兴他记得平安夜，可是不太确定他是否知道对于她来说分外特殊的，她一个人专属的平安夜。
　　她有些忐忑，心里在打着鼓，可是一想到他或许会记得，心里又有些微微的期待。
　　踌躇了两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那个“丑丑”的钥匙扣，说：“生日快乐啊。”“谢谢！”
　　这次的道谢真诚了太多，中间甚至夹杂着惊喜的成分，她想，这个钥匙扣值得她每天放在床头晚上亲吻吧。
　　“可是我没有平安夜礼物送给你，对不起啊……”她突然想到自己中午没时间出校门，有点惭愧。
　　“没事儿。”他反倒像是松了口气，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似的，“只要我的心意达到就好。”他虽然不能说不在乎她的反应，但是只要她接受了，什么结局他都会甘之如饴。
　　两个人走在路上，彼此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吸引力，却又对自己的自信心缺乏认知。
　　所以他们俩都不知道，走在路上的他们是多么惹人羡慕。
　　路边的失恋大学生哭得要死要活，站在桥上想跳下去。旁边的闺蜜拦着她，突然注意到了散步的他们，不禁感叹道：“青春的味道啊，再怎么也回不来了。”
　　已经失去的人，也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