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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B612 ...

  •   第十二章 B612
      选择了马哲,四个人终于开着车唱着歌,出发兜风了。
      胡宇桐表示车我开,歌你们唱。
      “就直接给我们原创啊。”小李挠头,“我可能会一天十多首,这怎么弄啊。”
      胡宇桐坐在鼓后,叮里哐啷地拆鼓,扯着嗓子:“节目组说,待会儿有东西发过来……”
      已经半夜了,刚下直播回练习室拿东西,导演组让我们在排练室呆一会儿,说还有录制任务。
      小李的头发还保持着直播时油腻校霸的样子,一缕一缕的挂在脑后。
      工作人员搬着一堆快递走进排练室,然后躲避着摄像头跑到一边,示意我们开快递。
      “这是……羽毛球拍?!!”田鸿杰冲到快递,有一个包装盒长得又扁又长,“真的假的!”
      田鸿杰的心跳出来了,我真的按不住他要手舞足蹈的肌肉,拆开快递激动到重复了好几遍,“我开心了,我真的高兴了!”
      胡宇桐拆开快递发现是枕头,也就心知肚明是父母寄来的。
      “马哲?马老师这是你的。”李润祺原本特别兴奋地蹲在快递之前,发现并没有他的快递,把马哲的快递递给他,就乖乖回到台阶上趴着休息。
      “那小李的呢?”我抬头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大哥,他们摇摇头。
      “怎么就没有小李的呢?”胡宇桐放下自己拆了一半的快递。
      “小李!”我抬头看见胡宇桐跪在地上,把手向上裹起来,“我就是你的快递,我在箱子里面你看……”
      李润祺冲过来本来想让胡宇桐别跪在地上,结果遇到这么一出,又急忙跑回去了“别别别。”
      前者长辈给你拜年,后者长辈给你撒娇,你逃还是不逃?小李苦笑,不敢上前。
      胡宇桐继续拆枕头,“这就是我的枕头呀,我特别喜欢小枕头……”
      “我喜欢大枕头,老喜欢了。”小李趴在台阶上歪着头看他。
      马哲拿着匡威开开心心地套上。
      “这是我第一个自己的拍子,以前都用我爸的,我真的高兴了……”田鸿杰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这把羽毛球拍。是把价格不菲的羽毛球拍。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小李的在哪?”我抬头有些忧愁,转头看小李。
      “我应该是真的没有吧……”他有些尴尬地笑着。
      我心疼地望着他。小李原来在宿舍说过他的成长。

      一个少年,有着天才一样的音乐细胞,只是很早就离开了只有妈妈和小姨的家。
      那时候大概是胡宇桐调的酒有些上头,原本我也不太喝酒,仗着田鸿杰的身体就试了试,可能是基因不同,对酒精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我和小李瘫在沙发上靠在一起。就点着香薰,在几罐啤酒的助攻下有些晕乎。
      胡宇桐放下啤酒罐,藏在外卖盒后面,不想让摄像头拍到。
      “一个人在外久了,就想回家了,就算自己住了三四年了。”胡宇桐靠在沙发背上。
      节目两个月了,我来这里有两个月了。即使在大学呆了一年了,似乎是从高中开始,自由变得廉价,归家变得珍贵,就像是回到家,捞到父母就想唠嗑,在外时就希望自己离开了父母不断地关心。
      可我现在似乎是听不到了父母的说教了。
      我盯着天花板,神情游散,大概是暂时脱离了田鸿杰的身体。
      田鸿杰搂着比他矮一截儿的小李,说着些自己的事,我有些听不清楚,直到小熊说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父母,没有让他们在自己出生后,一点点变轻松。
      我听着扯过浴巾开始习惯性的啃咬,每次陷入了悲伤,就忍不住啃手,啃毛巾被子。
      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对于亲情,对于父母是还不清的,直有到自己也成为父母,大概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父母的操劳。
      不知道我穿过来之后,原来的我到底在干吗。我想我外婆了,我爸的腰还好吗?我妈又被老板催着加班吗?小区楼下的垃圾桶换了吗?那只猫生了吗?
      ……
      小李在漫长的停顿里说,“其实我很早就出来了,就学音乐……以前有人来拍过我吧……明一我也来过。”
      小李顿了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垂下头捂住了鼻子。
      有时候,经历不多的人会因为无法相信别人有多悲惨而落泪,安慰自己应该珍惜自己的亲人,再去保护别人。
      从小李出生开始的故事,就已经让我和胡宇桐不敢多言。
      李润祺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哭得时候不自觉发出嘤嘤嘤的真实声音。
      这声音真实存在吗,妹妹?
      我能从宇宙鸿荒的坑里暂退,然后去翻个鸿祺飘飘的墙吗?
      我咽了口口水,然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相信我,不看不知道,正主真的看微博,看着你们浪。

      录制后回了宿舍,编剧说明天下午朴树老师会来商量排练。
      “主题呢?”李润祺还是不厌其烦地问。
      “亲情。”编剧老师说,“早休息,明天会挺累的。”
      一片沉默。
      胡宇桐在何处都能够建造一个家,比如这个宿舍,
      小李的家好像永远在远方,马哲表面坦坦荡荡地说着家乡,实则渴望看着妈妈有没有给他写信。
      可我和田小熊,怎么一致地表达思念与家和爱,至今没有结果。

      第二天我和胡宇桐去拍了些别的物料,小李先去了排练室。
      快走到了排练室时,胡宇桐有些开玩笑地说:“希望进去不会看到小李又在研究蠕动。”
      到排练室门口,传出来的至少不是什么蚊子叫,而是小李的即兴。
      “我爱我的家,可我在家里不敢说话。”
      “我爱我的家,我的家里只有我和我妈妈。”
      我和胡宇桐有些沉默地走进了排练室。
      听到他唱“我的家里根本不需要他”的时候真的不忍心到希望自己是聋子。
      是哭诉还是发泄,不惜揭开伤疤表达,拂去过去的隐忍和活泼,大大咧咧地给别人展示自己的经历。
      小王子有B612可以回,而小李想要回到的只是他的妈妈身边。
      “嘿嘿。”小李琴音已落,依然喜欢嘿嘿笑笑表示他唱完了,就像入学考一样。
      或许胡宇桐显得坚强且豁达,而小李则显得坚强且希冀。
      小李到底是李润祺,希望在于早上看看富人榜,没有自己就去上班,有自己就去看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觉得这个挺好的,如果你愿意,就围绕你的故事写。”胡宇桐插着腰。
      我在一边点点头,“也许这样的经历不多,但是却能够深入人心。”说到这里我收了收自己的眼角。
      整个气运联盟一个上午就在即兴中录了几条不同的demo,总的来说效率还可以。至少能拿出几版向朴老师交差。
      朴树老师说:“很好,很好啊我觉得,这个编曲和词的走向很打动我。”
      算是舒了口气。
      各自编排时,我就窝在角落里琢磨要写的歌词。
      田小熊的爸爸妈妈来信,说为他在舞台上的表现而骄傲,有了很大的进步。令人欣慰而高兴的同时,我依然有些泪水止不住。
      我真的开始想念我的家了,想念去上大学之后小小的房间里摆在书架上的小说和画册,想念那个陪了我高中三年的mp3。
      在明日高校,甚至开始想念初高中煎熬的思想斗争。
      田鸿杰翻涌的思绪开始侵入脑海,那是一种梦想与现实的挣扎。
      他曾经在胖乎乎的躯壳下,渴望着自己的未来,从小的爱好到了高中,这离成年,离社会,离现实最近的时间里,突然害怕辜负了自己的希望,又辜负了自己的父母。
      “爱好真的不能够成为理想吗?真的,很遥远……”他想。
      他在房间踱步,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的是音乐,脑海里却满是火焰,无尽的恐惧和未知。
      “我恐怕是痴心妄想,要是最后发现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些希望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田鸿杰窝在被子里,这是高一的暑假,将要开学的一天里,他疲惫地握着手机,在被窝里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静静地折腾出一身汗,却疲于支起身子去洗个澡。
      莫名其妙的通宵,突然对目标遥远的茫然,放纵与疲惫交织侵扰,让田鸿杰愈发觉得不想长大,不想离开学生时代的庇护,去寻找所谓的梦想与现实。
      我也一样。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裹着被子在空调房里不愿动弹,麻木的看着屏幕,心里嘲笑着自己的笨,却一直屈服,反抗,屈服,反抗,循环往复。
      “太阳多狠,少年的笨。”
      少年的笨在于恐惧和懦弱,在于终于意识到父母的保护有多好,在于向往自由与终于渴望被爱护的矛盾。
      我脸色暗沉,放下笔,呆呆地盯着门缝。消沉,极度的消沉。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间歇性地抑郁症和焦虑症。
      “小熊?小熊?田鸿杰?”胡宇桐的声音响在一边。
      我猛地站起来。
      “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我有些恐惧,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
      难道我要回去了吗?我就这样回去了?
      好晕……
      眼前的黑色渐渐散开,还是朦胧的排练室,零星亮着几盏为了拍摄留的灯。
      “还是没回去啊……”我把眼镜撸到头发上,掀起额头上一大片刘海。
      “你没事吧。”胡宇桐扶着我的肩,不然刚刚我就撅过去了。
      “没事,没事,起猛了。”我摇摇头,庆幸自己没有直接低血压晕过去,或是什么熬夜之后猝死……
      “虚。”胡宇桐说。
      “?”我放下手用不太对焦的眼睛瞪了他一下,“你什么问题?”
      我跟你说!我嗑过年下的!你小心一点小胡!胡胡!哥哥!
      要讲科学好吗?这不是正常生理反应吗?不就是最近熬夜熬多了身体不是很好才这么严重吗?
      胡宇桐笑着拍拍我的背,好像是洋洋得意地觉得自己占了我便宜一样。
      “不懂,真的搞不懂,十九岁小孩怎么能比26岁的大哥虚呢?”我摇着头突然进入了嗑学家模式,然后迅速在开车边缘退居二线。
      “既然记忆共享,我也能体会到田鸿杰想了什么,那我想什么不就全留在他记忆力了?”我不禁出了一身汗,面壁思过去睡午觉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这人啊,就是含羞草,碰了就怂到自闭歪倒,没过多久就继续没羞没臊,伸展肢腰,开始招摇,挨打自找。
      下午的排练基本就是定稿的过程,朴树老师在晚上就发了些不同的版本过来,我们也不敢耽误,一直到了凌晨才结束第一天的排练。
      回宿舍帮马哲搬完行李,四个人直接躺倒,各回各床,各会周公,谁都没力气再说一句话。
      兴许小熬怡情,大熬伤身,被叫起来时四个人顶着眼袋,四目相对无言,又冲向排练室。
      我和小李坐在排练室的台阶上怔怔地发呆,实则靠在一起睡着了。
      恍惚之间看见个人影过来盖了个被子,我出了声:“爸。”
      小李:“妈……”
      胡宇桐:“……嗯。”
      从前熬夜后的早上拼了命也要起来,害怕爸爸妈妈唠叨,在爸妈面前精神抖擞地吃完早饭,然后回到房间,倒头就在书桌上睡着了,要是中途醒过来,就叹着气爬回床上继续睡下半场。
      只是有时候醒过来就发现被子盖上了。
      简直就像被母老虎叼回洞里的虎崽子。
      虎妈妈的装鼓声在睡梦中时隐时现,直到排练室的灯被全打开之后,我们才被叫起来。
      “拍摄了……你睡好了吗?”胡宇桐在耳边轻轻说着。
      “……”太近了……我忍着起床气,希望自己不会一巴掌呼过去。
      我睁开眼睛站起来,一副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话筒架前,表示自己现在清醒了。
      我长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嗓子都给睡哑了。
      “咳咳……”我清了清喉咙,尴尬的把手里掉了头的麦克风转过来,点点头表示没事了。
      小李戴着兜帽站起来,也摇摇晃晃地揉着眼睛,走到电脑边开始干活。
      眨了眨眼,我发现自己眼角挂着泪痕,眼角有点紧绷。
      “唉,田小熊做了什么B612的思乡梦,在梦中都能哭出来。”我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B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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