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村花屁屁

1、第一章

　　公司的人已经走光了，只有第六层楼上还露着一点细微的灯光。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打了个哈欠。我关了办公桌上的台灯，往公司外走。
　　夜色很暗，只有路边的灯光照出暖洋洋的亮。马路两旁种的大树，树叶在微风里被吹得窸窸窣窣。
　　我走在路上，电话响了起来。
　　我没看是谁打得，但我知道一定是她。
　　我等了一会儿，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
　　对面没说话，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我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对面响起一道女声。通过通话的传播，声音的音质没有那么清晰。
　　“在路上呢，一会儿就回去了。”我平淡的回答着，路边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招手让它过来。
　　“饭我热了好几次了，你还吃吗。”她问我。
　　我皱了皱眉头，“都热了好几次还吃什么？”我打开车门，上了车，“你扔了吧。”
　　我挂断了电话。
　　我仰起头，抵在后座上。秋夜有点凉，我裹了裹衣服。
　　“咋啦？小情侣吵架啦？”司机问我。
　　我没吭声。
　　“这事儿常有，不用生气。吵架不是家常便饭嘛。”司机说着。
　　“嗯。”我平淡的答应着，把高领毛衣往上拉了拉，裹住了下巴。

　　到了家门口，我从包里掏出钥匙。我就看着钥匙发愣。
　　过了几分钟，我把门开开了，走进去。

　　茶几上的小台灯还发出柔柔的光，茶几面前的沙发上，她坐在那里。
　　她腰板挺得很直，双手叠放在大腿上。她身上披着一件睡衣，应该是听到开门声了，她转头看向我。
　　我换了双拖鞋，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我穿好拖鞋，站直了一点，然后靠在墙壁上，抱着胸。我的长发落在脖颈上，瘙痒着我的脖子。
　　我挠了挠脖子，然后走到她面前。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我感觉得到，她一定在看我，目光跟着我走。
　　我拿起茶几上的饼干，然后无意中瞥见了垃圾桶。
　　里面是饭菜。菜好像都软了，又好像热了好几次。
　　我看着垃圾桶，没说话。
　　“你饿吗？”她说，“饿了也没办法，这么晚店铺都关门了。”
　　我还是没吭声，而是顺势坐下来，看着她。
　　“我做的是炒茄子丝和丝瓜炒鸡蛋。”她继续说着，低下了头。我知道，她说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你说你想吃食堂那个味儿了，我就特意去找了食堂阿姨的微信，让她教我做。”她的声音开始发颤，肩膀开始轻轻的抖动。
　　我望着她。
　　我知道，她在哭。
　　我抬起手，想拍拍她的背，就像曾经我那样安慰她。
　　但是，手就这样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去。
　　她的哭泣声围绕在我耳边，我不觉得吵。因为我以前说过，她就算哭，也哭得很好听，哭得很好看。当时就是这句话，她破涕为笑，我也跟着笑起来。
　　我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我感觉到，她惊了一下。
　　“对不起。”我沉声说。
　　我没听到她的回答，她只是在哽咽，在抽搐。
　　我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然后走进卧室。

　　我的卧室很整洁，一定是她收拾的。我扎起头发，走进卧室的独立卫生间收拾准备睡觉。

　　我用水冲了冲脸，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我。刹那间，我看到了以前的我。

　　那年骄阳似火，我们都在操场上顶着烈阳奔跑。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我都记得，当年我和她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
　　我当年是运动会女子八百米第一名。超了两个田径队同学。就因为这事儿，我牛逼哄哄的跟她吹了好几天。
　　我当初是短发。他们都说我干净利落，说我漂亮活泼。她也这么说，说我特别好看。
　　“当时就在这儿!”我“嗖”地一下跑到她前面去，站在里当时运动会终点二十米的地方。我挥了挥手，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地描述当时是怎么超过那两个跑起来不要命的女的。
　　我在哪里说，她就在哪里看。
　　我们两个正好站在迎阳处，阳光照过来，把她照的发亮、发光。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嘴角微微上钩，发丝被风吹得飞舞，她在凌乱中眯眯眼对我笑。
　　我就这样继续说，说的累了，就跑到她身边坐着，一只手揪住领子扇风，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她笑着说我痞里痞气的，我也跟着笑了。

　　太阳正好到了最刺眼的时候，阳光透过树叶中的缝隙，照在我俩身上。她在阳光下笑着，那是少年才有的模样。

　　我在她的笑容中回过神，又看到了镜子里的我。我叹了口气，用毛巾擦了擦脸，走进了卧室。
　　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