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胭脂》小天狼星

5、第四章

　　第四章
　　“舅父，九娘有礼了。”
　　恭敬的鞠躬，江九娘不染铅华的脸在堂内显得格外动人。百草堂正中，坐着堂主江卓，右侧也坐着一人，身边站着和江九娘年纪相仿的女孩。
　　“九娘，我已收到妹妹的来信，今日起，抛弃你公主的身份，你便是我百草堂嫡传弟子，你可吃得了苦？”
　　堂上人声音不怒而威，响彻整个大厅。
　　“是，舅父，不，是师父，师父在上，江九娘有礼。”
　　“恩，不错，不愧是我们江家的后代。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的结拜义兄，他是九龙宫尊主龙渊，这个女孩是他的弟子姬瑾儿。”
　　江九娘一一下拜行礼，走到姬瑾儿面前，她发现这个女孩正用带着微笑的眼睛盯着自己。江卓看出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大意的一摆手道：“瑾儿，你带九娘出去玩会，我与你师父商量正事。”
　　就等待这句话姬瑾儿忽然拽住江九娘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飞快的往堂外奔去…..
　　“九娘，你既然是公主，为什么要到江湖来？”
　　泡在河沟里抓鱼的两人，闲情之下也不忘聊聊天。
　　“我爱上了一个江湖人。”语调波澜不惊。
　　“原来这样啊，不过江湖很苦的，我从小被师父逼着练功很苦啊。”
　　“我在宫里是二舅父就教我练功，这种苦我是早承受的，其实啊，现在宫中武功能与我相提并论的也只有舅父了，娘都不行。”
　　“那你很厉害罗。不过九娘啊，你是怎么会抓鱼的？”姬瑾儿看着她娴熟的技巧，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啊，这个，”江九娘用力江捕到的鱼扔上岸：“这是我的爱人教的。”

　　射月山清明洞内，一位青衫女子怀抱琵琶而立，声幽幽然：“你回来了，秋生。”
　　玉蓝齐跪在洞口：“弟子背离师门律令，涉足官场，请师父责罚。”
　　幽声夹杂了叹息：“起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知是月光还是洞内的昏暗，玉蓝齐的脸上反射出青灰色，整个人显得格外颓唐。
　　“秋生，我尉迟月只你一位弟子，你既然回来，为师就教你琵琶，将来你出师之日，为师就将这“封天”赠于你。”
　　封天琵琶檀木所制，通体深紫，丝弦柔韧，珠光的砾。
　　受宠若惊的再次扣头：“谢师父。”
　　“驾御琵琶需心如止水，心灰意冷，方能不拖泥带水。这弦乐韵味若是混杂了尘世纷扰，定不是世间绝曲，你可明白？”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山色幽幽，流水淙淙，听取这自然的天籁之音，斜坐在一块大石上，怀抱琵琶青衫少年清唱道：西窗又吹暗雨，为谁频断续，相和针杵？候馆迎秋，离宫调月，别有伤心无数。豳诗谩与。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
　　“这是齐天乐吧，为何你唱的如此悲鸣？”
　　适才发觉身旁有人，是一位紫衣少年，身背一架檀木筝。
　　“兄台见笑了，小弟是初学乍道，不足挂齿。”
　　紫衣人笑而不答，将古筝放置在地，正是他方才清唱的那首“齐天乐”，玉蓝齐不禁以琵琶声和。不同之处是筝声明澈清脆，琵琶浑浊低沉，两种不同基调奏一曲，别有洞天。一曲终了，紫衣人拱手道：“在下秦韫铧，请教兄台大名。”
　　回礼：“不才玉蓝齐，兄台的筝声如情入景，小弟甘拜下风。”
　　秦韫铧笑道：“既然你自称小弟，干脆我们结拜为兄弟好了。”
　　玉蓝齐颔首：“既然兄台有这个意思，小弟岂有推脱之理？小弟想请问大哥，那筝声澄澈由何而来？小弟今日闻兄之音，的确相信人真可以弹奏出天籁之音。”
　　“情由心生，若能心如止水，乐音便如这水般无邪。”
　　“心如止水….不惹红尘吗？”黯然失语。
　　“小弟，是人便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只要得到的感情是纯洁的，是快乐的，便能心如静水般透明了。”
　　山涧再无人语，取而代之的是幽幽筝声，铮铮琵琶，宛如天籁之音，声声如耳，回荡山间，久久不绝。

　　鞭炮声声，喜气洋洋。良辰吉日，正是白芷与江九娘的大婚之时。红帘幔帐，灯笼高挂，一身红衣的新娘子正在招呼着宾客们。
　　“九娘，你这新娘子亲自迎迎客的，怕是世间少有啊。”姬瑾儿戏谑道，“还没盖红盖头。”
　　“我们是江湖人，哪有那么多烦琐规矩。”还没等妻子答话，白芷就过来帮腔了。
　　“哦，你这男人对娘子真是好啊，这还新婚呢。”姬瑾儿不甘心的嗔骂：“将来一定会被骑到头上的。”
　　对这玩笑报以一笑，温柔的把手搭在娘子的肩上：“客人都来了么，我们也是时候该进去了。”
　　见气氛不对，姬瑾儿早先一步就进了屋，逃离了那种暧昧。
　　“在下婚宴，感谢各位赏光。”大厅中，白芷有礼的一拜：“美酒无聊，佳人助兴，娘子提议届时为大伙起舞助兴。”
　　酒席间伴舞，若在寻常人家让新娘在婚礼上做这事，定是伤风败俗。可这群宾客都是江湖放浪惯了的，不受规矩束缚，自然是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