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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府中悬铃收网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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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时问道,“那位道长是何方神圣?听着好像很厉害?”
伙计面露难色,道:“这您就为难我了,人家是世外高人,名号又哪里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能知道的,只不过传言中,大家都叫他李道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李道长?!陆青时眉尖蹙了蹙,下意识想到了李渊……他同江千雪对视一眼,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公子?公子?”见陆青时不说话,那伙计试探着叫了两声。
陆青时回过神来,冲他举了举杯,微微一笑,“酒不错。”
伙计哈哈笑了两声道,“那可不,我们可是凭良心做生意,童叟无欺的!”
付了帐离开酒馆,陆青时举起右手,白皙修长的无名指正在微微晃动着,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指节处系着一根极细的透明绳结,他轻轻捻住那根细线,狡黠一笑,“灵衡君,是时候收网了。”
江千雪“嗯”了一声,才要施法却被陆青时伸手挡住了,他疑惑道,“怎么?”
陆青时没回答,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去了一条僻静小巷,江千雪默了默,问道,“来此作何?”
陆青时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你猜。”
“……”江千雪看着他,没说话。
陆青时左手支着右手肘,摩挲着下巴,凑近了些,兴味十足道,“灵衡君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歪了了不好意思说?!”
“……”他也真是好意思说……江千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陆青时打量了会儿他的神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如同点着了引线的爆竹,哈哈笑得弯了腰,扶着他的肩“哎呦哎呦”叫道,“哈哈,不行了,灵衡君,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你这表情也太好笑了。”
江千雪有些无奈:“正事要紧。”
陆青时见他神色正经,且方府那边确实不能耽搁,忙憋着笑道,“好好好,不闹了。”
说完从袖中拿出了判官笔,在面前落拓斑驳的青墙上画了一扇门,原先的坚石被一扇刻着精致古朴花纹的小门取代,陆青时招呼灵衡君一起推门而入,出来时面前已换了一副景象,正是那方府绣楼之前。
陆青时微微侧目,眨了下眼,笑盈盈道,“灵衡君,我这法宝,如何?”
“不错。”江千雪道。
“它还有更好玩儿的地方.....”陆青时还要再说,悬于楼前的感灵铃却突然再次响了起来,他这法宝跟随自己多年,是认了主的,是以它响不响是一回事,别人能不能听到就又是一回事了。
全看陆青时这个主人的意愿,之前在酒馆前那一次他怕打草惊蛇再教人给逃了,因此只有他感应到了此处有异动,此刻却是特意要让来人听到的,陆青时便没管,任凭它响的欢快。
果然,铃声一响,二楼窗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出一个清瘦纤长的青衫身影,起跳标准,满分,姿势优美,满分,只可惜……陆青时暗中的动了点手脚,落地……零分。
那人颇为狼狈的摔了个狗啃泥,面朝下挺尸了好一会儿,好像是不打算再起来了,陆青时一点都不见外的伸手去拽他衣领,“人生何处不丢脸,或早或晚看开些,李兄你这么介意做什么,来来来,起来我们唠会儿磕。”
一个闷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你放开我,我自己起。”
陆青时本来已经提起了几寸,闻言挑了下眉,善解人意且干脆利落的放手了。
“砰”的一声,二次伤害……那人不自觉的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生怕陆青时再来提他,那人没有趴多久就麻溜儿爬了起来,他抬袖将脸上的灰尘擦了擦,露出一张斯文秀气的脸,正是李渊。
陆青时单手负后,气定神闲的打量着李渊这副狼狈的模样,笑眯眯道,“青衫兄,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李渊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很显然他并不想要这样的缘分。
默了默,他开口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陆青时好笑道:“这问题应该我们问你吧?你又是为何会在这里?”
李渊原本正在擦拭脸上的泥污,闻言重重一拂袖,冷哼一声,“问我?!”他指着绣楼,怒道,“这门上的符咒可是你们撕的?!”
陆青时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李渊看他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怎么了?!你们闯了大祸……居然还问我怎么了?!”
陆青时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啊?是吗?敢问我们闯了什么祸?”
“你们撕了符咒,将里面的邪物放了出来,它又要出去祸害人了!”李渊一脸怒色的瞪着他们。
陆青时忍着笑,且不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邪物,李渊这转移话题的功夫也忒拙略了些。
“明人不说暗话,你说我们放出了里面的邪物,可有证据?!再有我们虽撕了这里的符咒,正门上的可还好着呢,它是绝对出不了这座府邸的。”陆青时算准他的想法,只一句便堵得他说不出话。
“这……”李渊脸色微变,他来的时候没有走正门,因此只看到绣楼符咒被撕便以为正门的肯定也没了,谁知道他们居然也是翻墙进来的?!
事已至此,李渊警惕的打量着二人,他昨日就看出这二人绝非平庸之辈,只盼着他们无人引路定然寻不到这里,谁曾想还真被他们误打误撞碰上了,因此心弦急转,寻了个间隙就想逃,只是……自然是没有成功,陆青时看似漫不经心,却一直留神着他的一举一动,是以他手指才在袖中动了动,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
他定睛一看,缚住他的东西是一条黑的发亮且隐隐透出红光的绳子,这东西材质看着不像绫罗布料,但柔韧性却极好,似蛇似的将他从头到脚缠了个严实,绳子尽头处还生着一小撮不长不短的白毛,头粗脚细,在他眼前左摇右晃,活泼不已,李渊眼皮跳了跳,他怎么看着……看着这玩意儿这么像笔头?!
陆青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手指搔了一下那撮白毛,像是嘉奖,白毛突得一下挺得笔直,头顶的几根白毛随风飘动,若它此刻可以有表情,必定是一脸严肃。
陆青时绕着李渊慢条斯理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直把他打量的浑身不自在,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李兄,你说你,跑个什么劲儿?嘿,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这儿是你封的么?”
其实这已经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了,但李渊还是绷着脸,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李兄,你应当听说过人为刀狙,我为鱼肉这句话吧?”陆青时没什么诚意的威胁他。
他本想劝李渊识时务些,早点儿交代了大家都省心,其实他倒是没有打心底里认为李渊就是凶手,感觉不太对,虽然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若真要深究,似乎......是和他身上的气息有关,他身上的气息太干净了,他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杀戮与血腥,但他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就对了。
不想李渊却梗着脖子,颇有气节的来了一句,“废话少说,既然落到你们手上,要杀要剐随意。”
陆青时并不生气,这人性子经过昨日的接触他也摸熟了一些,是个软硬不吃我行我素的臭脾气,他掸了掸袖子笑道,“我又不是要把你煮了吃,剐你有什么意思?”
李渊道:“那你要如何?”
陆青时冲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自然,是要来点有趣的了。”
言罢,他打了个响指,那撮白毛开始动了起来,在李渊脸上搔来搔去,那东西仿佛有灵性似的,如果它搔到哪个地方李渊表情变得比较微妙的话,它就会格外关照这个地方。李渊伸长了脖子努力的想躲开,不过却是无用功。
被判官笔这么折腾了半天,李渊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脸憋的通红,怒道,“滚开!!!”
判官笔撩骚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是被他吓到了,然后笔头转了个方向朝着陆青时,虽然它没有表情,但就是让人能感觉到它的委屈。
陆青时抚慰的摸了摸它,笑眯眯的朝李渊道,“青衫兄,感觉如何?你知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要不要继续?还有更舒服的呢。”
李渊被他的表情吓得生生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颇有骨气的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陆青时挑了挑眉,“呦?!还不说?!”转向一直默默不语的江千雪道,“灵……江公子,你看这怎么办?”陆青时小松了口气,他差点就把江千雪的仙号说出来了,虽然李渊不一定知道,但仙界有个奇葩的规矩,仙君受命下凡界执行任务虽然是公事外派,多光明正大,但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得在凡人面前做出任何一点可能会暴露仙者身份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