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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造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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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姜珩在上蔡平静度过四个月,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清淡日子。
 
 姜珩自后发觉他穿越过来,也就是原身被打之后,这身子柔弱得根本就适应不了。且不说他是现代人,身体机能自然比这从小不沾阳春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好,而且古代医疗条件如此落后,即使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不注意也能要人命。
 
 他的本意是多锻炼,但是高叔却动了要教他习武的念头。虽说在这乱世,多习一些武,会多一些保障,但是姜珩还是摆了摆手。
 
 只不过终究不忍拂了长辈好意,只是学了一些防身的招数,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即可。
 
 而后,古代文士速来注重的君子六艺。他自认为自己有努力在学。至于原因,是因为所交的挚友太过优秀,若不多学一点,恐怕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在颍川的日子,文若,奉孝和志才开口就说天下大势,闭口就是弹琴博弈。
 
 这六艺虽然不说全部精通,但起码要学几样,就同古代富家千金要求琴棋书画一样。
 
 《周礼》:“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即使姜珩算不上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数”绝对没有什么问题,虽然他偏科偏得严重,但古人见不得会用上函数这等高等数学。
 
 跟着应劭学了两年,大有收获,不仅能帮他更好地融入古人的生活,也能教他更多自保的方法。况且应劭这等文豪,才气自然不差,涉猎的方面颇多,该传授的都传授给他了。
 
 只不过身为一个五音不全的现代人,他自认为乐理方面没有希望了,也就听之任之,放弃了。
 
 在搬到汝南郡上蔡之后,姜珩从高叔手里接过了府中的财务。
 
 他这几日整理家中财务时发现,家中开销越来越大。从颍川来汝南的路费,包括买这座府邸,办置物品,总共花费了家产的五分之一。更别提府中十几口人的吃穿用。
 
 而在汝南这边,高叔一直在叹息没什么交易可做,便没有了经商的途径。
 
 姜珩还是习惯了用现代的那种细腻光滑的纸写字,但这时纸的价格很高,所以极大部分普通人还是用竹简作书写。
 
 蔡侯纸,便是此时的纸,已经很先进了。在蔡侯之后,东莱人左伯也是一位造纸能手。他造的纸,比蔡侯纸更为白洁细腻。
 
 姜珩首先想的是,闲来无事,不如试着自己动手造纸。
 
 他在读书时在书上看到过明代较为先进的造纸术,分为五个步骤。自己研究了几日,凭着书里面的法子动手。
 
 阿令最近就一直看见他们家郎君在家里东走西走,忙个不停,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首先就是砍了些竹子置于水塘浸泡,可以再加上树皮、麻头、和旧鱼网捣碎。然后把这一部分碎料煮烂,煮成了纸浆。
 
 只不过煮的时候阿令不敢让他们家郎君进厨房,不仅仅是上次火烧厨房的阴影,古代“君子远庖厨”也是这个理,便任劳任怨地替他煮好,主动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姜珩待纸浆冷却,再使用平板式的竹帘把纸浆捞起,过滤水分,成为纸膜。然后把捞好的纸膜一张张叠好,用木板压紧,上置重石,将水压出。
 
 最后透火焙干,把压到半干的纸膜贴在炉火边上烘干,揭下即为成品。
 
 姜珩看着这些细腻光滑又富有一点韧性的纸,捏了捏自己身上的酸痛,欣慰地露出笑容。
 
 阿令和府里的下人一开始也不理解,直到后来看到成品,一个个都把姜珩敬若神明。
 
 姜珩把方法写在图纸上,交给高叔,说可以自己造一些纸卖给别人,先试探性地卖,若是有人买,再叫人批量地制作。商人虽然在古代备受歧视,没有地位,但却也不愁吃住,日子无忧。
 
 姜父死后,高叔就试着经商,若是姜珩的法子可行,绝对会解决姜府的困境。当下也就把刚造出的这一批纸带走了。
 
 姜珩望着府里忙碌的仆人,轻叹口气,神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令见他神色忧虑,不禁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郎君,您在担忧什么?”
 
 姜珩勾起唇角,看着他笑道:“是感慨而非担忧。若是此法可行,我们起码不会为了吃穿而发愁。”
 
 的确,因为没有钱财入账,府里的花销也是能省则省。他从前写东西爱买些纸来,但现在几乎是不轻易在纸上书写,要知道一张纸在古代的价格也是比较昂贵的。
 
 阿令看着他家公子,忽然挠了挠头,说出自己在心里憋了两年的话,:“郎君,阿令觉得,自从你被打后,变化很大。”
 
 姜珩笑眯眯道:“为何要说被打后?那你觉得我变化何如?”的确是变化很大,壳子里换了个芯子,变化能不大么?
 
 只不过纵然他有时候会不经意间露出一些马脚,但大家都没把这想到穿越上,古人的思想还是很落后的。
 
 阿令很正直地回答道:“变得聪慧稳重,勤奋好学。而且脾气也好了不少。我们都觉得你变好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没看到姜珩复杂的表情。
 
 姜珩点了点头,不知道心思如何。阿令见他冲自己莫名一笑,唇齿轻启,温声道:“阿令,你有没有想过,拥有一个姓氏?”
 
 阿令呆了呆,他自小就是孤儿,没有姓氏,因为姜父希望他忠心耿耿,永远服从主人的命令,所以别人就只叫他阿令。
 
 在封建社会,对于家仆来说,若是主人愿意赐他们家姓,那是极大的恩赐。
 
 所以阿令掩盖不住眼里的激动,连忙点头:“想,自然想。”
 
 姜珩道:“你对我来说是最为亲近的,也是待我最好的人。我希望能将你当作亲人,所以赐你姜姓,可好?”
 
 阿令感激地抹了一把眼泪,下一刻就跪下来对着姜珩扣头谢恩,却马上被姜珩扶起来。
 
 姜珩趁着他低头时摸了摸他的头:“我向来不喜欢这样,既然如此,以后都不允许你向我下跪行礼,知道吗?”
 
 这样的要求透露出来的思想,在这样的时代无疑是天方夜谭,但姜珩不在乎,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阿令也不会在乎。
 
 安抚好万分激动的阿令,姜珩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因伐竹而满是伤痕的手,将责任真正铭记于心。
 
 不知道身处现代的父母如何,现代的他又如何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这变故而悲拗欲绝。可是,又能如何呢?他回不去了,只能着眼于现在的乱世。
 
 垂下眼帘,稍纵即逝的伤感之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眸中的坚定。
 
 有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且他既然已经占了人的身体,自然不能对不起原主。
 
 最好是,扬名天下。
 
 他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此时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精光,但下一刻便被鸦羽般的睫毛牢牢隐藏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