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灵魂》》黄啟坚

3、第 3 章:养鸡

　　时光荏苒，杨亮转眼间已经五岁多了。可家里的光景却是王小儿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有什么办法呢？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家家户户都是靠微薄的公分过日子，不管你有天大的本领都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所有人都被各种各样的政策束缚住了手脚，养只鸡，种棵菜都要躲躲闪闪，弄不好就会被割资本主义尾巴。
　　杨刚夫妇是勤劳的，每天起早摸黑地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拼死拼活地尽可能挣多一点工分。可是有什么用呢？家里可是有四张饥饿的嘴巴等着填满。为了能让孩子们吃饱肚子，他们夫妇俩是想尽了办法，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时，许多人家为了吃饱饭，除了积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外，还冒着被批斗的风险，搞起了“私人经济”。几乎每家每户都偷偷养起了鸡鸭等牲畜，偷偷在自家房前屋后开发了自留地，种上了玉米、蔬菜等农作物。由于看着群众忍饥挨饿，又地处偏远的山区，再加上法不责众，生产队的干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些小打小闹的“私营经济”都网开一面。杨刚也想在家里养上几只母鸡，好让孩子们平时能吃上鸡蛋。可家里连买种鸡的钱都没有。于是，他们便打算向邻居杨明借几只种鸡。这天，他带着杨亮走进了杨明的家。杨亮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包子，忍不住直吞口水。杨明见了，便拿起包子放到杨亮的手里说：“吃！”杨亮望着爸爸一眼，杨刚说：“伯伯让你吃就吃吧！”杨亮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明哥！有点事想你帮个忙？”杨刚小心翼翼地说道。
　　“有什么事？说吧,”杨明回答道，“能帮忙我一定会帮的。”
　　“我听说你刚孵出一群小鸡，我想借几只来养养。迟一点我会还你的。”杨刚吞吞吐吐地说。
　　杨明微笑着说：“这好办，不就是几只小鸡吗”
　　“谢谢！亮，我们一起谢谢伯伯！”杨刚抱着杨亮鞠了一个躬。
　　于是，杨明为杨刚精心挑选了五只最壮实的小鸡。
　　父子俩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鸡回到家里。几个孩子见爸爸带回来几只小鸡，一个个都情不自禁地欢呼雀跃起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把小鸡放进房间里养。四兄妹像照顾孩子一样精心喂养着这几只小鸡。小鸡饿了，兄妹们便到外面挖虫子给小鸡吃；渴了，就不停地换上清水；热了，就轮流用扇子扇风；冷了，就把它放在自己的被窝里。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小鸡很快长成了大鸡。有一天，母鸡终于下蛋了，他们激动得抱着头哭了起来。
　　杨亮高兴地对杨刚说：“爸爸，我们终于有鸡蛋吃了。”
　　杨刚抚摸着杨的小脑袋柔和地说：孩子，现在我们还不能吃，我们应该先把鸡蛋送给杨明伯伯，是他才让我们吃上鸡蛋的。人要懂得感恩，知道吗？”
　　“嗯！”杨亮懂事地点点头。
　　几只母鸡虽然改变不了这家人穷困的光景，但毕竟也能让孩子们适当打打牙祭，解解馋。除了养鸡外，刘英还在家里的院子里开辟出一块空地，种上了玉米和青菜。几个孩子都十分的勤劳，帮着浇水、除草、施肥，很快便有了收成。有了这些额外的补充，家里的生活才适当得到改善。刘英是心灵手巧，操持家务的能手。一顿稀粥在她的调配下，能让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一根玉米，她烧得香喷喷的，能让孩子们胃口大开。孩子们虽然每天吃的稀粥杂粮，但仍然长得是结结实实。
　　这天，邻居李大妈红着眼走了进来。她对杨刚说：“阿刚，你大爷他由于营养不良，导致全身水肿，医生说再不补充营养，恐怕会挨不下去了。”
　　“唉！”杨刚叹了一口气说，“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只母鸡！不如你拿去给大爷补补身子吧！”
　　“这怎么行呢？你们养只鸡也不容易。”李大妈激动地说。
　　“不，爸爸，我们不给！”几个孩子一听，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杨亮哭得尤其厉害。
　　杨刚把几个孩子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们，你们说人命重要还是鸡重要呢？没有了母鸡，我们可以重新由小鸡养起，但生命只有一次啊！”
　　刘英也安慰孩子道：“孩子们，你们的爸爸说对很对。你们想想，杨大爷平时帮得我们少吗？他不是经常给我们送吃的和穿的过来吗？”
　　在父母的劝说下，孩子们终于想通了。他们一人一个抱着一只母鸡欢天喜地走进了杨大爷家。
　　“杨爷爷，我们给你送鸡来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着懂事的几个孩子，杨大爷激动得热泪盈眶。
　　孩子们帮着李大妈一起把一只母鸡杀了。在杀鸡时，孩子们都哭了，这毕竟是他们的心爱之物啊！
　　很快，香喷喷的鸡汤便摆到了桌子上。
　　“孩子们，你们也喝点。”李大妈高兴地招呼道。孩子们吞了一下口水，齐声道：“给大爷喝吧！我们不喝！”
　　他们还帮着李大妈一起给杨大爷喂汤。喂完汤后，他们还一起帮忙洗碗，打扫卫生。看着这几个懂事的孩子，老夫妻俩鼻子酸酸的。
　　由于及时得到了营养的补充，杨大爷的水肿病终于治好了。
　　这是多么大的爱心啊！在家家都是一贫如洗的环境下，几只母鸡可以说比珍稀动物还要金贵。可杨刚一家却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赠给他人。杨刚的这种行为不但让人敬佩，更重要的是他在孩子们稚嫩的心灵里种下了爱的种子。这颗爱的种子将会在孩子们的心田生根、发芽、长叶、开花，直至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