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同人文]寻光》铃木茧

14、梦境与现实

　　诸星真最近有点烦躁，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出现了什么难缠的怪兽，还是一直以来的谜团出现了更让人难以理解的因素，只是因为……白无卿。他觉得，白无卿最近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奇怪了。
　　以往，这个本就清清冷冷的少女面对他时，还是会不时流露出淡淡微笑的。她很喜欢听他讲另一个宇宙光之国的故事，每次都是趴在地铺上，歪着脑袋，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弄得诸星真总是觉得他是在给小朋友讲睡前故事一样，却又……异常的满足。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白无卿开始若有若无地疏远他，不是以重新开学要认真学习为由，就是面对他时日渐沉默，两人之间的交流慢慢少了，一整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连偶尔的斗嘴都没有了。
　　诸星真叹了口气，侧头看了看地铺上长睫微垂、呼吸均匀的少女。其实，他们目前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不对，等这个宇宙的事一解决他就会离开，和她的交情也不会太长，可是……他还是明天和她好好谈谈吧。
　　白无卿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幻境里，似梦非梦。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虚无空洞，一片黑暗，让她连看清自己的身形都感觉有些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偏偏她的意识还很清醒。白无卿蹙眉，难道是被什么家伙算计了？少女的心中升起一丝警惕，眸中隐隐划过一抹冷厉。
　　昏暗的光突如其来，将这片无际的空虚刺破，带来了一丝光明。
　　这是……
　　白无卿愣了一下，眼中的锐利慢慢退了下去。恍惚间，她听到了一连串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响在她的脑海深处，让她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笑声渐渐淡了，紧接着，她的眼前似乎模模糊糊出现了两个身影。她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男子的温和低笑，女子的轻柔歌声，让她的眼眶忽然一酸，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悄悄漫了出来，似是疑惑，又似是委屈，还是……其他什么？她不知道。
　　“爸爸……妈妈？”她喃喃着，念出了这个对她来说几乎有些陌生的词，心尖忽然颤抖了一下。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光线转换，似乎周身的场景又变了。白无卿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宇宙中。是的，宇宙。繁星渺渺，辽阔苍茫，蕴含着无限神秘，这样的浩瀚之地，不是宇宙又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地方？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少女的眼眸中充斥着难得一见的迷惑。
　　她四下望了望，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身，刹那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光，四种不同的光柱，屹立在宇宙中，充满了神圣的威严，让人想要顶礼膜拜。
　　白无卿在短时间的震撼过后，忽然就想要流泪。那四色光柱带给她的感觉不是威压，而是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她对这种感觉又极端渴念，让她甚至想失声痛哭。
　　他们……他们是……她张了张嘴，似是想唤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她想要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蓦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骤然出现，她浑身战栗起来。回头，恐怖的红黑色光芒夹杂着漆黑如蛇的电流如海啸般朝着她呼啸而来。她全身僵硬，根本来不及躲避。
　　浓郁的红黑色将她吞没，一股极致强烈的痛苦也将她包裹。那种疼痛仿佛是在将她的灵魂一点点撕碎、掰开，然后又残忍地揉在一起，慢条斯理地玩弄、重复，直至，她的灵魂破碎成了齑粉……
　　“啊——”她惨叫出声。
　　“无卿！”少年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宇宙深渊，飘渺而来，拨开了她眼前浓重的暗色，“醒醒！”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少年清俊的面容和焦灼的眼神此刻都在近前。她怔怔的，忘了反应。
　　诸星真尚在出神时，突然听到白无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吓了一跳。翻身下来查看时，发现少女仿佛沉浸在了什么梦魇中，眉峰紧蹙，额上满是冷汗。
　　他竭力地唤她，用力地摇晃她，想将她唤醒，可是那个梦魇的力量似乎极其强大，少女的唇角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痕，他还是唤不醒她。
　　该死！少年恨恨地一拳砸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笼罩。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挫败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让他没有注意到，他左手上的手镯似乎微微亮了一亮，蓝宝石上似有隐隐的流光一闪而过……
　　诸星真看到白无卿倏地睁开了眼睛，顿时心里一松：“你终于醒了，还好吗？没事吧？”他看着白无卿此刻瞳孔无神黯淡，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心中又隐隐一紧。
　　白无卿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终是没发出什么声音。目光中渐渐聚拢了神彩，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了推他扶在她肩上的手：“……我没事。”
　　诸星真顿了顿，松开了手，目光却依旧紧盯着她：“你刚才，梦到什么了吗？”
　　刚才……梦？白无卿愣了一下，蹙眉回忆刚才所做的梦，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回忆不起所谓的梦中的内容。“我刚才……有做过梦？”
　　诸星真惊愕地看着她：“……你记不起来了？”她刚才明明差点就陷在梦魇里出不来了，怎么醒来以后倒好像忘了这段记忆？
　　白无卿抿了抿唇。或许，她刚才是做过什么梦，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梦中出现过什么，就像是……有人刻意抹掉了她的这段记忆一样，抹得还不是一般的干净。
　　“无卿？”见她又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模样，诸星真忍不住屈指在她额上敲了敲。
　　这在之前也是两人之间挺正常的一个动作，白无卿此时却僵了一僵，后仰避开了他的这个动作，淡淡地道：“我记不起来了。”
　　诸星真的手指僵在了半空，看着她明显疏远的举动，眸中闪过一抹不解：“你……”
　　白无卿却不再看他，径自躺下：“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上学，你明天要去便利店，也早点休息吧。”
　　诸星真看着少女背对了他，甚至还拿被子蒙住了头，唇角慢慢抿紧。一语不发地站起身，回到床上躺下。他觉得，他现在很愤怒，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中横冲直撞。
　　谁都没有发现，隐没在黑夜中，少女的额上有一点银色的印记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白无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诸星真已经不在了。
　　她怔怔地看着已经收拾整齐的床铺，伸手轻触在没有了任何余温的被褥上。
　　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也是，他那样的脾气，怎么可能会忍耐很久呢？
　　唇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似是自嘲又似是别的。不论怎么说，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就可以了。
　　白无卿垂眸，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洗漱间里，她无意间一抬头，忽地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刚才……是在镜中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吧？
　　伸手在额上轻轻摸了摸，光洁一片，却再看不到什么。少女蹙了蹙眉。
　　是她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