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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离•殇——普罗旺斯的眼泪

      周雪妍回到美国什么事也没和易天祁说,而易天祁也没有问。表面上,她还是那个偶尔向他撒撒娇,每天开开心心的周雪妍。可是,在心里,周雪妍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过分的平静往往预示着大的风浪。
      如果外公能金钱权势去诱惑易天祁,她一点也不担心,她很明白他的性格、为人。怕只怕……
      想到这里,周雪妍有些心烦气燥。
      不过,这事或许会是对他们爱情最好的考验。不经历过风雨的爱情也不会长久。周雪妍企盼着他们能共同度过这一关。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比周雪妍想象中的要简单,本来已经作好思想准备的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外公那边似乎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他们在普大的日子过得依然充实而平静。
      外公难道这么轻易就罢手了?虽说杞人忧天是盲目的,可是居安思危是必要的。几个月里,周雪妍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有一天,易天祁突然对周雪妍说:“我们去普罗旺斯吧!2月有春假。”
      “不是说……8月才去吗?为什么这么突然。”
      易天祁的眼里闪过一丝暗淡,然后很快恢复平静。“暑假可能会比较忙。”
      周雪妍捉摸着他的话,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就说:“好吧!”她说得有些委屈,“只不过看不到那边夏日的美景了……”
      虽然看不到夏天的美景,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去自己向往的地方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
      周雪妍挽着易天祁的手,不知不觉地从学校的大门通过。
      等走出大门,周雪妍才想起来,“惨了!我们刚走过的是费兹兰道大门。”
      易天祁笑笑说:“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不用担心。”

      他们到达传说中的“骑士之城”刚好是黄昏的时候。很难得的是在这个天气阴晴不定的地方能看到美丽的夕阳。淡淡的霞光晕染着天空,也映照着他们稍显疲惫的脸。眼前一大片的是收成切割后留下的枯枝短茎,上面覆盖着的是一层薄薄的雪。也许是春天快来的缘故,雪融得已经差不多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次的旅程,他们好像各自都有心事,玩得也没有那么开心。在7天里,他们只是参加了蒙顿的柠檬节,其余的时间就在外面稍微逛逛,或是待在房间里。
      很奇怪,除了第一天,他们到那个傍晚天空是晴朗的,其他的日子几乎都在下雨。雨丝很细,有春雨的特色。但也异常的冰凉,落在皮肤上会使人不禁打寒颤。

      他们离开前的一天,天气突然晴了。周雪妍拉着易天祁出去走走,顺便买些东西回去。
      走在小路上,周雪妍的心情特别好,空气中弥漫的是草的味道,柠檬的味道还有泥土的芳香。
      “我们到前面的小店坐一会儿再走,快点啦,我想喝茶。”周雪妍拉着易天祁的手,向前面的乡村小屋走去。
      在舒适的藤椅上,周雪妍慢慢地品着花茶。

      “我们分手吧!”
      周雪妍正在想着要买些花茶会去给凌薇,所以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她同时放下茶杯,看着易天祁。
      易天祁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想再骗你了。跟你交往的这段时间以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所以……我们分手吧。”
      周雪妍觉得有点好笑,“你等等啊,我看看今天是不是4月1号。”
      “对不起!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从最初的舞会,到普大的相遇,再到跟你交往……其实,这一切我已经谋划了很久了,为的就是要你爱上我,为的是周氏……”
      周雪妍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相信……既然是这样,你可以继续装下去,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告诉我!”
      易天祁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推到周雪妍的面前。
      周雪妍拿起袋子的手有些颤抖。袋子里有一份书面的文件,上面的内容全是关于她的。从出生开始的大大小小的事在这上面几乎全部囊括了。还有就是一叠照片,她的照片。她还心存一点希望地去看照片上的日期,可是在她看完上面的数字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她笑着,笑着看易天祁,说:“那么……你现在把一切都抖出来是因为看我可怜吗?同情我吗?把我耍得团团转,于心不忍了吗?”
      易天祁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听着周雪妍的指控。
      “你还想要什么?今天也一并说了吧!”
      易天祁依然没有反应。
      “我以为……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意外,可是……到头来却是我一个人异想天开。”周雪妍一直努力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泪水还是不争气滑过眼角,“易天祁,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么重要的一课。”

      原来外公一点都没错,他接近我只是因为我姓“周”,只是因为我拥有的这一切。周雪妍,你真的太天真了,你以为以后可以多一个家人,多一份依靠,多一个肩膀。孰不知别人只是在利用你,你只是一架梯子,一架可以快速爬到顶端的梯子,你只是个能让他少奋斗几十年的工具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为了他的目的践踏我的真心。为什么我的付出得到的只是伤心跟难过。是上帝在惩罚我吗?是因为我拥有得太多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要这样对我……

      周雪妍,一直跑,没命似的跑着……易天祁跟在他后面。
      他害怕了,真的怕了,这样的周雪妍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周雪妍。

      很快的他们已经身处繁华的大街了,可周雪妍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看着她穿过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易天祁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只顾着眼前的她,跟着她的轨迹跑,却……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非常危险的境地了。
      这时,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易天祁的身体高高地飞起,紧接着……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留下的只是离人的殇。
      周雪妍的脚步不知不觉停下来了,她慢慢地转身……眼前的那一幕让她的胃止不住地翻腾……
      没有一点犹豫,周雪妍飞奔着,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奔去……
      她跪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把他的头托起,放在腿上。满眼的水汽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她的视线里只剩下红,刺眼的红,整片的红色。
        “我……我最……最遗憾的……是……是没能在……在夏天,陪你……陪你来这里。”易天祁吃力地说着。他抬起右手,想试着擦去,周雪妍脸上的泪水。“对不起……让你流泪,对不起……让你难过……”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没有故意接近我,你没有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告诉我,你不会有事。”周雪妍泣不成声。
      “不要哭……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易天祁安慰着她,给她微笑,然后……他的眼睛缓缓地闭上……
      “救护车!……救护车!……医生!医生!”周雪妍用中文大声地喊着,她忘记了他们在法国,在普罗旺斯,没有人听得懂她在喊什么……
      周雪妍摇晃着易天祁的身体,哭喊着:“你起来啊……起来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没给我理由!”
      不经意间,她看见易天祁口袋中露出的半截纸,它很像是一张……周雪妍把它拿了出来,果然……果然是支票,一张空白的支票。
       “外公”
      看到支票后,周雪妍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字。原来如此,真的是外公。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外公去找你了,为什么要骗我……”周雪妍哭泣着,像个迷失的小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周围的法国人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们只能默默地为她祈祷。

      易天祁永远的留在了这个梦幻的国度,永远留在了她曾经一度向往却带给她无尽的伤感的地方——普罗旺斯。

      “走过费兹兰道大门的学生都不能毕业”凌薇的话回荡在周雪妍的耳边。看来,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注定了他们会走过这扇门,注定了他们会离开……

      樱花和烟火的美只是一瞬间,就像他们的爱情,眨眼间消失不见。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大约只有7天的时间。事实上它在开放的过程中已经开始凋谢了。也许周雪妍和易天祁都不知道,他们不被祝福的爱情一开始,就已像樱花一样慢慢凋谢了……

      从那一天起,周雪妍不再是周雪妍,她也永远回不去那个以前的周雪妍了。
      从那一天起的两年时间里,她没有回过普大,更没有回过日本。
      从那一天起,瑞士的雪山,瑞士的湖水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从那一天起,她试着去找寻自己,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从那一天起,她才知道,有一种人,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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