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话是这么说，人还是得审，甚至得更铆足了力气审。
越安新在一屋子老烟枪中安然地自顾自喝他的“养生茶”，半晌，“叫张鹃过来帮忙吧。”
徐来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反正早晚要并案给他们的，提前让她参与也不算违反规定。”
“我来联系吧，安新你休息会，空空脑子，等会估计你还得上；沈扬、黎城，你俩去再过过那几个服务员；张冰、方月明去过那些未成年学生，务必在再审之前敲出点东西来！”
“是！”
“明白！”
……
众人四散，徐来也去了走廊里打电话，把越安新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他强迫自己从案件里暂时脱离开来，用手撑住了头，准备闭一会眼睛，恢复一些精力——却突然想起来今天他带人从正门突入，林靖澜是负责守后门的，之后他们逮了几个关键人物后就直接带了回来，他今天晚上直到现在还没和林靖澜照上面。
……总得发个微信说明一下……他想着。
越安新就是这样一个人，处事认真到几乎有些古板，也因此局里的人才都对他都有些“敬而远之”的意味。
想起要发信息之后，在想应该发什么内容时越安新却又难得犯了难。
此时已经是深夜，再加上刚刚进行了一场高强度的审讯，纵使是越安新这种精力远超常人的人也有些吃不消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此时迟钝的大脑导致的，让他对一条简单的信息编辑了又删，编辑了又删……
“行动顺利，这次因为公事让你躲过去了，但不要以为会就这么过去。”删除。
“你的事我听张队长说了，会在后续审讯中多加关注。”删除。
“今晚我要通宵审那个酒吧老板，这次大家都表现得很好，局里应该会立功了。”删除。
……
最后他编辑了：“今天先放过你，之后我会再找你。”闭眼咬牙，点击发送，之后就像鸵鸟一样立刻把手机向下扣了过去，不想立刻看到回复的内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解决了一件遗忘的事，越安新感到思绪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双手交叉、撑住额头，就那么默默地清空大脑、闭目养神，以求得效率更高的休息。
没有过多久，徐来敲了敲办公室门，然后推开，“安新，张鹃到了，你准备准备吧。”
“好。”越安新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他又是那个“精密、精准、精确”的越安新了，整齐笔挺的警服和他眼中迸射的精光，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已经高强度工作了大半夜的人，反而像是清晨刚刚踏入工作场所一般的精神抖擞，“徐队，我准备好了。”
他跟随着徐来出了办公室，走廊里，应该是刚刚被叫起来不久的张鹃意外地同样衣着整齐、精神充沛，他向她点头致意，两人没有过多地交谈，技术员连接好通讯装置，越安新将一枚耳机塞入了耳道里，简单测试了一下，示意张鹃及众人，“没问题，通讯已经连接上了。”
“好。……辛苦了，安新。”徐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越安新点了点头，打开门再次走入了审讯室。
事实证明叫张鹃来协助这件事他们做对了。
按照张鹃在耳机中的指示，越安新把一些案件的细节重新对酒吧老板进行讯问，果不其然看到那一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架势的中年男人脸上终于逐渐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
——成了，越安新想。
他的审讯技术在整个空港分局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此时立刻判断出对方的心理防线即将被攻破，马上乘胜追击，果然看到酒吧老板整夜都仿佛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但却不是惊恐、心虚、悔恨……等等情绪中的任何一种。
——是兴奋，越安新仔细观察之后，最终还是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对于审讯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结论。
越安新难得地产生了一丝类似“不安”的情绪，尽管他面上依然是平静无波的，但他已经有了一种感觉——恐怕要坏事了。
局面正在逐渐向他无法掌控的方向滑脱……
“……‘他’在这吧？”那个打扮得仿佛成熟商人一般彬彬有礼的老板突然露出了仿佛最凶狠罪犯一般狰狞扭曲的面孔，“哈哈哈哈哈哈，‘他’在这，原来‘他’真的在这，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位’一定会高兴死的……哈哈哈哈……”他疯了一般的大笑，“‘那位’说‘他’很可能在津港的时候我还不信……当然也不一定是津港，也有可能是燕京、河北、山东……范围有点多，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津港，哈哈哈哈哈哈——”
“安静！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越安新猛地敲了一下桌面，但这并没有止住酒吧老板疯狂一样的大笑，他笑得那么激动，简直让人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抽筋晕死过去，“老实说，什么‘他’‘他’的，‘他’是谁？‘那位’又是谁？”
“老实交代！”
“哈哈哈哈哈哈——警官，‘他’是谁，你还用问我吗……”他似乎终于笑够了些，能够正常说话了，“‘他’不是，就在你耳机另一边吗？”
那一瞬间，越安新得承认，连他都有了一丝慌乱，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你怎么知道我耳机对面是谁，你很想见见我的同事？”
“……同事？不不不，‘他’可不是您的同事，警官，不如这样，您让他进来吧，让我见他一面，我就什么都交代，真的，一点都不藏着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真的，您让我见他一面，你想让我配合什么我都配合，说到做到。”
“……”
“你想见我？我来了。”正在越安新思考如何应对时，张鹃拉开门走了进来，坐到了越安新旁边，“行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说了吧？”
越安新本来也犹豫是否应该让张鹃进来，他也好奇这个酒吧老板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见到“张鹃”。
——却看到他在看清进来的人是谁之后，原本极端兴奋得宛如疯狂一般的人迅速地委顿了下来。
“……原来不是……”他喃喃地说着。
“……原来不是……”
“……不是……”
越安新猛地敲了下桌子，“行了，你想见的人也见到了，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
“行了，张鹃同志，今天辛苦你了。”越安新出了审讯室，才敢揉了揉太阳穴，他都如此疲惫，何况女同志了，“……不过好歹这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也不算白来，今天多谢你了，赶紧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怎么了？”
越安新看到张鹃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有什么事吗？你直说，今天多亏了你帮忙，这人才愿意开口，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张鹃张了张嘴，却还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她心中的猜测告诉这个人。
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一切都还没有确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她想。
“没事儿，”她最终摇摇头，“那我就先回去了，越副队你也辛苦了，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随时喊我，随叫随到。”
“那就多谢你配合了。”
“别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
张鹃转身走出了空港分局的大门，她身上却丝毫看不出“困倦”的神色，反而脚步越来越快。
“……必须马上和滇南那边联系……”
“……希望一切都是我猜错了就好了……”
“……林哥的身份，很可能已经不再安全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