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黄濑bg]微凉烟花》江藤夕夏

5、社团的选择

　　海常高中的食堂座落于教学楼和礼堂之间，刚刚从礼堂结束的入学式中出来，大多数人都选择挤进了人群熙熙攘攘的食堂。鉴于是新生入学的第一日，在还未体验过海常食堂美味的情况下，食堂自然拥有着比以往都要更多的客流量。
　　烟城千咲和青野琴子勉强才找到两个面对面的位置坐下。
　　提出一起来食堂的人是青野琴子，两人刚才入学式时恰好坐在一起，本来入学式一结束烟城千咲便决定自己起身离开，没想到被琴子拉住，并被询问是否一起就餐的意愿。
　　这对于本来计划要一个人吃饭的烟城千咲来说打破了预期，却也是希望之火。
　　欣然接受了以后，两人一同来到了食堂，这个人山人海的地方。期间两人并排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是这样，但烟城千咲确能感受到开心。这也许，是最坏的预期之下得到的超出预期的最好结果。至少，她的高中第一日不会孤独一人，虽然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问题。
　　“今天的烟城同学，果然很厉害啊，在黄濑君的下一个自我介绍，居然还能这么平稳。”其实烟城千咲只不过例行公事地进行自我介绍罢了，不过语气风轻云淡，完全不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紧张不已的样子，这对于青野琴子而言，大概需要莫大的勇气吧。
　　而且她不得不感谢烟城千咲，因为有了千咲作过渡，下台后也给她加油打气，她才能做出一个还算不错的自我介绍。
　　“诶？”一时间听得不太明白，“其实青野同学也不错啊。你看起来似乎挺开心的，也许是你相较以往有进步了才因此欢欣雀跃吧。”千咲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这的确是自己心里对她的认识的真实写照，但像这样去回头鼓励他人，大概还是第一次。
　　“烟城同学！好厉害！”琴子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生涩而又有点畏惧他人视线的眼神中写满了对融入集体的渴望，“谢谢你。”顷刻，琴子脸上笑靥如花。
　　“那，”千咲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
　　“呐！黄濑君，请务必收下我的便当！”
　　“请收下我的！”
　　“还有我的！”
　　……
　　黄濑凉太捧着小山高的便当盒从千咲面前走过，身后跟随着一大群还想要给他递便当的女粉丝。
　　这家伙到哪儿都饿不着……
　　“那就是那个奇迹的世代吗？”
　　“这才第一天呢，后援会就这么多人了吗？”
　　“真厉害啊。”
　　……
　　过往云烟烟如沙，他人说什么，他黄濑凉太从来是左耳进右耳出。
　　“黄濑君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良久，待黄濑凉太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连着那些吵吵闹闹的后援会，仿佛食堂也安静了许多，青野琴子如是感叹，“真厉害……”
　　“是啊。”烟城千咲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粉丝团……好像更强大了……是因为在毕业之后好好地进行模特工作的缘故吗？……大概，是吧。
　　“呐，烟城同学想加入哪个社团呢？”琴子的视线与千咲对上，“海常高中好像厉害的社团有不少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大概不会加入什么社团呢，该怎么说，我……有点忙。”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在高中加入什么社团，一来不加入对她来说比较自由，二来她对友人的承诺和学习打工时间需要用牺牲社团活动时间来均衡。
　　“在为什么而忙呢？”
　　“打工。偶尔要出去打工，所以会和社活冲突，所以还是尽量不加入什么社团了吧，我想任何社团都不会想要我这种不称职的幽灵社员的吧。”千咲开玩笑似地扬起笑容。
　　此刻，只要她照一照镜子，就会被现在这样的自己吓一跳，明明已经这么久，没在还不熟的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还可以开玩笑，而且这还是在海常的第一日，她居然破天荒地达成了这四年来她不曾完成的事，可以说是解锁成就了。
　　海常就像有一种魔力一样，让她改变了许多，这长此以往不曾改变的东西，也许是在这片神奈川的土地上存在着的祖先的灵柩，守护着这里，守护着她吧。
　　千咲感觉心房暖暖的。
　　“这样啊。”琴子似乎丝毫没有放弃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没有社团活动的高中果然会很无趣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烟城同学还是尽量参加一个试试吧？”女孩这样说着，眨巴着眼睛，水润的眼眸中折射出诚挚的热情。
　　“那……那什么社团合适？”正是这双充满关怀与热情的眼睛，让她这座坚定不移的冰山融化了，意识到究竟自己应了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拐入了“歧途”，换句话说，就是上贼船了。
　　而当事人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对面前这人有多大感召力，甚至还因被推回来的问题而手足无措了，明明这之前的对话她一直站主动权，现在被人反客为主了倒突然有些不习惯，青野琴子的大脑一片空白。
　　“诶？……那个……就是……嗯……嗯……比如说，找那种没有硬性要求每天都必须要集会的佛系社团啊，比方说文学社什么的之类的……”
　　在说自己完全不擅长领域的话题时，琴子总感觉不大自在，何况，方才提议对方加入社团完全是临时的发自内心的想法，还没有深入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说，交流便进行到这一步了。
　　“那么，青野同学决定好自己要加入哪个社团了吗？”既然被劝说要加入社团，完全没有考虑过社团选择的她索性向她询问意见。
　　“还没有，不过今早稍微看了一下招新海报，我对于手工部稍微有一点兴趣。毕竟，除了手工之外我似乎基本上完全不擅长。”琴子腼腆地笑道，笑中也含着几分惭愧和失落，“吉他还只会一点点，舞蹈是完全不行，国中的时候也就仅学过一点点基本功。嘿……”
　　似乎是不愿回想的往事，有一瞬间青野琴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很快恢复了往时的平和。
　　但就这仅仅不过几秒，却被烟城千咲给捕捉到了。
　　“这样。”千咲点了点头，却又立即摇了摇头，“青野同学还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吧，任何人都不会嘲笑真正喜欢某样东西的人没有技巧。”不过，她并没有特意去拆穿对方在无意间显露出来的无助与难过，既然对方极心想掩饰，在初识的阶段的她们还未到那种可以谈论这些的时机。
　　最终，她选择不加入任何一个社团，做一个自由人。比起参与那些不能每次按时出席的活动，不如省出这些时间来弥补她在打工的时间上失去的学习时间，以及……抽空去看看某个人。
　　午休过后便是正式的社团招新，任何社团的加入与否都要经过考核，为的是防止那些混日子的人进入社团空有人名而无人身，社团需要的是真心实意的对某件事物的热情。考核兼有面试和笔试，这时候考验沟通能力的时候便到了。
　　由于在学校里到各种社团到处转，花了不少时间，以至于当琴子和千咲到达手工部门口时，只剩下几人在等待受试了，千咲拍拍琴子的背，给她加油鼓劲，看着她进入笔试场之后，便离开了。
　　倒不是抛下她不顾，只不过是……充分利用等待她的时间……
　　篮球场坐落于海常高中的东北部，分室内和室外两个区域，而作为拥有悠久历史的篮球名校，篮球部自然而然地，占据了室内的场地。
　　按照以往的惯例，社团活动的训练时间，球场是自由开放的，不过学生会方面有明确规定不允许无关人员打扰人员训练，所以实际上平日出入频繁的日子只有练习赛，但即便如此，大门还是时刻敞开着的。
　　而今日，大门紧闭。
　　早在数小时之前，青野琴子和烟城千咲曾路过球场，里面人声鼎沸，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入部考核。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又有多少人为了争得入部苦练了整个国中。
　　“做个经理什么的……？”琴子半开玩笑地说。
　　“完全不行啊。”千咲心不在焉地应道，缥缈的目光不知延伸到了何处，里面人声鼎沸，似乎也勾起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炽热。
　　明明还是乍暖还寒之时，校服的针织衫都挡不住凛冽的寒风的季节，而烟城千咲却感觉胸口处的炽热不停息般，源源不断。
　　这里的篮球部还真是振奋人心啊。
　　她心底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说起来，黄濑君应该也参加了吧，入部的应届考核。”见烟城千咲盯着篮球部出神，她甚至都差点怀疑她和黄濑凉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了。
　　早上的时候自我介绍时说起帝光，老师还打趣同班唯二的两个帝光生刚好坐在一起。
　　“也许。但像他这种被挖过来的人，大概此刻，正在一边的板凳上无所事事吧。”按历届规矩，挖过来的人理论上可以不必再参加入部考核，应该对他们的考核，早在国中一次次的篮球联赛中便完成了。
　　“不愧是奇迹的世代呢。他们强得就像神仙一样。”
　　“虽然很强，但还没到那种地步。他们之中或许有人强得不像人，但也有人为了进步一点一滴地努力，为了进步废寝忘食，他们不是神仙。”这样说着，脑海里闪过那些人努力拼搏的身影。——记忆模糊得仿佛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诶？”惊讶于千咲会给出这样的回复，琴子回头想看看现在千咲的表情。还是第一次……
　　听到否定他们是神仙的言论……
　　她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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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是这么笨手笨脚地，少来妨碍我们去赢奇迹的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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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滓做不好的话好给我滚！
　　……
　　……
　　记忆碎片一幕幕出现，好像是在昏暗的篮球场里，一群男生因为输球而将气往站在一旁的女生身上撒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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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迹的世代都什么人啊？
　　神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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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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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这么慢吞吞的，就因为你浪费老子时间，才没法赢那群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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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无助得站在一边，任由他们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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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木了？
　　什么垃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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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幕一幕，一幕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