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吸血鬼与哥谭与女巫》猜虞

3、笼庭里的知更鸟

　　杰森是在一阵闷热中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的想，屋顶漏水吗，他怎么感觉身上湿湿的……

　　他睁开眼，首先注意到的是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金子一般明亮、灿烂，在哥谭生活够久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天气有多珍贵。

　　然后他看到了伊赛尔，仰着脑袋呼呼大睡，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仿佛闪闪发光。最重要的是，嘴角那可疑的水迹——一滴不拉的全都落到了他的脑袋上。

　　杰森很愤怒，非常愤怒。他“啾”的一声——恶，娘们唧唧的，这让他更怒火中烧——低头猛啄伊赛尔搂着他的那只手。

　　伊赛尔痛呼一声醒来，搞不清怎么了，即便如此，她依然反应很快的捧住了杰森，防止他因为她突然起身而摔落。

　　她眼中泛起泪花，强忍着疼痛把杰森放在膝上，举起手——指尖和手背已经红肿。

　　“发生了什么？”伊赛尔迷惑不解，澄澈的蓝色眼睛望向杰森。

　　杰森抬眼瞅了瞅伊赛尔，被那双满是无辜的眼睛看得心虚，下意识舒展翅膀挡住脑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杰森连忙放下翅膀，努力变得理直气壮，谁叫她擅自把自己变成鸟的，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想到这里，杰森挺起圆滚滚的肚子，两个翅膀揣在胸前，力求有气势地瞪回去。

　　……可惜效果不太好，伊赛尔的口水还没有风干，他现在看起来整个一惨遭蹂躏的鸟，羽毛歪七扭八的支棱着。

　　伊赛尔此时反应过来了，她难以置信地质问道："就因为我的口水滴到你身上，你就要把我的手啄成这样？"她委屈极了，难道他们不是朋友吗？

　　咳咳，其实不止如此。杰森在心里悄悄反驳。

　　伊赛尔嘴唇颤动，眼睛里泪光闪烁，她哆嗦着抬起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眶。然后一语不发地抱膝坐下。她现在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孤独感。

　　呃，这么生气？杰森心里有些愧疚。他奋力朝一沓钱跑去——之前他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只顾着生气。他粗略地数了数，好家伙！大概有400美元，谁这么财大气粗，把这笔钱随意地留在这里？昨晚刚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些钱。

　　杰森觉得自己又正确了几分。伊赛尔昨天要是不把他变成一只鸟，那么他就能知道在他们入睡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他有七成把握他们被盯上了。但是，既然对方昨晚没有动手，那么这笔钱就能用。

　　杰森艰难的把钱拖到伊赛尔面前——毕竟他现在只是一只鸟，还是个胖得跟个球似的鸟！把钱朝伊赛尔那里推了推，杰森小心打量她的神色。

　　伊赛尔仿若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灿烂的笑了："看来我们暂时不缺钱啦。"

　　杰森放下心来，欢快的鸣叫了两声，自从变成鸟后，他的行为习惯也不自觉地发生偏差。

　　但他放心的太早了。

　　仿佛是不经意间，伊赛尔拿钱时，手好巧不巧地撞了杰森一下。

　　杰森冷不丁被撞了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向后滚了几圈。最后两脚朝天的堪堪顿住。颠倒的视野中，伊赛尔依旧是那抹笑颜，只是好像更灿烂了几分。

　　啊，女人的报复心可真强。杰森在两眼呆滞、双腿抽搐中得出了这个结论。

　　杰森凄惨的努力抖动那过于纤细的双腿，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翻过来。他确定自己听到了笑声——她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但更凄惨的是，他发现这只是个开始。

　　……

　　“啾啾啾啾——"F*ck！那是我的脸！杰森疯狂地朝伊赛尔抗议，鸟喙不停的一张一合，试图骂出无数种脏话。

　　几分钟前，杰森震惊地看到伊赛尔使用了一个道具，然后她的脸就逐渐变成自己的样子。

　　杰森不敢置信，她为什么，不，凭什么用我的脸？

　　伊赛尔笑眯眯地朝杰森摊了摊手，然后表现出一种非常浮夸的遗憾："真抱歉，我没有学过鸟语，所以恐怕不能和你交流了。"

　　本来能量已经用完了，但伊赛尔之前查看了一下系统界面，发现那个"这是结束，也是开始"任务又完成了一次。

　　她询问了一下系统，得到含含糊糊的回答——昨晚与重要人物接触。但当她继续问什么是重要人物的时候，系统却拒绝回答。

　　伊赛尔也就心宽的放下，她从来不为未知的可能担忧。然后她就用刚得到的能量换了一个“三无易容”，据介绍，没有卡顿、没有后遗症、没有时间限制，本身形象和易容形象之间切换如丝般顺滑，唯一的缺点是每建立一个新的人物形象，都要重新输入能量。

　　“之前的经历和你的介绍，让我充分明白了哥谭是一座多么危险的城市。因此我想用男孩的脸会比较安全一些。”伊赛尔解释道。

　　杰森：道理我都懂，可你为什么要用我的脸？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杰森准备让伊赛尔好，好，感，受一下他的不满。先一个左勾翅膀挠她小腿，让她站不稳，再一个右勾翅膀糊她一脸，让她能够作出正确的决定！

　　且看杰森那高昂的冠羽、战意腾腾的蓝眼睛、酷（可）炫（爱）的姿势，好一个精神小鸟！

　　伊赛尔只是微笑着把手放在裤腰上，毫无所觉般开口："这个道具能值得称道的一点就是它不仅完美的复刻容貌，还附带身体，至于效果如何，也许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这是威胁吧？是吧这个女孩都不会害羞的吗？她目测年龄还比自己小！杰森紧紧盯着那只手，眼珠子都快黏上面了。我是会被威胁到的人吗？我看着像轻易屈服的样子吗？

　　不，我不是！

　　——但我是一个宽容的人，我不和小女孩计较！杰森宽慰自己，蔫蔫的趴下。

　　伊赛尔,顶着杰森的脸，捧起鸟球球，猛亲了几口，心满意足地看到他一脸嫌恶的样子。她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但是每当看到杰森一脸茫然、一脸吃惊、一脸恼怒或别的什么表情，她就觉得……可爱、有趣！

　　伊赛尔把钱分散成几部分，放在衣服不同的夹层里，只在口袋里放一小部分。

　　“帽子？口袋？头上？肩膀？好吧，是肩膀。”伊赛尔询问杰森要待在哪里，她准备出门。

　　首先找一个住处，再买几件衣服，噢对，她得先去吃饭！伊赛尔摸摸肚子，意识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找到最近的一家快餐店，伊赛尔点了两份套餐。

　　“话说，鸟能吃快餐吗？这样会不会让你减寿？”伊赛尔忧心忡忡地问。

　　杰森“啾”了一声，猛扑到汉堡上，哒哒哒哒的吃起来，他也已经很饿了。

　　伊赛尔知道，杰森这是表示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千回百转的读一个象声词，来表达他的不同情绪了。

　　伊赛尔宠溺地看着杰森狼吞虎咽，还能怎么办呢，谁叫是自己家的娃呢，宠着呗。伊赛尔现在宛如一个已经色令智昏的昏君，被妖妃杰森油光水滑的皮毛所惑，她决定要好好攒能量，争取为杰森换更美丽(？)的身体!

　　店员嘀咕着为伊赛尔送上第四份套餐："怪人。给鸟吃三份套餐，也不怕撑死了。"他话语里难掩嫉妒，作为哥谭底层人民的一员，他每天都得省吃俭用，店里的这份套餐他一直舍不得点。

　　伊赛尔也感到吃惊，他的胃是连着异次元吗？吃那么多东西都去哪了？

　　杰森终于吃饱了，正在开开心心的啜食甜筒冰淇淋。但那个冰淇淋非常大，堆着三个冰淇淋球，每一个都有杰森那么大。故而他吃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以防掉进奶油海洋里有窒息风险。

　　伊赛尔心中一动，戳了戳杰森，兴致勃勃地挖了一勺冰淇淋喂过去。

　　我应该拒绝的。杰森想。这家伙顶着我的脸，做出这么傻的动作。但他却不由自主地配合伊赛尔，吃完了一整个冰淇淋。

　　我只是不想让她伤心。杰森告诉自己。至于为什么不想让她伤心，他没有深想下去。

　　哪里的公寓既便宜有安全、怎么挑选靠谱的中介……杰森对这些如数家珍。他用脚爪艰难地把这些经验写在纸上，帮助伊赛尔租下了一间公寓。

　　写完杰森就虚脱地挂着伊赛尔肩头，耷拉着眼皮，很快陷入沉睡。伊赛尔刻意放缓步伐，以减少颠簸。她还要去买一些衣物。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打扮，真的，我是一个朴素的男孩儿。”

　　“我之所以买这么多饰品完全是因为杰森。他是一个很臭美的鸟，每天照镜子至少3个小时以上。”

　　杰森半梦半醒听到这句话，完全清醒了过来。臭美？说他

　　风评被害！

　　他现在在一个笼子里,被伊赛尔提在手中。她正和一个男孩儿说话，嗯，在一家女性内衣店里。

　　来之前，提姆没有想到自己要经历这番磨难。但是时间有限，他必须尽可能地打探出更多消息……哦，所以这就是他和这个顶着杰森外表的女孩一起逛女性内衣店的理由。提姆尽量忽视店员异样的目光。

　　他想为蝙蝠侠做些什么，他无法忘记当看见杰森的面孔时，布鲁斯脸上的表情——懊悔、痛苦、怀念、愤怒……那一刻，他更多的只是一名失去孩子的父亲，而不是战无不胜的蝙蝠侠。

　　据他们的观察，伊赛尔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没有经过任何格斗训练。但不普通的是，她的能力——虽然听上去有些可笑但确实有效，她的身份——蝙蝠电脑查不到这个人的资料，还有她出现在哥谭——她走出来的那条小巷恰好监控坏了，但在之前，她没有在哥谭的任何一处出现过，也就是说，她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还有现在，她把自己变成了杰森的样子,是受人操控吗？如果这是一个针对蝙蝠侠的局，那背后的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所以他来了。很顺利的和伊赛尔搭上了话，她看上去没有什么戒心，同意和他结伴。

　　“呃，我注意到你买了很多饰品。”提姆其实知道原因，但他现在应该不知道。

　　于是杰森就听到了伊赛尔那番话。

　　“很有趣。”提姆干巴巴地夸赞道，“很少有人给宠物起自己的名字。”

　　“不是宠物，他是我的朋友。”她认认真真的强调，继续说:“我知道，你可能对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很疑惑。这其实也是因为杰森。”她无奈地摇头:“每当杰森看到女孩时，他就会去扒拉她们的衣服……所以我只好买这个来……”她顿住了，因为她看到杰森已经醒过来，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

　　伊赛尔心虚地想，他能理解的是吧，她这只是权宜之计。

　　提姆假装自己信了，尽管这实在有些诡异——听一个“杰森”说另一个“杰森”，关键他们都不是杰森。

　　杰森则持续在如遭雷劈状态无法自拔。不仅仅是那番污蔑他声誉的话，还因为伊赛尔的着装……

　　她戴了一副粉红色的墨镜，耳朵上挂了两个甜甜圈样式的耳环，如果是她自己的脸，杰森觉得自己会愿意多看几眼，但那是他的脸！

　　不过这些和她在玫红色西装裤下配柠檬黄长筒袜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杰森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迫害。他虚弱地看了看那个男孩儿，值得敬佩，竟然能在这身奇葩的装扮下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提姆最开始其实惊呆了！他曾经偷拍过前任罗宾杰森，虽然他那个时候着装就挺夸张的，但还没有夸张到这种地步。他安慰自己，她现在是杰森十四五岁的样子，面部线条精致柔和，看习惯了……也挺可爱吧，大概。

　　伊赛尔则是喜滋滋的在杰森面前转了个圈，她觉得自己的装束成功极了！一路上回头率超高，她坚信那些目光都是对她优秀审美的肯定。

　　杰森告诉自己伊赛尔其实只有三岁，跟孩子计较什么呢，他充满优越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