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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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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旅店的老板是非常典型的美型男子。他有一头金色的卷发,刚好垂到肩膀的位置。眼睛是漂亮的紫蓝色,胸口的口袋里总会有一束玫瑰。如果不是他下巴上那层小胡子,肯定有不少人认为他是一位窈窕淑女。
此人名叫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是个法国人,亚瑟的旧识兼损友。平时住在巴黎,不过近两年隔三岔五就往英国跑,后来干脆在伦敦开了家酒馆,还能赚点外快。
半年之后,酒馆在超有钱的亚瑟的资助下升级成为了旅店。
弗朗西斯不只一次怀疑,酒馆能得到资助都是因为亚瑟那个颜性恋馋上自己脸了。
虽然他自己也是颜性恋。
弗朗西斯一直很好奇,明明他俩都是“只要长得好看,就可以直接上床”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里,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旅店的一层保留了原来酒馆的设计:一个小小的吧台被放在了屋子最里面,还有几圈以吧台为中心,环绕在四周的桌椅。再往外是几个占满整面墙的酒柜,每一个小格子都放上了各色的玫瑰和醇香的酒——其中红酒和葡萄酒占了百分之六十。
弗朗西斯随手拿过一瓶,熟练地打开酒瓶塞,给自己和亚瑟倒了两杯红酒。
“看样子,你又看上什么人了?”他晃着高脚杯,透过清澈的红酒盯着亚瑟的脸。
“有茶吗?”亚瑟答非所问。
弗朗西斯摇摇头:“死眉毛,我的酒馆为什么会有茶?”
亚瑟哼了一声,接过了酒杯。
“行啦亚瑟,你不要转移话题。哥哥我知道你看上那个美国人了。那个小伙长得还真不错。而且他是真的很有才华。”弗朗西斯说,他一直自诩“恋爱专家”,不放过任何推销自己的机会。
“那有什么用。他又不怎么理我。”亚瑟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不理你就换一个人呗,好看的美国男孩又不止他一个。不要再一棵树上吊死啊蠢眉毛”弗朗西斯慢悠悠地把玫瑰拿了出来,扯下来一片花瓣,让它在空气里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地板上:“反正,只要是长得好看,你都不会拒绝。”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只看脸了.....那明明是你的审美风格。我还要看身材和才能啊,只是长得好看的花瓶可吸引不了我。”亚瑟略带鄙视地瞟他,喝掉了第二杯酒。
“是啊,能让我们柯克兰家的少公子看上的人,一定要很优秀才行啊——”弗朗西斯用一种唱歌般的音调说,顺手把玫瑰别在了亚瑟的头发上,“更别提让柯克兰少爷动了真心的人了。”
伪装被措不及防地直接拆穿,亚瑟差点把嘴里的红酒喷出来。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个胡子混/蛋不要造谣!”
“小亚瑟你骗不了我的。没人比我更懂恋爱。”
弗朗西斯用一种“我懂”的表情帮亚瑟把红酒加满,又和他碰了一下杯。
亚瑟: “......”
“好吧,是这样的。”半分钟的沉默之后,他终于低声承认。
弗朗西斯慢慢地喝了口酒:“这倒是很罕见啊。除了脸和身子,还有什么戳到你的性....我是说,戳到你的审美了?”
还有什么?亚瑟觉得自己可以像阿尔弗雷德那个话痨一样,说个三天三夜。
戴上他的“未来老婆”滤镜来看,那个美国人就是近乎完美的存在。
且不说他无可挑剔的外表,仅仅是他在文学方面的才华,就足以吸引任何人。
他并不是亚瑟印象里的那种美国人,只会拿着可乐和汉堡想方设法地发展生产,也不像是他认为的小说家,带着一点阴冷的气质,一边在破旧的阁楼写小说一边唉声叹气地忧国忧民。他是一个非常酷的人,和大西洋对面的那些只顾着赚钱的白痴完全不一样。他有自己热爱和追求的东西,可以发现任何东西的美好之处。他还会写很多风格不一样的东西,尤其擅长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学的混合,随便一首诗都能让亚瑟叹为观止。
阿尔弗雷德,可能就是19岁少年人最好的模样。成熟和青涩保持在一个恰当的比例,他可以熟练地处理各种人情世故,也会做出一些愚蠢的ky行为,让人忍俊不禁。他果断莽撞——这里的莽撞当然是个褒义词——可以毫不顾忌地执行自己的计划,毫不畏惧任何评价。他不喜欢被别人的规则所限制,哪怕对方曾经帮过他,也仍然无法让他做出妥协。
相比之下,亚瑟原来找过的那些炮友,加起来连阿尔弗雷德万分之一的魅力都没有。
阿尔弗雷德就是伦敦夏天的太阳:温暖,又不灼人。
“亚瑟?”
弗朗西斯重重地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直到这时,柯克兰少爷才意识到自己足足发了五分钟的呆。
“想好答案了?除了脸,你还喜欢他什么?”弗朗西斯重新端起酒杯,半是好奇半是嘲讽地问:“唔,告诉我的话,作为报答,哥哥我说不定可以帮你追他哦!”
亚瑟给了他一记眼刀,然后想了想,惜字如金地回答:“全部。”
弗朗西斯:“......”
亚瑟柯克兰,男,23岁,单相思晚期,已经没得救了。
弗朗西斯告诉他的那些个建议一点用也没有———美国人仍然在闭关写作,亚瑟去找了好几次,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更别提攻略他了。
而法国人自己的公司突然有事情要处理,几天以后就丢下亚瑟回国去了。
万般不情愿之下,亚瑟回到了自己在银行的小宿舍,开始加班加点地恶补之前落下的工作,又把埋头啃完了基本银行业和经济学的砖头书,努力证明自己的实力。
半个月后,亚瑟总算搞定了威廉和斯科特,守护好了小分行的“自治权”,开始在伦敦自力更生。
意料之外,亚瑟的银行运行的相当顺利,盈利可观,赚回本钱指日可待。
赚到了第一桶金的亚瑟开心的像个孩子,冲到商店买了一大袋上好的咖啡豆去找阿尔弗雷德一起享用,到了旅店才反应过来那人依然不愿意见他。
他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美国人房间的门,然后下到一楼借用弗朗西斯的咖啡机,很难得地放弃了茶,坐在那里喝了一下午的咖啡......
......然后接下来的四十小时毫无倦意。
第四十八小时,当亚瑟路过旅店门口时,他和迎面跑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
烦躁的亚瑟准备发作,几乎是在同时,他突然注意到,那个走路不长眼睛的蠢货说的是美式英语,而且十分耳熟。
“......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