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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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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粟”是国内最大的慈善机构，会定期召开“慈善之夜”邀请各界世家名人，收得到邀请函的人很多，但真正敢应邀的却是寥寥无几，而其中最多的当属娱乐圈人士。与那些作为某些明星噱头的机构不同，“海粟”从根本上来说已经站到了娱乐圈的对立面，表面的相安无事也不过只是娱乐圈营造的海市蜃楼。而那些宁愿被大“宰”一顿也要露脸赴宴的“新星”，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海粟”的群众基础深厚得可怕，而把它支撑到这一步的，正是里面病床上的那位江德海老先生，还有他这位收养的女儿江铃。
江铃面色压抑地问，“楚医生，我父亲，他，还剩多长时间……”
楚歌：“不好说，若还是＇海粟＇那么多繁杂事务的话，半年都很勉强。”
“……”江铃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表面的故作平静也将维持不住。“那如果没有那么多事务呢？”
楚歌：“这，我确实不敢保证。但只要让患者身心轻松，心情愉悦，再加上规律作息，健康饮食，适当运动……康复得好的话，寿终正寝还是很有可能的。”
江铃噤声，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让老头子放下“海粟”，他怎么可能？
她就趴在门的玻璃上，看着里面病床上那位精神涣散，满脸沧桑，怏怏病态，已近古稀之年的老者，江铃鼻子一酸，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楚歌：“他真的把一生的执念都给了‘海粟’，哪怕人已这样还是想要榨干自己最后的力量……”此刻，她已暗自做了一个他绝对不会同意的决定。但出于一种莫名而且必要的信任，她告诉了楚歌，请求她的援助……
“没什么的，医院里，医生的一切时间都属于患者。”楚歌一如既往地诚实，“但是，我只能尽力……”
“非常感谢。”
在江铃走后，楚歌本来不打算立刻行动，可江德海却把她叫了进去。
楚歌：“江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德海：“楚医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楚歌点点头，没有接话。
“铃丫头让你来做说客？”
楚歌不说话，表示默认，随即又补充：“我是医生。”
江德海显然被她的答案回击得无所适从，又叹了口气，“楚医生，我知道了关于你给我做的手术。真是麻烦了，要从阎王手里抢来我这个老头子真是难为你了。”
“应该做的，不必在乎。”楚歌对谁都温柔外表下的总是暗含生人勿近的疏离。
江德海从护士那里知道了手术的一切，当然也知道楚歌术后休克的严重，可没有想到楚歌就这么一句话轻松抹灭了自己的功劳。
江德海释然地笑着，又有些欣慰，“楚医生，好气性。一句话把我想的一切能让你闭嘴的手段都卡住了。”
“江先生也很……直率。”楚歌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偏中性的词语。
江德海：“她想干什么。”
楚歌：“让你退休。”
江德海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顿住，又吐了一口气，“她太天真了。”
楚歌：“江女士总会有连您看不到的地方。何况您也是一个矛盾的人。”
江德海：“小姑娘有见解？”
“谈不上，只是医生对病人的了解。”楚歌开口，三分事实七分猜想地笃定地说着，“您不想死。”
江德海笑了，“这世间，谁又想死？”他用调侃的语气掩埋被看穿的尴尬。
楚歌摇摇头：“世人皆知江先生是慈善家，一生的执念只是‘海粟’……”楚歌停了下，观察他的表情，“恕我冒昧，您不是传言中那种无私到可以牺牲在办公室的人。”楚歌尽量使自己的话没有那么冲。
说罢，病房里陷入了久久的沉寂，楚歌一直观察着床头心电监护仪的动静，看着许久它都一切指标正常，楚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太过受刺激。
“楚医生……”
“我在。”楚歌的惊慌已经掩盖不住，也很快把视线从器械移动到人身上。
江德海：“你说的对。”
楚歌：“？”
江德海：“你在等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出声，算作默认。
江德海：“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歌：“您仅仅因为一点点仪器都无法检测到异常的心脏的疼痛就到了医院，不惜在这里耗上了半天的时间；您在见到我时故意搪塞的话；还有即使现在面具被拆穿，您也在努力克制着情绪……”
江德海：“就这？！”
楚歌：“其实，最重要的是您做过微型的支管介入治疗……这是国内外所有正规医院都不会做的手术。”
一针见血，江德海也佩服，曾经那个医生说的是即使是剖开心脏也无法发现的鬼话就不应该相信。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楚医生应该去做侦探。”
江德海：“楚医生，有多少岁？”
楚歌尽管觉着这有些跑题，也温和地回复着：“21。”
江德海：“比看起来年轻呢。”
“……”
江德海：“小楚，你的心理年龄估计已经30多了。”
楚歌还是笑着，仿佛不是在说她一般，也欣然接受了他的只能通过骂她“老”的发泄。
楚歌，“您休息，我离开了。”
江德海：“我可以回家修养？”
楚歌：“可以。”
江德海拿出纸笔写下了自己的住址递给楚歌，“如你所言，我不想死，以后的病，还请楚医生多费心。自然薪金方面……”
楚歌打断：“我已经兼职着做私人医生了。”还是两份……
江德海：“那又怎样？心内科本来不就是冷门科室，还是说，你刚把我救回来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死。”江德海抓住了楚歌对他的这场手术的拼命，淡定开口。
“……”
好吧，他赢了。楚歌接过纸片，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蓝桥春雪”时，又已不早，已是八点多。夜色的隐藏下，楚歌没发现冷冷地坐在沙发上的凌盻诚。
凌盻诚真是吓怕了，他怕再见到楚歌累到休克的状态，一点点地看着天色渐黑可楚歌就是没有回来的迹象，他也没有打电话，怕打扰她的节奏，人一点点地等着，心一点点地悬着，空气一点点地死寂着。
直到听到开锁的声音，从门缝里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才活了过来，什么都没想，冲过去，紧紧抱住了楚歌，一点点地收紧只怕一个不留神就失去了他的全世界。
楚歌尽管感觉到窒息的感觉一点点地加重，但凌盻诚这样她也不好开口，干脆稳定心率，努力摄入氧气。
抱了多久，谁也不知道，凌盻诚感觉到眼前人的真实，渐渐松开。
凌盻诚：“歌儿，我以为你又做了场手术……”他尽力压下了所有可能带有责备色彩的词语。
楚歌哪里会听不出他的担忧，心弦被轻轻撩动，有一个人时刻牵挂着的感觉很动人，语气放轻缓下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又想要调节一下气氛，开了一个有点冷的玩笑：“我是医生，不是圣母。不是每天都要上手术台的，也不是每场手术都那么紧张过度的。我还要回来看顾你，不是吗？”
凌盻诚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楚歌见他的情绪实在低落，也学着他想要找些话题，“凌盻诚，你，吃饭了吗？”
凌盻诚摇摇头，“歌儿要做饭吗？”
楚歌笑着，仿佛给他开了个玩笑：“不做，七点后不宜进食。”
凌盻诚无语，不过看她这么有活力，也不忍心一直板着脸。也趁机了解一下楚歌的工作日常，如果不那么累的话，他会适当放手；如果真的太累的话，他，他……
他也做不到让她放弃，他只能，只能，更用心地“养着”--“护着”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