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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鲜衣怒马少年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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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松河的话令李世安眼前一亮,不由得问道:“让云南化入大魏,介甫有何良策啊?”
张松河微微一笑,悠然说道:“呵呵……良策倒算不上。只是微臣觉得,可以让我大魏的士子到云南去,让云南的士子到长安来。把长安的官职,也给云南的官员留一部分。让长安的官员,也去云南任职。而后通商通婚,长此以往,云南便与我大魏无二了!”
张松河说着,李世安越来越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到了大魏和云南合同为一家的场景,“介甫决策,无人再出你右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陛下。”张松河对此也毫不客气,稍微停顿了片刻,张松河又问道:“不知陛下准备让神兵营神策营戍卫何处?”
皇帝略微想了想,开口说道:“目前也没有大的战事,先让他们戍卫在京畿吧!红逸暂时就不要再去军中了,朕给他放个长假!”说着,嘴角上扬,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骁龙营骁虎营呢?”张松河突然一问,倒让皇帝愣神了!是啊!骁龙营骁虎营呢?皇帝神色黯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张松河见皇帝无言,又慢慢说道:“当年剑山走了以后,我们就秘密地把骁龙营骁虎营藏了起来,鲜有人知道。当年的骁龙营统领凌阵,也被陛下调来做了禁军统领。骁龙骁虎作为我们秘藏的军队,已经藏了十八年了!但是现在大魏又有了神兵营神策营,骁龙骁虎该怎么办?”
皇帝闻言,望着茫茫的太液池,驻足不前,感慨良多,“是啊!十八年了!剑山已经走了十八年了!恍如隔世啊!”皇帝深深地叹了几口气,转而问道:“介甫觉得现在骁龙营骁虎营比起神兵营神策营如何?”
“若剑山还在,骁龙骁虎当与神兵神策不相上下!只是,十八年了,骁龙骁虎早已换了一批人,当年的旧将,已经所剩不多了!又非剑山亲自训练,骁龙骁虎大不如前了!”张松河也是感慨良多。
“那介甫觉得应该把骁龙骁虎并入神兵神策吗?”皇帝看着张松河,沉声问道。
“陛下!”张松河作了一个揖,面色沉重,“骁龙骁虎是剑山唯一的留下遗产,微臣不希望骁龙骁虎的旗号在大魏消失!”
皇帝点点头,慢慢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剑山就只留给我们这个了!”
微风拂过太液池畔的杨柳,拂过平静的湖面,拂过争奇斗艳的百花,带来了阵阵凉意。君臣二人驻足在太液池旁,抚今追昔,引来无限遐思。
“介甫啊!剑山的事,你给红逸讲过吗?”半晌,皇帝又悠悠地问道。
“没有!红逸成年之后一直在军中,回家的机会很少,微臣从未跟他提起过剑山。剑山走后,陛下也命凌烟阁除去了他的所有档案,红逸应该不知道剑山的事!”
“你我都对不起剑山啊!甚至都无法对后辈们说起!”皇帝不断地叹着气,双目中似乎出现了一点点泪珠。
“当年我们并没有找到剑山的遗孤,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若是能找到他们,也算是对剑山有个交代!”张松河说着,感到无比心酸。君臣三人情深似海,又岂是寻常可比!
“找!一定要找到!把天下翻过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皇帝转身面向张松河,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双目中已经饱含泪水。
“陛下……”张松河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少顷,皇帝似乎察觉到有些失态,转身拭了拭面颊上的泪水,“骁龙营骁虎营就先放着吧,必要的时候,让红逸派人去训练一下!”
语罢,君臣二人便离开了太液池,向紫宸殿而去。
却说张红逸带领神兵营神策营回到长安,受了皇帝封赏之后,蓝擒虎和程天放带领神兵营神策营驻扎在城外,张红逸挂着虚职,回到家中养伤,等待封赏。他刚刚回到家中,太子李元睿就带着太医院的周太医王太医并着几大箱上好的药材迅速赶来。他的做法,自己是皇帝鼓励的!皇帝与张松河君臣情笃,自然也希望他的儿子和张松河的儿子交厚,况且张红逸还是大魏的栋梁之才。皇帝也希望李元睿能够放下储君的架子,和张红逸兄弟相称。
李元睿来到丞相府时,张红逸正在书房看书。看到外面一大箱一大箱地往里搬东西,已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当他走出书房时,正遇上李元睿带着周太医王太医进来。张红逸见状,急忙作了一个揖问道:“太子殿下,您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元睿已经走到他面前,扶着他的手臂把他请到书房的椅子上,“红逸,快来坐下!”
张红逸还未及反应,周太医王太医已经上前一人按住他一条手臂的寸口开始把脉。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张红逸一脸茫然地问道。
“红逸啊,我听说你在云南受了伤,我一得空,就赶紧带着太医院的两位太医来看你了。周太医王太医都是太医院的镇院之宝,有他们助你疗伤,定会事半功倍。还有这些药材,都是我在太医院挑选的上好补药。”李元睿言辞恳切,神色带着几分紧张,“红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未等张红逸开口,周太医便开口说道:“张公子确实受了相当程度的内伤,不过似乎得到了调理,现在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了!”
“张公子的伤,好像及时得到了圣手的调理,否则的话,现在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王太医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圣手?”张红逸一脸疑惑,“您是说我服用的那颗药丸十分有效吗?”
王太医又捋着胡须,慢慢说道:“张公子,其实你已经伤及肺腑,因为及时得到了诊治,所以你并没有明显感觉到多么严重。若非如此,恐怕现在你已经下不了榻了!”
张红逸闻言,却没有半点后怕,嘴角反而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若有所思。
“王太医!那红逸的伤现在到底如何了?”太子又急忙关切地问道。
王太医赶忙站起身来,向太子作了一个揖,“太子殿下,张公子的伤现在已无大碍,静静休养,不到月余便可康复,若要快些,老臣可以开几服药,略加调理即可。”
太子闻言,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可会留下什么暗疾吗?”
王太医呵呵一笑道:“张公子诊治及时,不会留下暗疾!”
张红逸见太子如此关心自己,反而有些尴尬,忙起身道:“太子殿下,我不过是受了一点伤,没什么大碍,您大可不必如此的!您送来的这些药材,恐怕我一辈子都吃不完!您还是拿回去吧!”
李元睿一听张红逸要拒收,马上就有些着急,“拿回去?红逸,你为国效力,我大魏又岂会吝惜这点药材。单说你这次出征云南,就为大魏节省了多少军费开支!这些许药材你要再推辞的话,就太令人心寒了!”
“太子殿下,红逸为国效力,乃是分内之事。怎敢居功自傲,贪图赏赐!”
“赏赐?红逸,这可不是赏赐。这是我作为朋友送给你的!朋友之礼,你总可以收了吧?”
“可是……殿下,这些我真的吃不完……您还是拿去给更需要的人吧!”张红逸颇有些为难的样子。
太子闻言,一把坐到椅子上,啜了一口香茗,“红逸啊,这些药材太医院里还多的是,你把伤养好了,就算这些药材没白长出来了!”
张红逸见推却不过,只好勉强收下,“那红逸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这就对了嘛!”太子见张红逸收下药材,终于舒了一口气,又慢慢说道:“红逸,这次你在云南,真是立了大功了!父皇拿到战报的时候,连连惊叹啊!为兄以后还要向你多多请教才是!”
张红逸仍然在一旁站立,淡淡一笑道:“为国尽力,是红逸分内之事,怎敢轻言居功。”
李元睿见张红逸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呵呵……红逸,你可是大魏的栋梁之才啊!”李元睿站起身来,拍了拍张红逸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本宫改日再来看你!”
“那红逸就不留殿下了!”语罢,张红逸作了个揖,送走了李元睿。
李元睿走到丞相府门前,回头望了一眼相府,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少爷,你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吗?”一名老者端着一案茶盏走进书房,换掉了桌上喝过的茶。
“没有,我只是觉得和太子殿下之间,总有一些距离。”张红逸望着李元睿远去的身影,淡淡地说道。
“距离?什么距离?”老者继续问道。
“我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觉得,我不能像他说的那样,和他成为朋友!”张红逸的目光中露出了淡淡的思索。
“那少爷,这些药材我们要怎么办?”
张红逸回头看了看,无奈地说道:“我们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送给长安城里穷苦的百姓吧!”
“是,少爷!”老者恭敬地应了一声。
张红逸语罢,呆呆地看着窗外,神思似乎早已到了太虚之上,神情也越来越俊冷,眉眼之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良久之后,才用其特有的温润之声问道,
“周伯,又到海棠花开的季节了吧?”
周伯略微一愣神,看了张红逸一眼,露出了些许惊讶,慢慢说道:“海棠花啊,大概再有五六天就要开了!”
“是吗?再有五六天就要开了……”张红逸独自喃喃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书房外的清水池旁,几朵海棠已经吐蕾,含苞待放。
……
兵算云南九龙阵,鲜衣怒马忘少年。
他就是我们的天选之子,张红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