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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宰执决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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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少女正在这边给张红逸疗伤,另一边,黑影人又使出了将众人震开的招数。然而,幸好今天云南王府兵士众多,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黑影人觉得自己在此处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震开一波士兵之后,怒喝一声,“今天姑且先饶过你们,日后再坏我好事,定让你们黄泉作伴!”语罢,便飞身跳出了云南王府。
素衣少女见状,起身便要去追,然而她刚刚飞身跳上房檐,张红逸便不顾伤势追出,在后面嚷道:“姑娘,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你不是他的对手,切不可再追上去。若要擒住此人,还需我们从长计议!”
素衣少女闻言,转头看了看张红逸,却并未言语,飞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张红逸望着少女离去的身影,久久伫立失神。程天放慢慢地走到张红逸面前,一脸茫然地看着张红逸,伸出五指在张红逸的眼前晃了晃,“将军,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张红逸淡淡地笑着,目光仍然停留在少女离去的地方。
“你认识那姑娘吗?”程天放悠悠地问道。
“不认识。但是,却觉得似曾相识!”张红逸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程天放见张红逸如此失神,不禁调侃道:“将军,您什么时候学会这种烂大街的搭讪方式?”张红逸看了程天放一眼,一脸茫然的样子,程天放正了正色,面向空白无人处做着手势,又特意变了一种声调道:“姑娘,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红逸听罢,撇了撇嘴角,又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程天放赶忙追上,满脸笑容地喊道:“将军,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这个样子?”
张红逸闻言,突然停住脚步,等待程天放追上时,反手拍了拍他的胸膛,“你的伤是不是都没事了?”
程天放满脸堆笑,“受了些许内伤,不妨事的!”稍微一顿,继而又带着几分调侃道:“只是没有姑娘给我把脉服丹药,怕是要好的慢些了!”
张红逸见他仍是调侃,神色微凝,略带愠色地说道:“你没完了是不是?”
“呵呵呵……”程天放见逗得张红逸不喜,赶忙大笑起来。
此时牧飞成牧飞白已经迎了上来,张红逸望了望大堂之内长眠的云南王,正色说道:“世子,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身份依然扑朔迷离,我们仍需从长计议!”
牧飞成作了一个长揖,面色仍是十分沉重,“家父临终之前叮嘱我们不要报仇,身为人子,父命不敢违!”
张红逸对于牧飞成的话,虽然有几分理解,但却还是觉得有些意外,身为人子,孝字究竟该做何解?张红逸一时间也没有了答案。然而还未待张红逸开口,牧飞白便在一旁说道:“大哥!那人是前梁皇族,父王曾是前梁的臣子,但是你我生来便是大魏的臣子!又何必对那人姑息纵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们决不能放过他!”
牧飞成听了牧飞白的话,满面犹疑,看了看牧飞白一眼,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从自己的情感上来说,杀父之仇,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但是父王的临终遗言,仍然使他不能释怀。
张红逸见状,急忙说道:“世子还是专心整治云南事务吧!那人若真是前梁皇族,必然犹抱复辟之心,对大魏乃是心腹之患。红逸分内之事,不多劳世子插手了!”
牧飞成听罢,也觉得把此事交给张红逸处理最好,既不违背父王的临终遗言,又可以看到对方恶有恶报,“飞成薄才,劳烦将军了!只是云南再降大魏,不得陛下宽宥,牧氏一族仍是戴罪之身,不敢擅专云南事务,待父王下葬之后,牧氏封闭王府,静候陛下发落。”
牧飞成果然谨守礼法,虽然张红逸觉得皇帝并不会多怪罪云南,但是仍然还需要有皇帝明确的旨意,牧飞成才能继续管辖云南,但是他还是出言宽慰道:“世子放心,陛下仁德,定不会多降罪云南。”
牧飞成闻言,作揖示意,以示感谢。
张红逸又向大堂内看了看,转而向牧飞成说道:“劳烦世子差人去大魏军营通报一声,我和天放参加完世伯的葬礼,再行离去。”
“通报一声?”牧飞成显得有些疑惑。
张红逸淡淡一笑道:“不瞒世子。来云南之前,我交代过部下,若三日之内我不回去的话,就让他们起兵攻打云南。”
张红逸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又让牧飞成和牧飞白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原来张红逸还有如此后招!牧飞成再一次被张红逸滴水不漏的精密布局折服,同时他也感叹,张红逸此行,真的有身死云南的觉悟!另一方面,牧飞成也知道,此次若非张红逸领兵的话,大魏与云南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此人不但兵道诡谲,更有一颗为国为民的仁心,某种意义上说,是张红逸救了云南。
牧飞成连连点头感叹,“将军对云南大恩,飞成没齿难忘!”
“世子言重了!”张红逸同样点头示意。
此后,牧飞成便在云南的城楼上再次树起了大魏的旗帜。又派人通知大魏军队,云南已经投降,以及当日在云南王府发生的一切,还有张红逸留下来参加云南王葬礼的事。刘光远谢良弼以及蓝擒虎听闻之后,无不感慨万千!一边赞叹张红逸的纵横之才,一边又为云南王感到惋惜,同时又对暗中挑唆之人咬牙切齿!之后,他们便撤兵回防,同时向朝廷发送军报。云南王府中,也在筹备云南王的葬礼。送信的人回来之后,又向牧飞成说起大魏的对岸驻有十万伏兵。牧飞成听信又是一大惊,他深深地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张红逸洒下的一张大网下,从未逃脱也无法逃脱。
张红逸和程天放参加完云南王的葬礼后,便拜别牧氏兄弟,牧氏兄弟又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才送他们离开。葬礼完毕,云南王府便紧闭大门,听候皇帝的旨意。回到神兵营神策营后,皇帝的圣旨也随之而来,命他带领神兵营神策营回京受赏。之后张红逸便整顿兵马,带着两营将士奔长安而来。
大明宫太液池旁,皇帝李世安和丞相张松河在园内踱步。
“哈哈哈……不世之材不世之材啊!兵不血刃就收复了云南,孙吴在世,也不过如此嘛!”皇帝拿着边关呈来的战报,满面春光地对张红逸连连赞叹道。
“呵呵呵……红逸的做法,确实是让人始料不及!”张松河见儿子平安归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于儿子,他还是有几分骄傲的。
“不过这样一来,朝堂之上就有人说了,云南王本来就不想造反,不过是让张红逸捡了一个便宜!”皇帝挥了挥战报,以示对他们表示不屑,“哼!他们哪里知道,若是真的让别人领十万人马到了云南城下,这云南王就是不想反,不想打,也不得不打了!”
“朝堂之上,不和谐的声音,总是不可避免的。这也是陛下御下有术,人尽其才嘛!”张松河随之说道。没错,这的确是李世安的用人策略。人不可能尽善尽美,只要能够在他的本职工作上做的好,其他地方没有大的瑕疵,便不必斤斤计较。但是李世安和张松河皆是耿直之人,私下里,偶尔也会挑剔一些这些人的毛病。
“哼!这次多亏了红逸,既给大魏节省了开支,又兵不血刃收复了云南,朕看胡克用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于之前胡克用在朝堂之上的刁难,皇帝仍然记忆犹新。
“呵呵,这也是陛下长期以来对云南大施仁政的结果。红逸只是有术,陛下的仁政,才是人心所向的根本啊!若非如此,此次造反的结果,就犹未可知了!”张松河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皇帝听罢,不由得淡淡一笑。
“不过红逸有些地方还是有点冒险了,最后还受了点伤。”作为父亲,他永远少不了一些担心。
“是啊!这也就是他,换了别人,谁敢这样做!不过朕觉得,我们觉得危险的地方,红逸却是很有把握的,红逸对事情洞察入微,连你我都远不能及啊!”说着,皇帝又抿了抿嘴,“但是最后受了点伤,确是遗憾!红逸回来以后,朕命太医院把上好的药材送去,让他先在家里好好休养一阵,封侯拜将的事,早晚都可以,也不急于这一时。”皇帝说完,不禁觉得一阵宽慰,脸上又浮现出神秘的笑容,他口中的“封侯拜将”,恐怕还不是指封侯拜将这么简单,更是关乎自己女儿的婚事。
“谢陛下隆恩!”张松河对皇帝略作了一个揖,又面色凝重地说道:“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云南?”
皇帝顿了顿,看了张松河一眼,淡然问道:“介甫觉得该如何处置啊?”
张松河毫不讳言地说道:“微臣以为,对于云南,不可重罚,亦不可不罚!云南王此次造反,正好是个契机,让我们可以收回一些在云南的权利。”
皇帝听着张松河的话,喜笑颜开,显然对他的话十分满意,君臣之间也一直有这种默契。张松河继续说道:”对于云南王位,可仍由其世子牧飞成承袭,对于牧氏一族,倒也不必过多处罚。但是云南的官员,我大魏需要占有一定数量的任免权,不能全部交由他们。云南的军队,也正好借此契机裁剪,云南边防,五万已经足够了!赋税方面,微臣觉得目前我大魏国库充足,倒也不在乎那点蝇头小利,仍然给他们一定的减免,省的多生民怨。另外,微臣觉得我大魏和云南应该加强沟通,这样云南才能慢慢化入我大魏。”
张松河最后一句话,令李世安眼前一亮,让云南化入大魏,这一点,他倒是还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