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湖[HP]》鹤怜

25、Chapter25

　　理论上三月份天气应该逐渐回暖，往年这个时候猎场附近山坡上的野花已经开过一阵子了，但是今年的春天来的格外晚，凛冽的寒风冷不防地给予穿行于走廊的学生们一记重击。霍格沃茨之外，不安的气氛在悄悄地蔓延，就连伦敦市中心的警局都受理了几起神秘案件，一时间麻瓜界流传起各种神乎其神的谣言，直到魔法部出面解决，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老凡蒂尔夫人在三月快结束时终于想起给孙女寄来一封及其简短的信，信中用非常官方的语气宣称迪诺·凡蒂尔将在年底再婚，对象是弗洛伦丝·塔奇森。“真是疯了，”阿克纳尔在收到内容一模一样的信件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姐姐，“这个塔奇森算得上是我们的远方姑妈了！而我们的父亲竟然要和这个姑妈结婚？”罗茜紧皱眉头，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很少待在特雷奥多，所以她很难搞清楚父亲的感情状况，但她可以确定迪诺·凡蒂尔绝不会跟母亲之外的第二个人结婚。
　　随着魁地奇决赛的临近，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矛盾愈发白热化，具体表现为休斯在星期二变形术的课堂上假意失手向罗茜扔了个蹩脚的恶咒、结果被西里斯和罗茜本人同时制止。西里斯挑了挑眉，罗茜的耳朵可疑地红了起来。“我自己可以处理。”罗茜倔强地咕哝。“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西里斯戏谑的语调冲淡了罗茜本就少得可怜的感激之情。
　　当麦格教授怒气冲冲地赶到教室后排时，罗茜已经报复性地将始作俑者的桌腿变成了某种鹿科动物的腿——桌子在一片哄笑声中跌跌撞撞地冲到大笑着的詹姆面前——西里斯朝好友使了个眼色，詹姆似乎有一瞬间的紧张，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很快便神色如常地抖动手腕，霎时桌子长出了一对鹿角，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跳起了踢踏舞。又是一阵爆笑。
　　桌面上的墨水瓶转了几圈后摔在地上，墨水四溅，有几滴飞溅到罗茜洁白的衬衫上，不过她并没有发现。西里斯注意到女孩脸上带着恶狠狠的得意神情，颇为痛快地睥睨着惊慌失措的休斯。这副表情倒不常见，西里斯默默移开视线，无意间看到了她胸前醒目的墨迹，他扬起眉毛，罗茜捕捉到他的视线，大为窘迫地甩了一记眼刀。西里斯感到一阵奇怪的愉悦，心想，至少比她和那帮斯莱特林攀谈时的刻薄神态强的多（他想起自己的一个堂姐，不禁一阵恶寒），只有眼前如此生动的表情才能让他感到罗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某个人的作品。
　　横冲直撞的桌子没能进一步引发骚动，就被眉头紧锁的麦格变回了死气沉沉的木桌，怯生生地瘫在墙角。
　　“扰乱课堂秩序！”麦格眼中仿佛有一只成年挪威棘背龙在疯狂喷火，“布莱克和凡蒂尔，还有休斯……闻所未闻，简直是恶劣至极！格兰芬多扣一百五十分。还有禁闭！”詹姆笑嘻嘻地拿胳膊肘碰了碰西里斯，后者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她匆忙驱赶门外不断聚集的看热闹的学生，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你，波特先生，你总是很难错过各种闹剧。”辛辣的讽刺并没有让詹姆感到丝毫羞愧，他收起笑容，不甘心地辩解道，“休斯试图攻击普洛茜恩，教授！”罗茜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麦格严厉的目光透过镜片停留在休斯身上，语气和缓了一些，“我当然知道，所以休斯增加两天禁闭，这周三也就是明天开始清理奖品陈列室，下周一结束。”休斯懊恼地叫唤起来。
　　“至于布莱克先生，你和凡蒂尔小姐协助费尔奇先生整理档案，这周五开始，周日结束。你知道在哪，布莱克。”西里斯咧嘴一笑，散漫地回答道，“当然，毕竟我们是常客。”罗茜感到一阵好笑，但随即想到自己将和他一起关禁闭——上扬的嘴角僵在脸上，她响亮地咂了咂嘴。麦格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最后转向詹姆，“至于波特，我需要你帮我清点下节课要用的老鼠。”詹姆瞪大了眼睛，显然在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惩罚，“什么——”
　　“好了，”麦格转身回到讲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巨大的挂钟，“我们也该下课了。跟我来，波特。”詹姆闷闷不乐地跟在她身后，显然不愿意和好兄弟们分开。西里斯低声和卢平说了些什么，罗茜便看见卢平和佩迪鲁跟在其他人后面离开了教室，她见状也想离开，但西里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罗茜大惊失色道，“布莱克！”西里斯摇摇头，示意她闭嘴，罗茜窘迫地盯着被牢牢扣住的手腕，脸红的像中国火球，居然破天荒地乖乖闭上嘴巴。等休斯也灰溜溜地溜出教室后，整个房间只剩下西里斯和罗茜。
　　罗茜感到手腕一松，西里斯别过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魔杖对准她胸前的污渍——两下轻触后墨迹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两人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谢谢……谢谢你。”她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极力和对方保持距离。西里斯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地也往后退了半步。
　　“你总是道谢。”良久，他才憋出这句话。
　　罗茜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稍微有些惊愕地扑闪着睫毛，轻声喃喃道，像在自言自语：“你帮了我很多……虽然我自己可以解决。”西里斯感觉心脏被某种小动物挠了一下，此刻他确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最真实的、记忆中的普洛茜恩。“这不算什么，”他艰难地开口，“二人同行才不会迷路。要学会接受别人善意的援手，我是说。詹姆和我说的。”他找补道。
　　罗茜没有作声，记忆中响起稚嫩的嗓音，“二人同行才不会迷路，西里斯。”

　　一晃四月开始了，塔楼顶端的积雪终于有融化的迹象，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也陆续换上了轻便的斗篷。去占卜课的路上罗茜脸色凝重地思考着父亲再婚的事，一不留神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肩膀。
　　“抱歉！”她忙不迭地道歉，吃痛地捂住额头，“你没事吧？”头顶上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不是吧，这么倒霉，刚好碰上这家伙？罗茜忍不住腹诽道。
　　西里斯·布莱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今晚别忘了去找费尔奇，不过他可能看在你撞坏脑袋的份上稍加饶恕。”
　　“闭嘴，布莱克。”罗茜没好气地回答。
　　西里斯耸了耸肩，大步越过她消失在人群中。
　　整节占卜课罗茜都在思考该如何面对即将结婚的父亲，尽管这种机会少得可怜，罗茜不无忧伤地想，但总归是要见面的。而他真的愿意和塔奇森小姐共度余生吗？罗茜的反应倒没有弟弟那么激烈，如果是父亲自己的选择，她除了祝福别无他法；如果是祖母权衡利弊后的逼迫，那么她就更加无可奈何了。
　　“集中注意力，孩子们！”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传来，“当心！凡蒂尔小姐……”她责怪道，伸手接住了从桌上滑落的水晶球，透过玻璃瓶底般厚重的眼镜直视着罗茜。
　　“呃，抱歉，教授。”罗茜急急地说，从特里劳妮手中接过水晶球。
　　“请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特里劳妮朝水晶球努努嘴。
　　罗茜感到一阵恐慌，她自始至终都没能在占卜课上看出过任何迹象，两年来除了胡编乱造的水平大大提高外也没有任何进步。
　　特里劳妮教授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罗茜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地开始胡说八道：“我看到一群人在从事某种运动……”她忐忑不安地开口，特里劳妮激动地上前一步，“很好，孩子。”“显而易见他们在打魁地奇。”罗茜受到鼓舞，编的更起劲了，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太蠢了，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声，罗茜感到自己的脸红了。
　　“有人摔下了扫帚，”一阵不安袭来，罗茜似乎真的在水晶球里看到了这一幕——她连忙眨眨眼睛，幻觉并没有消失——“我看到了几个带兜帽的人影。”罗茜如实说道，特里劳妮教授惊恐地前后摇晃起来，神态夸张地倒吸了口冷气，然后颤颤巍巍地捧起罗茜桌上的水晶球。
　　“纷争！孩子，你看到了纷争。注意安全，特别是人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