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湖[HP]》鹤怜

24、Chapter24

　　一月的寒风平等地抽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偶尔夹杂着不成气候的雪花。这段时间一旦离开城堡身处户外，罗茜就感觉自己仿佛在无数棵打人柳之间行走。不过目前为止还算安然无事，罗茜侥幸地想，至少最近一次收到祖母暴跳如雷的来信还是几个月前，她皱起眉头，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西里斯的所谓忠告对罗茜本人倒没什么影响，反而使雷古勒斯对她疏远起来——西里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脚步明显比往常轻快了许多。
　　周六的天气勉强适合户外活动，久违的太阳虽然显得有气无力，但还是吸引了绝大多数学生离开城堡——一部分去了霍格莫德，另一部分则懒洋洋地分布在洒满阳光的湖边草地上嘻笑打闹。罗茜还没拿定主意去哪里打发时间——阿克纳尔他们已经开始为四月份的决赛训练了，斯莱特林的士气很足，似乎学院杯已经是囊中之物；而格洛丽亚又一次因为身体原因回家休养了。
　　“我和西弗待会打算去新开的草药商店逛逛，听说他家从印度购入了最新鲜的鸟蛇蛋壳。”莉莉试探地询问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斯内普警觉地抬眼望向罗茜。
　　几个小时之前她主动在罗茜身边的空座位上坐下，斯内普虽然一脸不情愿，但显然他更不愿意和莉莉分开，于是阴沉着脸一屁股坐在罗茜对面，一言不发翻看起一本巨厚无比的大部头书籍。
　　罗茜犹豫片刻，眼角余光留意着四处走动的平斯夫人——几秒钟之前她气势汹汹地训斥了几个偷偷将冰淇淋带进图书馆的低年级女生，现在还在气头上。
　　“呃，我想我还是留在学校吧。不过谢谢你，伊万斯。”她婉言谢绝道。斯内普似乎松了口气，率先站起身来，“我们走吧，莉莉。”
　　莉莉的表情有些奇怪，隐隐含着担忧。“既然这样……”她严肃的声音让罗茜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请不要靠近四楼的门把手，我昨天无意间听到了休斯和哈里斯的密谋。”她点到为止地提示道，罗茜随即了然，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她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红发女孩眨了眨碧绿的杏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罗茜慢吞吞地展开羊皮纸，开始着手写这周的占卜课作业——特里劳妮教授吩咐所有人每周上交一份梦境记录报告。“这简直是二十世纪最残忍的酷刑！”詹姆三年级的时候就极有先见之明地抱怨过这一点，当时她还不以为然，心中腹诽这种作业看似麻烦实际上毫无技术含量，随便编两句应付得了——但是经过一年的胡编乱造，她感到她的灵感正像宾斯教授越来越差的记忆力一样疯狂流失。特里劳妮教授虽然不能很好地分辨学生们的连篇鬼话和兢兢业业的如实记录，但却可以敏锐地察觉到某人上周的作业与他几个月前的记录情况如出一辙。“这是对占卜学的亵渎！”她情绪激动地控诉道，身上各种玻璃饰物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动，“我将不惜牺牲我的休息时间打击这种行为！”同学们为此苦不堪言。
　　罗茜焦虑地抠着指甲，愁眉苦脸地回忆起最近一周做过的梦，过了整整十分钟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始终在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神神秘秘的争吵之间缠绕。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赶走内心深处令人不快的猜想，毅然决定停止思考，干脆从课本上寻找编造梦境的灵感——哦不，真倒霉——在她烦躁地移开桌面上一大摞书籍和羊皮纸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拨开迷雾看未来》被遗忘在了四楼的魔咒课教室——昨天课上她曾病急乱投医地在上面翻找频繁梦见大黑狗是什么征兆。
　　这下不得不去一趟四楼了，她认命地背上书包磨磨蹭蹭地离开图书馆，经过四楼走廊的半中腰时，罗茜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那座不起眼的驼背独眼女巫雕像前。
　　她敢发誓这座雕像刚刚动了一下——实际上她甚至听到了石像之间轻轻撞击的声响。
　　难道是休斯在搞什么恶作剧？罗茜停在原地，想起莉莉临走前的嘱咐，于是强忍住上前查看的欲望。她努力伸长脖子张望，直到盯得眼睛都无法聚焦——那具雕像都没有再动一下。“凡蒂尔？”身后突然传出西里斯·布莱克的声音。
　　罗茜被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看见西里斯和詹姆两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詹姆手中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羊皮纸。“
　　见罗茜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羊皮纸上，詹姆心虚地将其折了几折然后迅速藏进长袍口袋里。
　　“你怎么在这？”西里斯收起脸上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狐疑地问，“你的斯莱特林朋友呢？”他似乎想到什么烦心事，脸色愈发难看。
　　罗茜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生硬地回答道，“你管不着。”联系到雷古勒斯最近的表现，以及令人烦心的占卜课作业，罗茜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事实上她恨不得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男孩身上。“反倒是你，和波特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
　　詹姆本来在一旁笑嘻嘻地旁观西里斯和罗茜拌嘴——他总觉得只要两人没演变到互念恶咒的地步、这些稍显刺挠的摩擦都是小问题。由于西里斯的原因（显然他早就把小时候那些事情尽数告诉了好友），詹姆并不讨厌这个性格别扭的女孩，更何况她几次恰到好处的援手曾为他们化解了不少麻烦——尽管罗茜竭力声称这并非自己的本意。
　　此刻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卷入纷争，詹姆连忙着急忙慌地辩解道，“我们在进行伟大的事业！因为不被麦格教授理解所以只好偷偷进行……”他狡黠地修饰了自己和好哥们违反校规的行径，假惺惺地摆出一副深受伤害的神情，“对了，今天早上我们还逮到休斯在四楼搞破坏——你猜怎么着！那家伙竟然把魔咒课教室的门把手给卸了下来、然后换上被施了变形咒的曼德拉草！”
　　原来如此。
　　“她显然在针对你，凡蒂尔。”西里斯慢吞吞地掏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大厚书，“我猜这是你的课本吧？”他明知故问道，罗茜窘迫地点点头，之前的嚣张气焰消失了一半。
　　詹姆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热心地安慰道，“不用难为情，举手之劳。”
　　“谢谢你，波特。”
　　“这句话应该对西里斯说，”詹姆看了眼同伴，朝罗茜挤眉弄眼道，“是他先发现的，然后二话不说就狠狠教训了一顿……”
　　“好了，别说了，詹姆。”西里斯破天荒地似乎有些难为情，“这实在是没品，毕竟我从来不打女人。”
　　罗茜接过课本，像往常一样回避着西里斯的眼睛，低声下气地道谢，“谢谢你，布莱克。”不等两人开口，她便像某次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受惊的地精一样脚步飞快地跑开了。
　　“她怎么还是老样子？”詹姆揶揄的声音钻进罗茜的耳朵，她放慢脚步，情不自禁地留意起另一个人的声音——但是西里斯没有应声，似乎真的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