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瘾》元殇

5、陈小厨师

　　三天后陈羽已经可以下床了，可是不知道李愿抽什么风，死活不肯把陈羽放出去。虽然陈羽的卧室堪比古代的总统套房，可是被硬生生“关”在房内哪儿都去不了，对于信奉自由重于一切的陈羽来说，才是真真正正的“酷刑”。

　　房内有书房，出不去的日子里陈羽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这里科技和现代就不是一个维度，再制备前世的毒/药不现实，而且就算制备了，也没有注射器。在这个地方想一个无痛自/杀的方法，还是挺费脑筋的。

　　陈羽在书案上铺了一张四五平尺的宣纸，用来枚举方法。虽然陈羽书法还可以，但是软趴趴的毛笔显然跟不上陈羽头脑风暴的速度。

　　思考的时候硬件跟不上，陈羽现在无比的烦躁。“啪”的一声，又一支上等的狼毫勾线笔壮烈牺牲。看来得做一些好用的笔，陈羽捻起书案上最后一支笔，心情有些复杂。

　　又是三天，自醒来后躺了三天，写了三天，揉了一张又一张纸，还是找不到满意的途径。陈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问题困扰这么久。最后陈羽把那些已经想出来的有的没的法子都罗列到纸上，写出每一种方法的可行度、疼痛指数等等数据，然而，都写了大半张纸了，还是没有陈羽满意的。

　　握着笔的手隐隐发抖，陈羽忍住了把这最后一支笔折断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不住不甘，把笔重重地拍在书案上。

　　烦躁，非常烦躁。

　　在陈羽差点就要踹桌子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爷，午膳的时辰到了，殿下派人来请您去用膳。”

　　“嗯。”陈羽闷闷地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监/禁”似乎结束了，可以出去了。陈羽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宣纸，终于还是长叹一声。算了，先吃饭吧，一会儿再想。

　　丫鬟领着陈羽走到餐桌边，陈羽正捏了筷子准备坐下，却被李愿的贴身丫鬟小凌拦住了。

　　“干什么？！”一早上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陈羽的心情不是很好。

　　“爷，依制您要先服侍殿下用膳之后，您才能入座用膳。”

　　陈羽眯着眼睛盯着小凌，又转头看了看李愿，对方只是微笑地看着她，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古代讲究三纲五常，君臣之礼居首，驸马表面风光，其实在府中地位不怎么样。看来史书上记载的没错。但是在现代都我行我素不守规章制度的陈羽，又怎会把那些腐朽东西放在眼里？

　　陈羽心中火起，把筷子一摔，“呵，腐朽的封建制度！爷没有伺候人吃饭的习惯，起开！”，随即袖子一甩，走了。

　　其实是陈羽被怒气冲着了，否则她一定可以看到李愿眼中的那分狡黠的笑意。

　　“小凌，你又调皮了。”

　　“殿下，您可冤枉奴婢了，驸马服侍公主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奴婢也没有说错嘛，谁知道驸马爷脾气如此之大的。不过，驸马爷说的话什么意思啊，什么是...腐朽的封建制度？”

　　李愿只是一笑：“本宫也不知道，不过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随后李愿的眼神似乎又深邃起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走出了老远，方才被云层挡住的的太阳冒出了头，阳光扎眼，扎得陈羽回了神：我为什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这种情绪似乎很久没有过了。看来所谓驸马在这个地方的地位一般，那我以后的行动...嗯，要重新考虑..我刚才的举动会不会激怒她？

　　算了，这样正好，说不定她哪天开窍了就派个人把我做了，也省的我自己动手，不过这个年代一般的杀人方式可都不太友好。但是如果是在我不知情，无意识的情况下，应该会好一点？

　　思索间陈羽已经走到了厨房，打眼一看，陈羽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万恶的资本主义，厨房也修的像宫殿一样

　　“驸马爷？”

　　厨房里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来厨房，脸上满是惊恐。陈羽也不想管这一群面部表情丰富的人，

　　“你们全部出去，现在这地方归我用了。”

　　“这....驸马爷，这不好吧？”管事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羽垂眸想了想，放下了脸，厉声呵道：“有什么不好，要你们滚就滚，哪来那么多废话？！”

　　管事的见陈羽发火了把腰弯得更低了，唯唯诺诺地回应：“是是是，您请便。”又转头对厨房里的人喊道：“快快快，手上的活都停了，出去。”

　　“哼！”演戏要全套，陈羽有模有样地甩了甩袖子，眼底却是有些得意。

　　嗯，看来，在封建时代，飞扬跋扈是最有用的。

　　“万恶的资本啊！”一进厨房陈羽就不由得再次发出感慨，山珍海味肉食蔬菜整整摆了一面墙，鸡鸭羊这些小型的动物更是直接整只整只地挂着，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厨房只是为了李愿一个人服务的，啧啧啧，开眼啊。前世陈羽不算穷了，富贵人家也见过不少，可是还没见过哪家人的厨房是这样…嗯…壮观的。

　　感叹完资本家的罪恶之后，陈羽开始思考吃什么。虽然说吃饱了是去想怎么死的，但是作为一枚资深吃货，陈羽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嘴。

　　走了两圈之后，陈羽把目光定格在了羊肉上，她决定吃烤羊排。陈羽对羊肉有着迷之执着，虽然一些人吃不惯羊肉的膻味，但陈羽却觉得那独特的味道赋予了羊肉灵魂，让人欲罢不能。

　　荤素要搭配，羊肉好吃但是容易腻，嗯...炒盘蔬菜，正好这有大白菜？那就酸辣大白菜吧，主食的话，炒饭吧，还有水果，完美。

　　确定了菜谱，陈羽开始准备。先腌肉，用料酒，酱油，葱姜蒜，盐？这一块一块的疙瘩是盐？陈羽疑惑得拿出一块舔了一口，妈滴什么玩意儿？又苦又涩几乎把盐味盖了个彻彻底底，没有盐，煮个大皮球的饭啊！陈羽有些颓丧地看着手里的盐罐。几经权衡，陈羽还是决定，提纯！我都快死了，还不能吃口好的？！我可以死，但是不能亏待我的嘴！

　　先把“盐”溶解，再加点碱和活性炭过滤。确定了基本步骤，走到灶台前的陈羽又犯了难，这么古朴有灵性的大灶台子，她不会用啊！靠！人生不易陈羽好难，想哭…

　　“进来个人，烧火！”陈羽冲外面喊了一声，马上就有个肤色直逼黑人的小家丁进来了。嗯，一看就是专业烧火的。

　　看着来人几下操作就把灶火烧的呼呼作响，陈羽不由感叹术业有专攻。

　　陈羽也不磨蹭了，把水和盐快扔锅里就开始准备过滤装置。确实这过滤装置不难，就是几层布加上活性炭，活性炭这里似乎没有，但是把普通木炭敲碎，再混合食用碱，最后烤干，反复几次就可以了。不过，去哪里找布？普通厨房里蒸馒头的纱布肯定不行，眼太大，陈羽挠挠头，宽大的袖子在陈羽眼前一晃一晃的，随后陈羽就露出了核善的笑容，丝绸？不错喔，反正不是我的钱，那就可劲儿造！

　　陈羽脱下外袍，象征性地洗了洗就把这可怜的衣服叠了好几次，折成一块大小合适的方形。

　　“你，帮我把这些炭敲碎，再和这水搅拌在一起，最后烤干，反复几次，别偷懒喔。”正烧着火的“黑人”小哥闻言先是一愣，又有些木讷地点点头。可怜的劳动力就这么被陈羽压榨了。

　　活性炭制作没什么难的，陈羽吩咐了几句就交给那个烧火的家丁干了。之后她找了个架子架在一个桶上，铺上已经沦为滤布的丝绸外袍，把锅里开始沸腾的盐水舀进桶里，当然只是取上面的比较澄清的部分。经过厚厚一层滤布的过滤，盐水已经没有肉眼可见的杂质，但是陈羽知道，看不见的小离子还是有不少的。

　　“你好了没？”

　　“回驸马爷，好了。”小家丁捧着一大包炭递给陈羽。

　　陈羽看着又明显黑了一个度的小家丁眉毛不自觉地一挑，咳了两声压下笑意和心虚：“行，你把锅洗干净。”

　　嗯，活性炭也有了，开整！

　　陈羽码了整整一排八/九个的桶，以便反复的过滤。其实两三个桶就足够了，但是小魔王天性有被唤醒趋势的陈羽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不是我的东西还轮不到我收拾，造就完事了！

　　然后陈羽执着的用遍了所有的桶，到最后桶里的溶液已经相当澄清了之后，才把盐水倒进洗好的锅里。

　　“持续地搅动，直到把水蒸干，变成白色的小颗粒为止，明白了吗？”

　　“是。”

　　嗯，不错，这家伙上道。陈羽满意地继续去准备食材。然而，老天爷好像刻意为难似的，这里，没有烤架！气的陈羽想问候人。

　　陈羽再次挠挠头，然后走到门口。

　　“你是管事的对吧？”

　　“回驸马爷，是。”

　　“是就行了，去，帮我找快青石板来，这么宽，这么长，这么厚的，要干净的，给我洗的一尘不染的。快点。”陈羽边说边笔划，要了块和中学生课桌上板差不多型号的青石板。

　　在等青石板的时候，陈羽打算先把其他食材处理好：羊排切成两根一份的，再一刀两断，这是寻常人不能想象的快乐。再扎几个孔入味，嗯，正好盐也好了，倒上其他调料先腌着吧；大白菜用刀就是没有灵魂了，手撕成差不多三指大小，放着备用；炒饭？嗜肉成性的小魔王决定既然要造就造到底，割了块牛肉和一大块羊肉，又让人烧了口锅，把肉焯得半熟，再切成细末。什么，你问为什么不用原来的锅？别问，问就是小魔王她乐意。

　　做完这些青石板也到了，他们干得倒是不错，确实洗的干干净净。

　　“在这儿生堆火。”陈羽在厨房找了块相对空旷地方，架了个架子，再把青石板放上去，吩咐道。

　　“爷，这.....”那人显然有些为难。

　　“有问题吗？”陈羽故意将声音沉下去。

　　“没…没有。”

　　“嗯，去吧。”

　　陈羽自己则走到锅前开始炒菜。炒完白菜炒炒饭，很快两道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就新鲜出炉了。另一边，青石板的温度已经足够，可以开始烤肉了。

　　先在青石板上刷上一层油，再放上羊排，不一会就响起了悦耳的“滋滋”声。陈羽时不时地翻上一翻，再趁着翻肉空挡扒几口饭，吃几口菜，或者捏一两个水果放嘴里，烤好的肉或是放在边上的盘子里，或是直接用手拿着啃了，慢慢的竟也有了节奏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羽觉得自己饱了，就极其没有形象地，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撑着地，就这么坐在地板上。不过陈羽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向四周扫了一圈，才反应过来。

　　淦！一时玩嗨了，下手没注意量，自己都吃饱了，还剩下一大半的菜。剩下的怎么办？带回去晚上吃？但是凉了的不好吃，陈羽一秒pass了这个想法。害，不管了，万恶的资本家不在乎这点钱，于是乎陈羽就心安理得地拍拍身上的灰尘，走了。

　　“现在什么时辰？”刚走出门，陈羽就觉得这阳光似乎不像午后的，随口问了一句。

　　“回驸马爷，快申时了。”被问的人抬头看了看天，回道。

　　申时？申时，申时！快三点了？！我靠，我在里面待了那么久？那我这顿究竟是午饭还是晚饭....陈羽挠头思考。最后决定了什么似的，又重新走了进去。

　　“殿下，驸马爷回小院了。”小凌向李愿报告。

　　“她在里面待了那么久，都干了什么？”

　　“回殿下，驸马爷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后来才叫进去一个烧火的。他说驸马先是煮了一锅雪白的盐，然后又烧了两道菜，最后坐在地上边烤肉边进食。申时，驸马进食完毕，菜却还剩下了许多，出去后问了人什么时辰，想了一会就又返回去了，然后...额...”

　　“然后什么？”

　　“然后拎了一整只去了头的羊羔，还有许多佐料，回了小院。”

　　“喔？有意思。”李愿眉眼一挑，问道，“驸马做的菜还有剩咯？”

　　“是，剩下不少。”

　　“可处理了？”

　　“回殿下，厨房的人怕驸马爷再找回来，没敢处理。”

　　“那就送一些过来吧。”李愿眼中含笑。

　　“殿下，这…怕是不妥，那毕竟是驸马爷吃剩下的，您千金之躯，怎能…”

　　“无妨，去吧。还有，驸马熬的白盐也拿些来。”

　　“是。”

　　李愿看着眼前没见过的菜色，闻着浓郁的食物香气，不由得有些食指大动。

　　每道菜都细细品过之后更是惊叹不已。没想到小驸马还真的是会享受，搭配的刚刚好，不仅能体会到大口吃肉的快感，又不会过分油腻。这雪白的盐竟是没有一丝苦涩味，除了咸还是咸。

　　陈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你真的十四年深居内府不学无术？

　　李愿眼中玩味的笑意愈加浓厚，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陈羽，我的小驸马，你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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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文化素养一般，本文亦为消遣读物，无需过度深究。文中如有学术性错误，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