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道歉的礼物准备好 ...
-
千俞和初尧只觉得无语，多少还带些生气。也算是长别人三岁，被俩小姑娘耍了。人人都说千俞和初尧聪慧，以后必成大器。合着刚到外地就被小姑娘骗了。千俞想着念安那张单纯无公害的脸，觉得自己以后再不能信她。算了，也不一定遇上。
次日清晨，钟先生和卢先生来这驿站接他们去书院，卢先生较钟先生活泼，钟先生温文尔雅，温柔下却带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卢先生一路上说些他们与父亲们的事，倒也缓和了气氛。
“亦宸，你可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万霖挑眉，虽是喊着亦宸，但是却对着马车内所有人说，”我昨日吓得那两个小姑娘，念安和秋一，半夜真的跑出来想去临县，但是在驿站被易大人和孟老板抓回了家。
“还不是你昨日吓她们？千俞，初尧，你们昨夜也在驿站可曾见过她们？”亦宸难得的笑出声来。
“何止是遇上了！还被人耍的团团转！”初尧说着脸色都变了，向旁边撇了撇嘴。
“初尧，听你这语气，可是有些意思啊。”万霖在吃瓜的前线总是第一人，他永远是那只最快的猹。
“卢先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些小误会罢了。”
千俞赶在初尧之前先结束了这个话题，以免初尧又把这事捅出去。
亦宸和万霖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马车外人声鼎沸，马车内这气氛陡然就微妙了起来，大概就是两只猹和两个护着瓜的人。
“可别不说呀？难道你们遇上了？”
万霖凑近这千俞，看着他的眼色，早就听闻这岑大将军的儿子从小过目不忘，聪慧异于常人，小小年纪，却比同龄人更为沉稳，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这尤三王爷的儿子尤初尧也是颇得他人赞赏，听说举止有度，颇有大将之分。可这看着他俩刚才的模样，可比之前谈话慌乱了些。万霖这玩心又起来了。
“遇倒是遇上了，钟先生。”
千俞躲避他的眼神，装镇定地看向别处。他是不会容许自己说出这么丢脸的事的。
“倒是？你这用词可有点意思啊，所以发生了什么？”万霖将脸对着他，盯着他的眼睛。
千俞定了定神，坐直迎上他的目光。
“什么也没发生。”
“那初尧慌什么”
“有何可慌？”
“我看你也挺慌的”
“我没有”
“不慌那你急着否认什么”
“我没有”
“那你就是认了？”
“我该认什么？”
“你们有事。”
“没有”
“那就是她们欺负你。”
“没有，男子怎么可能被女子欺负”
“那就是她们冲撞你了？”
“没有”
“那就是你们争吵了”
“没有”
“那就是你们欺负她们，你们也太过分了！”
“我们没有”
“为什么你不生气我追着你问？”
“是你很奇怪，我怎么知道”
“……”
“……”
相顾无言，万霖觉得索然无味。有一种真相就在眼前，可是他就是没抓住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小时候河塘抓泥鳅，看得见，摸得着，抓不起来。万霖朝着亦宸沮丧的叹气，感叹现在的孩子真不好骗。还是这易家小姐和孟家姑娘有意思。
亦宸拍拍他的头笑道，“我知道你嘴笨，不要强求自己了。”
说着就到了书院，四人从马车上下来，千俞和初尧整整衣冠。
旁边的车夫问道：“千俞少爷，昨天问您借马车的姑娘还要去找她载她去临县吗？”
“……”
千俞扶额。初尧装听不见。
“少爷，还要去找她吗？”车夫继续天真无邪的问着。
“不用了，你走吧。暂时别出现了。”千俞觉得心有点累。
“哟？那位姑娘借马车呀？”万霖看着扶额的千俞提高了音量，亦宸也不管他，倒是跟着吃瓜很有意思。
“害，好像是本地大人的女儿，昨夜听那大人唤那姑娘为念安念安。”车夫倒是回答得很快。
“这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小千俞？怎么还有借马车一说？所以昨夜被拦在门口的人原来是你们呀！啧啧啧！”万霖晓得露出了大白牙。
“……”千俞转身，“钟先生，什么时候能去带我们参观书院？”
“看你们什么时候说实话，分享昨晚的故事。”
“……”
*
另一边，这念安倒是在祠堂睡醒了，起来腿还麻着，想着明日就是开学了，还是安分守己些吧，昨夜也确实把父亲气着了。既然无法改变，还是接受吧，竹条打手就等到时候见招拆招吧。念安随手从祭品桌上拿了个苹果，便去了父亲房内，房内父亲不在，王娘说父亲在书房处理公事。念安揉了揉自己的脸，做足了心理准备，敲了敲父亲的门。
“父亲，您在里面吗？”
“我不在，我已经被你气死了。”
听着父亲的回答，念安更放心的推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向着书桌看去，却不见父亲，正奇怪着，却感觉头顶一沉。原来父亲打了自己的脑袋。
“嘿嘿嘿，父亲，我错了。念安不该逃学，还在半夜跑走，给您和母亲添麻烦了。”
念安站的笔笔直直，“念安知错了，念安一定会去上学的，以后尽量不给您惹是生非。除了一些必要时刻……”当然后半句念安是压低声音的。
“你还尽量？你也不看看你惹了多少事，4岁把王婆婆养的猫胡子剪了，5岁爬树摔断腿，6岁把王二狗骗到树上，还把我书房的画换了，7岁你就逃学，易念安，你可真行啊！”易大人牙齿都要咬碎了。
“父亲，我知错了嘛，念安保证，接下来这阵子一定安分守己。”念安拿着苹果奉上，绽放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你保证了，好好上学。”易大人说着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知道了！父亲大人！”念安说着行了个大礼。
“好了好了，你走吧”易大人摆摆手，“等等这苹果哪儿拿的？”
念安已经跑远，扭头对着父亲喊着：“是祭品！”
“易念安！”
*
念安去如意阁寻了秋一，和孟老板致歉，和秋一去了长安镇的清雅轩，清雅轩是长安镇最大的书店，成老板曾经也是成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到了一官半职都没得到。好在成家也算有门做毛笔的手艺，他便找寻了制墨高手，一同做起了卖文房四宝，四书五经，天桥话本的生意。原先也只是在天桥下的小摊，这读书不如意，做起生意来倒是顺风顺水。因为毛笔耐用又好用，加上和制墨匠人陈师傅的合作，两人逐渐把小摊开成了镇上的书店。
念安还未上学读书识字，只认得一些简单的字，便和秋一去置办上学的用具，还有些女孩儿家的小玩意儿。这成老板和易大人平日也有些私交，看着念安来了，便放下书朝着她走过去了。
“念安，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成叔这儿？”成老板走过来问着念安需要些什么。
“成叔，我这和秋一来采买些开学的用具，马上就要上学念书了。”念安看着成叔说道。
“哈哈哈哈，怎么了，昨夜把东西丢在驿站了？”成叔打趣道。这念安小时就讲话不饶人，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成叔……，我这不是知错了嘛……，您就别拿我找乐子了……”念安说起来也觉得十分丢人。
“行行行，毛笔我给你备好了，墨你就找你陈师傅拿，其他的书籍什么的，我就给你打五折。”
“谢谢成叔！”念安说着就拉着秋一去挑了一些必要的用具，和成叔告别后时候尚早。
*
念安便和秋一一同闲逛，便走到了玩意局。这儿的老板据说可不是本地人，据说是是山北人，因为很久之前的战乱便逃来了南方，初来乍到语言也不通，可这老板有一门手艺儿可棒了，就是做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机关鸟儿、百步棋、跳青蛙……，因为手艺好，也能在长安镇生活下去，后来学会了语言，又娶了本地姑娘，便在此处安定下来。
人人都道山北男子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穿衣打扮是全国各地区男子中最好看的，老板也带了许多新奇的男子的饰品理念，逐渐被本地人接受。
念安和秋一走进，这玩意局可不同其他的店铺，如果说其他的店铺是江南的小店装修，这玩意局的大字是拿老板做的假树叶装扮出来，整个店铺都是昏暗拿这烛火照明，整个店铺像是拿一根根地木头拼接而成的一般，颇有些森林的感觉。门口的盆栽蝴蝶环绕，也不是真蝴蝶，是老板做出了假蝴蝶，据说曾经引来真蝴蝶，念安推门而进，这门也自动的弹了回去。
旁边的水声传来，却是一个腾空的水壶往下浇花，水却是源源不断。满墙的小玩意儿，机关小物密密麻麻摆在了一面墙，每一个小格子都有不同的小玩意儿，任君挑选。另一面墙则是慢慢的棋子类游戏，每一个格子内都是竖着的棋盘展示各种棋子。剩下的左边的墙壁却被墙主做成了柜台。正中间的地方却被店主开了个口子通往地下一楼，木质楼梯通下去，是藤蔓装饰，烛台在旁边立着照亮。楼下却是些较大的机关玩意儿，像行走的木偶人，会走路的玩具狗都在这儿，更多的是些男子的装饰物，镇上的男子都很喜欢这儿的装饰品。
念安逛着逛着，却突然想到了昨夜被自己淘气欺骗的千俞，不如买个小礼物吧，虽说以后不一定会遇上，但若是哪天遇上了也好和别人道歉，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和秋一说了自己的想法后，秋一也觉得甚有道理。
玩具狗，机关鸟，跳跳蛙……这些好像都不适合他。
究竟他会喜欢什么呢？
念安看着柜台上一直在跑圈的机关小马，觉得此物甚好。既然当初是因为借马车而骗他，不如就送他一只小马。秋一则选择了一个香囊。
念安看到了角落的抹额，这是由两根蓝色和白色的粗绳编成的一整根抹额，前面挂着一个镂空的圆形铜片，镂空的图案是一个镂空的山北式样的太阳图案，后脑勺的位置则是留出了长长的两头，肆意垂下，两端尾部各穿着一片黑色小小的羽毛，由黑曜石磨出，雕刻出了羽毛的模样。念安只觉得眼前仿佛看见了千俞戴着这个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合适他，便决定把抹额和小马一起带走。
老板看着小姑娘买礼物，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送给谁？”
虽说着却没停下手中的活。
“我们给别人道歉的礼物。”念安看着他的手等着给他把小马装起来。
“是女孩子吗？”老板推了推眼镜，接过小马。
“不，是个与我们年纪相仿的男孩子。”
“你们今夜拿去吗？若是如此我就在里面放些香花。”
老板说着就要伸手放干花。
“不不不，这不一定……”念安摆摆手。
“没事的，若是时间相近，五天内这花都会散发香味。”老板说着继续动手。
“不不不，谢谢店家。只是……我也不知道何时会遇到他，可能再也遇不到了……”念安说出这些的时候，觉得十分没有底气。
“你们不是朋友吗？”老板疑惑了
“其实……也不是朋友……”念安说这些的时候挠了挠头。
“这……那就不给你放了。这小马底部有个小机关哦。我把这抹额给你放进去了。你若是想写道歉的字条我就一起给你放进去。”老板温和的说着。
“谢谢老板。我还没上学我不会写字，你就帮我写一句昨夜不该骗你，对不起。谢谢您”
*
另一边，这千俞和初尧也进了自己的房间。千俞觉得这卢先生和钟先生也有不正经的时候，自己父亲把自己送来这儿跟着他们真的不会越来越不靠谱吗？……钟先生看着很正经，却和卢先生一起胡闹。
想着时候，卢先生来了，送来了一些院服，告诉他们这先提前给他们，后面上课就需要穿着这米白色的院服了，还有书院分配的书包和自己的姓名布条。千俞和初尧进去试了试衣服，出来时俨然一副读书少年郎的乖乖模样。
“啧啧啧，看看！这院服在你们身上就是不一样，这读书气都出来了。要我说啊，要说这长得好看的小孩子穿这衣服真是不一样，穿的出那读书人的味道。”
“看看！真好看！岑将军和尤三王爷的儿子就是不一样！”万霖围着他们看来看去。
“卢先生，为何我们要穿这个？”初尧问道
“你看看你这两天穿的不是华贵的鎏金边紫衣就是绣金线蓝衣，这千俞穿的一身衣服那布料看着就不一般，能在阳光下反射光泽的布料绝对是西阳的富庶人家才能买得起。你们穿的如此华贵，让别人如何是好？”万霖插着胳膊说着。
“谢谢先生。”
“待会儿你们换回来衣服，我已带你们到书院四处看看，熟悉熟悉了环境。晚饭我差人送来，你们休息好明日开学就成。”万霖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不过在关门之前，他留下了了一句话。
“明日开学，念安和秋一也会来，你们可千万别遇见？毕竟什么也没发生过呢~”万霖先生扬长而去。
“千俞哥！他说什么！这昨日耍我们的小姑娘也要来这儿上学！？”初尧一个转身炸开了锅。
“哥！我不想！她俩太晦气了！我一看到他们就想起愚蠢的自己！”
“……你以为我想？”千俞叹了口气，“离她们远点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