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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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波是红着脸跑出去的，整个玄黄殿乃至启明宫的宫人们都传遍了。
“哎，你听说了吗？圣上昨儿个午后是从自个寝殿里跑出来的。”
“啊？为什么啊？”
“还能是为什么？你也不想想这寝殿里住的是谁，我亲眼看见的，陛下整张脸都红了。”
“可不是嘛！我偷偷瞄到，陛下的衣领都开了，腰带也没系上，天啊！那模样比我见过的宫里任何一位娘娘都美！娘娘不愧是娘娘，自打我到了御前就从来没见过陛下那张脸有什么表情，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着陛下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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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沁手里拿着谢堇红赏的梅花糕，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有模有样的给谢堇红学着她在宫里听到的议论，那模样有那么几分小骄傲，还有那么几分小自豪，如果她有尾巴估计这会都得翘上天，谢堇红在一旁听着白沁那小嘴“嘚嘚嘚”的念叨，可是这嘴角的笑意都快挂上了眉梢。
看着白沁吃着梅花糕，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她真怕白沁不小心噎到，再把碎儿喷出来，所幸将手边的茶倒了一盏，递给了白沁。吓得一旁绣着物件的白蕊赶忙上前，拉着白沁跪下，“谢娘娘赐茶。”
谢堇红望着白蕊在下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向纸鸢，纸鸢只好无奈的摇头，“起来吧，白蕊，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束，我本就不是鸢京长大的，这些许规矩我并不明白，但是我懂真心待人。”
白蕊将白沁打发去小食堂看着谢堇红的药膳，而后神神秘秘的关起了门，屋里就剩纸鸢和谢堇红以及白蕊三人。
“娘娘，奴婢接下来说的话，有些越俎代庖，但既然娘娘将我视作自己人，我便必定要说。”看着白蕊郑重的神色，谢堇红只好点了点头。
“娘娘，这宫里不比外头，人心都不单纯，您和纸鸢姑娘是自小的交情，奴婢能理解您二人的亲近，但是不论是对谁，只要在人前娘娘您都得拿出主子的做派来，否则，这宫里会看人下菜的可不是少数。奴婢明白您十分喜爱白沁，可她这性子单纯又活泼，在宫里本就是个缺心少肺的，容易成为他人的刀刃，您莫再纵容她，对她严加管教，就是您对我们姐妹二人的恩典。”
“我打小进宫就和白沁在御前伺候，得陛下恩典能有幸侍奉娘娘，白蕊此生无憾，也请娘娘今日恕我此等大不敬的言辞无罪。”说完白蕊郑重的跪下行了个工整的大礼。
白蕊的一番话，让谢堇红陷入了沉思，她一直以为与人相处从心便好，却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白沁的性格自己可以守护，却不能纵容她滋长一些坏毛病，规矩的存在除了能震慑人心，更重要的是告诉每个人底线在哪里。
“快快请起，白蕊，你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先前是我做的不够到位，对于这宫人的管理，我会重新考量，当然也包括你，纸鸢和白沁。”
“奴婢定当全力支持娘娘！！！”纸鸢与白蕊异口同声。
就在此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宫女突然推开了玄黄殿的大门闯了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御花园的太清池今日打捞上来一具宫女的尸体，眼下正围着一群人呢！”
此刻的太清池旁可谓是格外的热闹，三三两两的宫人们围着池水指指点点，谢堇红赶到时，正有两三个小太监将那宫女从水中打捞上来，恶臭随着一阵风飘了过来，就连谢堇红都被熏的有些睁不开眼。
宫人们都不敢上前，只是凑在一起看个热闹，谁也不愿上前沾一身晦气，谢堇红正准备亲自上前却被白蕊拦住，这时白蕊看到了一个在角落里的身影，此人手捧着一盆茉莉，安静的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着前方挡路挡路之人的让行。
白蕊也没多想，就将这个小太监叫了过来，让其上前将那遮住了尸体面部的水草摘了。
小太监动作十分利索，将怀中的茉莉花稳稳的放在了池边一块平坦的岩石上，便麻利的走向尸体，摘掉了那一团杂草。
谢堇红看着这个小太监的身影，觉得格外熟悉，直到小太监转身，才发觉这不就是那日阮嫔在御花园对着自己撒泼时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太监吗？
“你，上前来。”谢堇红冲着小太监说到，“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当差？”
那人跪在谢堇红身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不紧不慢的回答：“回皇后娘娘，奴才名叫凌幺，现在御花园花房当差。”
“白蕊，你一会儿去司务局说一声，这人，本宫要了。凌幺，本宫要你来身边伺候，你可愿意？”谢堇红怎么看都觉得这凌幺处变不惊，为人沉稳，即便眼下是在这御花园，日后的天地也定不拘泥于此，不如自己赐个恩典于他。
“谢娘娘恩典，奴才愿意！！”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到能去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立马咧开了嘴角，看得出心底十分激动。
没再多说，谢堇红看他眼睛还顶着那盆茉莉，“去吧，送完它，你就去玄黄殿等我吧。”心想是个懂事的。
谢堇红看向那具躺在池边浑身泥污的尸体，看服饰隐约能看出是个宫女，即使清除了这脸上的水草，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过长，青白浮肿的脸也早已辨认不出是谁，可是，谢堇红看着她那裙摆上绣着的银丝蝶，心中便隐隐有了答案。
“白蕊，你叫几个人先将尸体处理了，收拾的体面点，顺带叫人看着。”谢堇红预感此事并不简单，只得先从尸体上下手。
将那几个抬人上来的太监叫了过来，得知他们是负责管理这太清池的掌事太监，谢堇红便开口询问整个事情的经过。
“你们是何时发现的这女尸？”
“回娘娘，我等是今早发现的，平时这太清池没什么人，也就那池边的春华亭偶尔有几位小主来坐坐，我们一般也就来打扫一下池边，昨个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今日是清理这池底的日子，我们将这池闸打开，池水流进了护城河，这水位降了下去，这才发现了这一具被人绑了石头沉到池底的女尸。”
“这池水多久开一次闸？”
“回娘娘，是这样的，平日我们只是将那闸上的木栏放下，防止有人从这闸门偷偷潜入宫中，因此这池水平时也是流通的，所以不常将闸完全打开，但近日这雪水消融，因此水位涨的比较快，加上我们要为种荷做准备，所以闸就开的勤了些，上一次开闸是四天前。可奴才敢拿项上人头保证，这池里四天前却对没有这东西。”
谢堇红回到殿里还在想着这事实在蹊跷，让白蕊将这司务女官叫来问话。
司务女官名叫孙芮静，是个看着就十分宁静的女子，见到谢堇红得体的行礼，谢堇红直截了当的就开始问话，“孙掌事，本宫问你，这宫女的服饰是何等级方可绣银线？”
这孙芮静一听，身子莫名的抖了一抖，“回娘娘，这宫里按律是没有宫女可以绣银线的，但是有一宫例外。”
“哦~，哪一宫？”谢堇红心中的答案愈发明显。
“回..回娘娘，是太后的慈寿宫。请娘娘恕罪！”孙芮静“唰”的跪了下来。
“咦？你何罪之有啊？”谢堇红佯装着不知其中原由，冷眼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孙芮静。
“回娘娘，这..太后宫里的月例实则是眼下宫例录上的十倍，也就是一千两白银，二百两黄金，自卑职上任，太后就暗中派人告知卑职，这太后宫里的吃穿用度一律都得按着最好的来。”
谢堇红明白了这问题所在，“你的问题，暂且不说，太后宫里的人共有多少？”
“回娘娘，登记在册的，共有掌事宫女一人，掌事太监一人，一等宫女四人，一等太监两人，二等及以下的太监宫女二十六人，其中宫女十八人，太监八人，共计三十四人。”
听到这，谢堇红打发了孙芮静，让她在司务局继续理事，等待后续的指示。而后让白沁去御前等着叶清波下朝，将此事尽数告知陛下。
不一会儿，纸鸢推开了殿门，凑到了谢堇红的耳边“娘娘，太后宫里的人数我核对过了，没人失踪，都在。”
“嘶！这就奇怪了，那这具女尸到底是谁呢？”谢堇红觉得自己陷入了迷局，更迷惑的是这太后的寝宫，就算是正宫之一，那也用不了这么多的宫人啊！就在这时，白蕊也回来了，“娘娘，底下人在打理那位时，在她手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便展开了手中的绣帕。
一条红色的锦绳拴着一颗圆润的桃胡静静的躺在那绣帕之上，这在女子身上是个常见的玩意，可是宫女们日常需要繁杂的劳作，手上一般也不会戴这些玩意，谢堇红接过那物件仔细观察，却发现这桃胡上隐约刻了个梦字。心中大骇！
凌幺在玄黄殿的宫女带领下准备去拜见谢堇红，进了殿还没走到人前行礼，就看见谢堇红猛的站起来却脱力的往后倒，幸好白蕊将人扶住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这殿外又传来了司寝女官施蔻华前来拜见的消息。
谢堇红此刻眼前全是那彩色的小星星，才过去了半晌午，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把这一年来要见的人都给见了个遍，白蕊和纸鸢在一旁有些急了，“娘娘你没事吧？不然咱还是让陛下来处理此事吧？”
“不，陛下平日已经很忙了。让她进来。”扶着一旁的扶手，将身子调正，谢堇红也感觉到自己此刻着实有些累了。
施蔻华先是不紧不慢的行礼，而后便跪在了原地，让她起身她也不起，“臣有罪！娘娘，卑职多谢娘娘恩典，前几日娘娘的那番话，卑职明白了，卑职愿效忠陛下和娘娘，为我大启尽忠。”
是谢堇红料到的结果，她知道这施蔻华虽然古板，但却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轻轻一点也能把问题看的通透。
“娘娘，卑职有一事要禀，这宫里虽说各位主们都不曾得过圣恩，可是这绿头牌却都一个劲的往陛下跟前送，一位都没少过，但是就在三日前，迎春宫里却来了人，说要我把梦嫔娘娘的牌子收了，称梦嫔娘娘病了不能侍寝，而后就再没来过。”
谢堇红此刻更加确定，这具女尸就是梦嫔本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