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结婚先生和不恋爱小姐》老桑

18、第十八章 散步

　　两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只偶尔有一两辆车子经过，车灯靠近又远去。
　　在昏黄的路灯下，莫抒言侧头看了程默两眼，直觉他神情寂寥，似乎有什么心事。她平日里哄起女生得心应手，可对于程默这样既是异性又是成功人士的成年人，她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起，干脆闭口不言。
　　程默发现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问：“想说什么？”
　　“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莫抒言问得简单粗暴。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程默心想，这姑娘感觉还挺敏锐的。
　　“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莫抒言没有继续往下问，让程默有些意外，想了想，问她：“你平时觉得累的时候会怎么做？”
　　“简单，看语文累了看数学，看数学累了看英语。”莫抒言老实回答。
　　“看来你很努力啊，换来换去都是在学习。”真是根正苗红的新时代好青年。
　　“实在学得累了就去跑跑步，打打球。要是情况还是没有改善的话，会选择和家人朋友聊聊天，或是饱餐一顿。俗话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吃饱喝足了，怨气发泄了，自然就能满血复活。”
　　“想不到你年纪不大，看得还挺通透。”程默感慨道。
　　“那还能怎么办呢？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TVB 电视剧里不是都这么说吗？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开开心心呢。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吃？”
　　想起TVB剧中的那句经典台词，程默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传到离得不远处的司机老于耳朵里，简直让他怀疑人生。程先生已经多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过了。这个小姑娘厉害啊！
　　程默又问：“让你陪我散步，你还真敢来，不怕我有什么企图吗？”
　　莫抒言笑答：“程先生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大半夜的不睡觉，来为难我这个学生吧？有这个时间用来做做投资不好嘛？”
　　似被她的说辞噎住，程默顿了顿，道：“这不像你啊！我看那晚在秦家酒会上，你的安全意识和防备意识都挺强的，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啊？”
　　说起秦家宴会，莫抒言恍惚想起在花园里程默站在她身旁时，隔着大厅厚厚的落地窗还能准确投递的十几道火辣辣的目光，有名媛，有模特，还有三线小明星，可说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也是，既是抛开程默拥有的财富地位不谈，光是他这张脸，就能吸引不少妹子。
　　所以，莫抒言实话实说：“程先生说笑了，我认为，只要你想，多得是女孩子愿意主动追求你。”
　　“调侃我很有意思？”程默神色莫名地瞥了她一眼。
　　“这年头说个实话也这么难吗？”
　　程默忍不住笑了两声：“也许你说的对！可是……”
　　可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
　　他知道有人是爱他的，但他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
　　两人又静默了一会，才听程默问：“说说你吧！”
　　“我？”莫抒言指了指自己。她有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要这么掩饰自己？”程默看向她的眼镜。
　　“发现了？”果然伪装得还不到家。
　　“我眼没瞎。”
　　他意思是其他人都瞎了？！
　　程默道：“美不是错，美丽的事物能让人赏心悦目。展示真正的自己，悦人悦己不比明珠蒙尘好吗？”
　　莫抒言默然片刻，才道：“很多时候，美貌确实是最好的敲门砖，能让人事半功倍。可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美貌等于灾难。只有真正强大以后，美貌才是锦上添花。”
　　如果她还是四年前的童家大小姐，确实是不需要刻意伪装的。
　　程默知道她指的是酒会上、促销时和刚才拐角处发生的事，似有所感。的确，社会上经常发生女性被害的事件，起因也只是她们身为女性，年轻美貌的女性，仅此而已。
　　像莫抒言，即便伪装成这个样子，还是难免被骚扰，被刁难。如果她脱下了伪装，境遇更难以预料了。
　　她这样的女孩不该活得如此小心翼翼，程默心中生出一丝怜惜。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的目标可是成为高精尖的技术流。”莫抒言转了转双手：“所以，大家只要注意到我的能力就好啦！爸妈赐予的好基因，自己偷着乐就好。”
　　说完，莫抒言面露得色，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真是个倔强得可爱的女孩子。
　　程默失笑道：“你这歪理都快把我说服了。”
　　“没有什么歪不歪理，能说服人、达到目的的就是好道理！”
　　“不错。你不是做商业谈判太浪费了！”程默点头认同。
　　“你这个意见值得我认真考虑。”莫抒言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这目标定的有点随意啊？”
　　“博取百家之处，多学习没什么不好的。急躁、郁闷，都是书看少了闲的。多看书，能静心。”
　　她这是在吐槽他心情郁闷是因为读书少。
　　似乎也想到了这一茬，莫抒言赶紧解释：“程先生，别误会，我没说您。”
　　“我知道。”他难道还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莫抒言又道：“我只是觉得，我们难得来世间走一遭，不选择开开心心，让自己憋屈难受不是太亏了吗？”
　　程默再次放声大笑：“有道理！”
　　很好笑吗？还是他笑点太低。
　　程默笑完后，看向莫抒言：“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招了招手，还没等莫抒言反应过来，一辆黑色轿车驶到了路边。
　　“上车吧！”
　　程默坐上副驾的位置，让莫抒言坐在后排，并没有和她坐在一起，也没有继续聊刚才的话题，而是直接把她送到了S大的门口。
　　莫抒言下车后招了招手：“程先生，再见！”
　　“早点休息，下次见。”程默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赶紧回学校。
　　什么下次见？真是奇奇怪怪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夜晚。
　　莫抒言没把程默的话放在心上，脚步轻快地走进了校门。
　　“走吧，老于！”程默摇上车窗，拿出了手机。
　　“程先生，刚才那个女孩？”
　　“老于，不敢问的别问，不敢说的也别说，你是知道的。”程默语气不重，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强硬口吻。
　　“好的，先生。”老于擦了把头上的虚汗，专心开车。
　　看起来，这个女孩对先生来说，应该是一个特别的人。
　　程默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小苏，下周S大的邀请，帮我接了！”
　　挂断电话后，程默看着逐渐远去的S大招牌，眼眸不自觉地染上了淡淡笑意。
　　下周见了，莫抒言。